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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狼星下界 ...

  •   第一章狼星下界

      其实人间也并不象阿采想象的那么美妙,人间有人间的苦楚,人间有人间的伤心事。
      阿采降身的这个地方正闹兽害,家家户户都有捕蛇套狼的工具,对于阿采来说,这并不是个理想的地方。一阵破木盆撞击的声音惊得阿采抱头鼠窜。好在阿采逃跑的经验丰富,没等人们看见便一溜烟钻进了山洞。
      这个地方叫新魏,人民生活很苦,十年前一个大臣搞政变,杀了皇帝皇后,自己做皇帝之后苛捐杂税层出不穷,人民苦不堪言。近几年,这个新皇帝杨新又和邻国做战,更是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天公偏又不作美,大旱了两年,今年刚下了场好雨又开始闹兽灾,蛇鼠出没,虫豸为害。
      阿采变回人形,精神一振,抬眼望去,四面都是树木,原来是片森林。这时正值人间秋初,树木正是枝繁叶茂的时候,各色的野花也生机盎然的开放着,阿采心情大好,顺着溪水大踏步向下游走去,一路美景观之不尽,赏心悦目。走到小溪尽头,已到了树林的边缘,估计不远处就会有人家,阿采兴奋,不知道自己第一个见到的人会是什么样子的。这条小溪的尽头汇入一条小河,河水潺潺,清澈见底,几条游鱼攸来攸去。阿采喝了几口水,只觉得无比清凉甜美,索性跳下河去洗个澡,四面青山绿树,阿采好不痛快,想想自己在天界时,那么多的规矩律法,逼得自己要去做贼才快活,哪有人间逍遥自在,这才叫快乐似神仙——不对,应该是快乐似人间,神仙才不快乐呢。又想那么多凡人、妖精苦苦修炼想得道成仙,那才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忽然又想起亢金龙涅隽,这人有点死脑筋,公门之中约束那么多,偏偏要做这门差事,要是换了自己,早就辞官不做。想想这次他够惨的,天官大人可不是什么好官,又向来看小捕快不顺眼,这次自己跑掉了,他的日子可不能好过了。想到小捕快被罚时愁眉苦脸的样子,阿采有点幸灾乐祸了,欢快地扑腾着河水,溅起老大的水花。
      这时忽然“啊”的一声,是女人的尖叫声,坏了,难道有女子也在这里洗澡,吓得阿采急忙跳上岩岸。左看右看,不见女子的踪影。那声音又叫:“救命啊!救命啊!”阿采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块半人来高嶙峋岩石后躲着一个狼狈不堪的女孩子,而石头另一边则是一只圆睁了环眼的金钱豹。那豹子一人来高,通身金色通亮,碗口大的黑色钱斑铺满全身,狰狞大口淌着涎水张到极限,一双利齿撕将过来。那女孩早慌得只会尖叫发抖,缩在岩嵎。
      偏生阿采离得太远,看明了眼前情形却是救援不及,情急之下捡起地下一块碗大石头,用尽气力扔了过去。金钱豹腾身撕扑,跃离拨起的身体忽地在半空中急刹,一声怪吼跌在地下。阿采正纳闷自己这一掷力气好大,豹子一声闷叫在地上打了个翻滚,挣扎了起来。阿采不及多想,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豹子对手便跃向前去,挺身而出了。豹子呜吼声中透着极大痛楚,不断前爪刨地,后坐蓄势。阿采定神一看,原来豹子伤在左眼,一支金锋袖箭直入没柄,鲜血顺面而下,染红了森森白齿,阿采心惊,知道野兽伤重搏命,果然豹子一甩头,夹风扑到。
      眼见阿采就要被豹子扑倒,这时林中传来一声骏马清啸,一乘白马怒弛而来,马上白衣男子飞身下马,反手一支金色袖箭正中豹子血淋淋的巨口,短箭穿腔而过,“噗”地一声钉在后方树上。豹子一个趔趄,身子痉挛一下,跌回身去,两脚趴地,喘息不止。白衣男子知道豹子皮粗肉厚,一两只袖箭并不足以致其死命,反而会使它更加暴怒疯狂,转头对阿采命令道:“带这女孩子先走!”白衣男子话虽并不高声却自有一股威严之气,让人不敢抗拒,阿采转头看那女孩子,她已经吓晕了过去,呼吸也甚微弱。阿采上前扶起那女孩子的当口,豹子便又扑了上来,白衣男子袖箭连发,全中在豹子要害之处,可那豹子竟不知疼痛一样,发了狂性窜空而至。阿采趁豹子被短箭阻得一时,已把女孩子扶上了马,白衣男子叫声“快走!”那白马似有灵性一样,对着主人仰天嘶叫一声,狂奔而去。向后望去,那白衣男子和豹子纠缠在一起的身影越来越小,终于消失不见,也不知是死是活。阿采想到白衣男子为救他人,奋不顾身,心中不禁钦佩,同时也暗暗担心,生怕救命恩人命丧豹口。
      那马儿奔了一阵自停下来,阿采把昏迷的女孩儿抱下马,找了一个山洞放下,只见女孩儿呼吸细微,十分虚弱。阿采捧了清水,仔细喂进女孩儿口中,过了一会儿,女孩儿醒了过来,看见阿采,“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阿采吓了一跳,忙道:“小妹妹,你别哭,现在没有野兽伤害你了,别怕。”
      哭了一阵,小女孩渐渐平静,望着阿采哽咽着道:“谢谢你。”
      阿采扁扁嘴:“不用谢我,我们两都是被别人救出来的,救人的那位朋友还生死未卜,你没事了,我这就要去帮他了。”
      阿采刚要往洞外走,忽听洞外白马一声长啸,两人出来一看,只见一个白衣男子正在解马缰绳,这人高高的个子,身材结实挺拔,二十出头的年纪,白色束腰长衫肩头部分一片血迹,正是救了阿采的那名男子,看来豹子还是抓伤了他。白衣男子见阿采和那女孩子没事,微微一笑道:“这位兄弟,好好照顾小姑娘,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阿采见他只受了点轻伤,知道他一定制服了豹子,非常高兴,见他又这样就要离去,不禁有此怅然,叹息一声,回头对那女孩儿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叫恬惜梦,十三岁了。”女孩儿道。
      阿采道:“嗯,就是刚才那位大哥救了我们,他让我照顾你,我送你回家吧。”
      恬惜梦点头道:“谢谢大哥,不知道你是哪个村子的,叫什么名字,我就住在前面恬家村,我爸爸是猎户。”
      听到“猎户”两个字,阿采紧张了一下,胡诌道:“我叫阿采,姓,姓奎,就住在,就住在那个外地……”
      见他支支吾吾,恬惜梦斜眼看他:“大哥原来是外地人啊,外地来的可要小心了,城里在打仗,山里狼虫虎豹多,我们村子里的人都跑光了。”
      阿采点点头道:“谢谢你,小妹妹。既然这么危险,你怎么还一个人出来?”
      恬惜梦轻叹一声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们猎户家的女儿象我这么大都是独自上山打些兔子,野鸡之类的小猎物,不过今天我追只兔子追过了头,就被豹子盯上了。”
      “原来这样,小妹妹。”阿采同情地点点头,这是他下界来遇到的第一个凡人,又身世可怜,阿采找了找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低头看见手腕上的一串铃铛——还是自己当年在太上老君身上摸来的,摘了下来,递过去,“这个给你,拿去卖了,以后没钱吃饭也不用冒险上山了。”
      “谢谢阿采哥。”小女孩接过铃铛,仔细把玩了片刻,见铃铛非金非木,色泽锃亮,七彩反光,轻轻一晃便发出“咛咛”悦耳的空灵之音,恬惜梦十分喜爱,于是细心收好。

      阿采在恬惜梦的带领下,一路往北走,果然有一个百十来户人家的村子,阿采由于生理性讨厌狗,所以不愿意进村子,两人就在村口互道保重,分了手。

      送走了恬惜梦,阿采觉得空荡荡的,不知怎么的,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感到挺充实温暖,而不象现在有点孤孤单单,看来神仙也好,凡人也好,都是群居的生灵,阿采决定自己要去一个人多繁华的地方。人多的地方自然是市镇,恬惜梦告诉他这里最大最热闹的市镇是西走六十里的牡阳城,阿采便一路往西,天黑前便到了牡阳。

      到了牡阳,阿采不禁失望了,因为这里并没有恬惜梦说的繁华热闹,街道冷冷清清,城中到处是废墟,房屋残破结挂着蛛网,满眼的荒凉破败,何来繁华热闹可言,看来恬惜梦好久没来过这里了,也可能这就是人间最繁华热闹的地方吧,阿采□□式的这样想。
      山上摘的充饥的野果都吃光了,阿采肚子开始叫闹,阿采打算先找份糊口的工作。
      “铁匠大哥,要雇帮手吗?”
      “这年头,自己都养不活,还雇人?”

      “牚柜的,要找跑堂的吗?”
      “小子,你不走运,刚刚雇到。”

      “老板,要雇工吗?”
      “今天有五个人来找工做了,世道不好没有事做啊。”

      接连碰壁之后,阿采意识到天上人间毕竟不同,天庭富庶,神仙悠闲,做贼只是兴趣,并不为生计糊口,人间生存艰难,自己又没有一技之长——顺手牵羊不算。重操旧业?没出息不说,关键是这里跟本没有值得自己下手的东西,难道堂堂天界奎木狼星竟要偷鸡摸狗才能在人间混来一碗饭吃?侮辱,简直是侮辱!
      路过一个拾荒的阿婆,阿采问道:“阿婆,怎么你们这里找份工做这么难?”
      阿婆抬起核桃一表脸道:“做工?唉,现在打仗,兵荒马乱的,还闹灾,哪有工做,要想在这世道活下去太难了,小伙子,你外地来的吧?”
      “是啊,阿婆。”
      “看你年轻力壮的,要想找事做,不如去当兵。”
      当兵?阿采知道兵是替皇家做事的,天界就有天兵,供玉帝差遣,威风凛凛,包吃包住,定时发晌,待遇还不错。
      “多谢阿婆。”

      征兵处冷冷清清,几名偏将都出去挨家挨户的抓壮丁去了,只剩下两只样子半死不活的守军在登记报名的桌子上打瞌睡。
      “喂,报名当兵!”阿采冲着两守军大叫,有效的驱走了两位身上的瞌睡虫,两个守军激零一下吓醒,皱眉道:“你说什么?没听清,再说一遍?”
      “报名当兵!”阿采重复大叫。
      两名守军对望一眼,这年头,兵都是抓来的,哪有个自愿来报名当兵的?除非这人是傻子。抬头从头到脚打量阿采,除了打扮有点不伦不类之外,其它方面都很正常,是个挺精神的小伙子,看样子是不明内情的外地人,赶忙给他登记。
      “姓名?”
      “奎阿采。”阿采其实没有姓,只是取了个奎木狼星的奎字。
      “年龄?”
      “二十岁。”
      “籍贯?”
      “南天门圣灵山村。”
      “那是哪里?”两个守军暗暗嘀咕,不过铁定是外地人没错了。
      接着两个守军又问了些有没有病史啊什么不相干的问题,最后阿采大笔一挥签上大名,又按上一个红通通的指印,算是参了军。
      那个年纪大一点的守军端详了阿采一会儿道:“看你身材样貌还不错,我们把你推荐给元帅当亲兵,先跟我们到军营让元帅看看,元帅满意的话你就留在元帅身边听个差,不满意的话我们再给你安排。”

      两个守军带阿采来到元帅大帐外,阿采等在外面守军们进去通报。大帐外虽然兵丁不多,但个个精壮威猛,井然有致,和征兵处的无精打采完全不同,时刻都处于弓上弦刀出鞘的戒备状态。
      一会儿,帐帘挑开,两个守军跟了一人出帐,年长的守军指着阿采道:“元帅,就是这个年轻人。”
      阿采一见元帅不由得“咦”了一声,原来这人不是旁人,正是昨日树林救他脱险的那个白衣男子。如今他虽被称作元帅,但并没穿凯甲,还是那身白色长衫,肩头血迹还在。
      白衣男子也认出了阿采,对他微微一笑,回头对两个守军道:“就是他的,你们下去领赏去吧。”

      阿采效力的这支军队是全国最有战斗力的一支军队,领兵的统帅叫燕玉功,是当今皇上御弟燕王的次子,现官封征西兵马大元帅,统领十万大军同邻国西羌作战。西羌国是新魏最大的一个邻国,虎踞西疆,国王元昌王颇有才能,在位十二年统一了西部三大部落,不断将周边小国并入自己版图,如今国势逾强,野心也逾大,急欲扩张领土的元昌王便打起了中原的主意,不到十年侵犯新魏边界十七次,吞并新魏边界城池十五座。而新魏的皇帝杨新是个无能昏君,贪图安乐,听信馋言,不思进取,苛政危民,国家一片混乱,西羌元昌王兴兵来犯,只有燕王奋起御敌,坐镇西部边界,抵挡元昌。五年之后燕王和长子都战死殉国,只剩下燕玉功一人独撑大局,燕玉功在牡阳城死守了三年,十万大军只是晃子,除了老弱病残 外就都是些强征来的,跟本无心向战,如今已是人困马乏,苦苦支撑。这次西羌军又大兵压境,元昌王挂帅亲征,扬言要活捉燕玉功,荡平牡阳城。
      这些情况阿采是一概不知,燕玉功如今已是心乱如麻。粮食再有二天就会全部吃完,元昌王的大军随时会来攻城,皇上的粮草不见踪影,满朝上下都只等他战败好快快求和。既不能退兵,又守不住城池,燕玉功想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元昌王自己退兵,既然怎么样都是死路一条,不如搏一搏。于是他决定一个人去西羌行刺元昌王,协持他逼他退兵。但是这个办法太冒险,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没有把握,很可能是羊入虎口一去不回。
      这时送上门的亲兵阿采令燕玉功心中一动,阿采身手不错,人也机灵,是难得的好帮手。阿采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燕玉功打量一下还算满意,点头道:“你叫奎阿采?”
      阿采点头:“谢谢你上次救了我。”
      燕玉功摆手:“举手之劳,不必客气,不知道上次的小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她没事,我把她送回家去了。”阿采道。
      “嗯,这样最好,你是牡阳人吗?”燕玉功又问。
      回答这个问题有点难度,阿采最后含混的说不是,不过也离牡阳不远,就住附近的村子里。燕玉功皱眉,自己在牡阳城守了三年,城里城外的百姓倒有大半是燕玉功认得的,不可能冒出个阿采自己会不知道,看来这小子在胡说八道。说慌的人总会穿梆,燕玉功并不急于揭穿他,只是想听他再说些什么。只听阿采接下来的一句话把他自己的慌言砸了个稀巴烂,阿采问:“元帅尊姓大名?”
      燕玉功有些混乱了,按说新魏西羌接仗十几年,自己在牡阳城为帅也有三年,期间历经百战,新魏西羌两国可以说是无人不知,就连贩夫走卒都知道征西元帅燕玉功的大名,偏生冒出个阿采,连征西元帅的名字也不知道,难道他是奸细,不过不象,看他的样子好象连敌我都分不清,再说了要是奸细也应该说久仰大名无缘得见之类的话才不会引起怀疑。其实阿采下凡到现在才两天,不但敌我分不清,东南西北还没分清呢。
      燕玉功扶额,想来阿采不是中原人也不是西羌人,多半是从塞外一些偏远地方的小国初来中原的,想到这儿燕玉功不禁心软了下来,牡阳城朝不保夕,城破之后大家难逃一死,自己和将士们都是新魏人,战死殉国也就罢了,可阿采这不相干的人也送命实在有点无辜。起先燕玉功本想让阿采协助自己去行刺元昌王,这时倒不忍心拉他一个垫背的,便只想劝阿采尽快离开。
      燕玉功对阿采道:“小兄弟,我们一见如故,你奋不顾身救助弱女,我很钦佩,也知道你有一腔热血,只是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我也不必隐瞒你。我名叫燕玉功,是新魏的征西元帅,你知道新魏吧?”阿采摇头,燕玉功更摇头,真不知道这白痴小子哪里冒出来的。无奈,燕玉功接着道:“好吧,你听我说,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一时也和你说不明白,但有一点你必须知道——新魏军和西羌军正在决战,牡阳城已经危在旦夕了,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一旦城破,城中士兵百姓都难逃一死,看样子你只是个外乡过客,现在我把真相告诉你,希望你在城破之前远走高飞,不要留下白送了性命。”
      听完这番话,阿采心中一紧,才明白过来自己现在也是凡人一个,没有法力,既然做了凡人,不但是享受人间的乐趣,还要承担人间的危险和苦难。凡人的性命只有一次,而且十分脆弱,随时都会死去,不是燕玉功提醒,阿采险些忘了,所以他从没想过参军会有危险,会战死,自己这么糊里糊涂的早晚会丢了小命。虽然阿采意识到了凡人生命的宝贵,不过阿采却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暗自谨慎了一下,回道:“不要叫我小兄弟,我不小。也不要叫我走,因为我不是丢下朋友不管的人,燕大元帅,我是你的亲兵,我跟定你了。”
      燕玉功叹气,递给阿采一支令箭道:“这是出城的令箭,你拿着,什么时候想走用得着。”
      阿采接过令箭道:“那你呢?”
      燕玉功笑道:“我?我是军中主帅,自然要与牡阳城中的将士百姓共存亡。”
      阿采皱眉:“你会死吗?”
      “也许吧。”
      “那我们是不是朋友?”
      “当然是。”
      “你有几条命?”
      “……似乎……一条。”燕玉功心想,自己准是疯了,居然会回答阿采这种问题。
      “每次危险叫人先走,自己冲在前面,我当你有个八九条性命,原来只有这一条,做为你的朋友怎么能眼看着你丢掉,别人性命我管不了,朋友的总是要帮忙保住的。”阿采下界的第一个朋友就是燕玉功,所以他很在乎,说这话几乎急了。

      “燕玉功,你好大胆。”一声吆喝传来,一个胖子趾高气扬走进大帐。
      燕玉功一抱拳:“见过国舅爷,有话请讲。”
      “谁让你把百姓进贡给皇亲国戚的粮米分给兵士们吃了!”国舅大声喝斥道。
      阿采见那国舅形容猥琐,趾高气扬,说话更是毫不讲理,心中有气,抢白道:“军队里没有饭吃,兵士们饿死了,难道你们皇亲国戚去打仗。”
      “阿采!”燕玉功忙喝住他,国舅在军营中其实乃是皇帝眼线,平时便在营中指手划脚,耀武扬威,燕玉功早受够了他的气,这次虽然面上喝住阿采,但心中不禁暗爽。
      “大胆,一个小兵竟敢顶撞皇亲国戚,反了不成,我要处死他!”国舅大叫起来。
      燕玉功忙挡在阿采身前求道:“不要!国舅开恩,他是新来的,还不懂规矩。”
      阿采冷笑道:“燕大哥不必求他,你是军中主帅,冲锋陷阵,九死一生,战功赫赫,凭什么要听他喝斥,他有什么本事?”
      阿采这没有轻重的话一出口,燕玉功倒吸了口冷气,只见国舅已经气得浑身发抖,拨出随身宝剑便向阿采刺去。
      “反了,我杀了你!”国舅挥舞宝剑砍向阿采,燕玉功忙上前挡住,低声叫阿采快走,国舅并不会什么武功,只是提剑胡砍,所以阿采并不想走。国舅一剑砍向阿采,阿采闪身避过,谁知国舅用力过猛,自己扑在地上。燕玉功心道不妙,转身去扶,国舅爷便一动不动了,再看宝剑反转,已刺穿了他的心脏。
      燕玉功和阿采对望一眼,燕玉功道:“他死了。”
      “怎么办?”阿采从没杀过人,这国舅虽然不是他亲手杀的,但多少和他有关,心中也多少有些慌乱,一时间没了主意。
      怎么办?燕玉功也在想这个问题,国舅爷死在自己的大帐中,而将士们都知道自己与国舅向来不和,虽然国舅不是自己杀的,可眼前情形已是有嘴说不清。杀害国舅可是死罪,不过自己多年来受这小人的欺压,今日他一死倒是心中有些爽快。只是阿采闯下这祸,牡阳城中是呆不下去了。
      “阿采,我们闯祸了,得马上离开这里。”
      阿采喜道:“是我们一起离开吗?你终于想通了,我们远走高飞,逍遥快活去。”
      燕玉功摇头:“是得一起离开这里,但不是远走高飞逍遥快活去,我们闯下大祸,我这元帅也没法当了,当不当元帅不打紧,但我不能一走了之置牡阳城与不顾,我现在要去西羌,协持元昌王,让他退兵。”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狼星下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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