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04 不辞而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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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我们是那时候就约好的吧。」
「无论如何你都会为我辩护……直到最后。」
「所以请一直，留在我的身边吧……」
——《愿你在此 Wish You Were Here》
Chapter 04 不辞而别 Wish you never left
Once have I seen him gentle and mean,
He fled from me, that sometime did me seek.
I loosed him and he put himself in danger
That now are wild and do not once remember
虽然在别人看起来，那可能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我真的很感激从那次学级审判中救了我的御剑……当然，还有矢张。（即使后来知道真相并不完全是我想的那样……）
那时候我们的小学，每个月的伙食费是由家长寄过来的。有天体育课上所有同学都在操场，但是只有我那天因为感冒而请了假，所以没有去上课。可就在当天，御剑的伙食费，装在信封里的3800日元不见了。所以大家对唯一有嫌疑的我进行了学级审判。
直到现在我都无法忘记，那种被众人指责为“有罪”的感觉，那种孤立无援……明明说着“我没有做过啊！”却没有人相信的处境……
最后，竟然连老师也只是说着“龙一君，这样可不好哦？偷别人的钱……快认错，龙一君。”那一瞬间，我完全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眼泪也不受控制地往下流着……
（或许只要认罪，就可以摆脱这样的处境了……）这样想着的我，已经准备走到御剑面前，向他道歉，承认自己并没有犯过的罪行。
（可就在这时……）
“我有异议！！”
（传来了御剑的声音……）
“没有那个必要！所谓审判，证物就是一切！其他所有的都毫无价值！连这些都不知道的，根本就是门外汉！”
“偷了我信封的人，不是你吧。”
“呜……嗯。”
“这样就挺起胸膛，说这些就足够了，没有证据能证明是你干的，也就是说，裁判长！……这个少年，是无罪的！”
“说什么呢，怜侍君！被偷的，可是你的钱哦！”
“没错！就是这家伙偷干的！不需要什么证据，快认错！”
“……该适可而止了吧！”
（那时，另一个声音……是矢张……）
“你们哪，还是那样合起伙来欺负一个人……你们也试试被人这样指责呀！这家伙，不是说了‘没有做过’了嘛！”
于是那次学级审判，最终就以老师将伙食费垫上而到此结束。
那天放学之后，我和御剑一同回家。在路上，我知道了御剑的父亲是律师的事情。
“诶？原来你爸爸是律师啊！难怪审判时你那么有气势。”我羡慕地瞪大眼睛。
“嗯！我长大了也要成为像爸爸那样的律师！那样了不起的律师……”
那时，说着这些话的御剑，眼中的确闪烁着美丽的光泽，那是基于对父亲的崇拜，还有对未来和梦想的憧憬……
“所以，成步堂，以后如果卷进麻烦事的话，就来找我辩护吧……一定，可以赢得无罪判决的。”
“恩，那就这样说定了！”
（御剑，我们是那个时候就约好的吧……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为我辩护，直到获得无罪判决……直到最后。）
（所以请一直，留在我的身边吧……）
那之后半年，御剑忽然转去了别的学校。
为什么转校？去了哪里？……没有任何人知道。
一定有什么原因……但是这是当时的自己所无法知道的事情。
抱着对御剑忽然离去的疑惑，和必将会与许下约定的御剑再次见面的决心，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很多年……
* * * *
He loves my heart, for once it was his own;
I cherish his, because in me it bides.
His heart his wound received from my sight;
My heart was wounded with his wounded heart.
【2017年2月26日高级检事办公室】
“御剑，你看上去气色不好。”成步堂有些担心地想要去摸坐在办公桌前御剑的额头，却被御剑很明显地避让开了。
“……我没事，不用为我操心。”话虽这样说，却根本不像是没事那样，本来就很少放松的眉此刻更是皱成了一团。
（哎呀哎呀，简直就让人没法放心不是吗……）
成步堂知道御剑这种遇到事情不愿说出来让别人替他分担哪怕是一点而是宁愿独自烦恼的不坦率性格，他认为这不是种好习惯，并且很容易引发最终思维走进死胡同纠结到不可自拔的可能。
如果不是这样的性格，他就不可能一个人背负DL6号事件的噩梦整整15年……
想到这点的成步堂，心情莫名就坏了起来。即使这次SL9号事件在两人合力下最终解决也没能使这莫名就变坏的心情好转一些。
不能让他一个人这样自己和自己过不去，至少要说些什么转移这种沉闷的气氛才好。想到这里，成步堂试探地叫御剑的名字。
“御剑……”
“嗯。”一面随意翻着《六法全书》，一面心不在焉地回答，御剑还在想着自宝月巴案件开庭以来短短几天所发生的一切……长久以来有关自己捏造证据的流言，案件的真相，还有，自己又一次被那个男人救了的事实……
“难得这次检事主席的案件终于解决了，今晚一起去吃饭吧。”
“嗯。”
“那个……御剑？”
“嗯？”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嗯……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
“……嗯。”（似乎仍旧没将努力转移着自己注意力的成步堂的话听进去的样子。）
“御剑，今晚也去我那里吧，我让你做攻……”
“嗯………………？？！！！……”在御剑彻底回过神之前成步堂早已娴熟地一闪身躲到沙发背后，下一秒便是硬皮封面的《六法全书》华丽丽来袭，以及撞在沙发靠背上发出的一声闷响。
“居然在办公室里说这种事情……白痴吗你……”御剑恼羞成怒着没察觉自己除了语无伦次之外脸还几乎和西装变成了一个颜色。
成步堂便举双手做“我投降”状从沙发背后站了起来。看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御剑考虑了下是否原谅他的问题，最终还是决定不去管他嘴角浮着若有似无的坏笑。
成步堂用麦管搅动着杯中所剩不多的饮料。不时抬起眼看着对面似乎仍然若有所思的灰发男子。
虽然那之后御剑似乎就恢复了常态，也答应了他一起吃晚饭的要求，但是成步堂还是能够察觉他对那件事情的在意。
（其实也不能怪他不是吗……毕竟DL6号事件才结束不久，居然又发生了这种案件。）
（但是……）
“御剑。”成步堂忽然就握住了放在餐桌上御剑的手，对方似乎被他这种举动忽然拉回现实而露出了茫然并有些惊讶的神情。
“……不要再为那件事情责备自己好吗？那并不是你的错……流言只不过是流言罢了。”
成步堂能够想到的就只有这些话而已。但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想表达的心情了。
“在和御剑见面之前，我就听说过那些流言……‘捏造证据，操控证人……为了有罪判决什么都做得出的男人……’，那时我就对他们说，我所认识的御剑不是那样的男人。就是为了证明这点我才会去当律师……而现在，这两个事件再清楚不过地证明了……”
（DL6和……SL9吗……）
“御剑和以前一样并没有改变，我一直以来的坚持是正确的……”
（真的是这样吗？……成步堂……我那时就说过的吧……宝月检事主席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不要为所发生的事责怪自己。”）
（可是对我来说，也许一切都太迟了……）
御剑便淡淡地笑着，反握住成步堂的手。成步堂看着御剑终于露出这天以来第一个笑容，便也以为自己的恋人终于能够少许释怀，同样愉悦地笑了。
——丝毫没有察觉那笑容里掩藏的勉强。
后来再回忆起来，成步堂只记得那一晚御剑似乎一直没睡。即使是在那之前他们缠绵了许久，直到他精疲力尽就这样搂着怀里的人这样睡着了，可半夜醒来时依然见着身边的人用异常奇怪的眼光盯着自己。
“呃……怎么了御剑……是不是我刚才睡相不好对你拳打脚踢了……”从床上半坐起身，成步堂挠着头想不出别的解释。御剑一向是生活规律的人，何况明天还要去工作不是么……他是没理由熬夜的。
但是那晚御剑就是一反常态毫无睡意，并且似乎难得地话多起来。他在盯了成步堂许久之后，犹犹豫豫地问了一句：
“和以前一样并没有改变……吗……‘以前’是指？”
“什么嘛，御剑你在介意那个啊。”成步堂想起了自己晚饭时说过的话，“就是那个啦……小学的时候。”
“原来如此……那次学级审判……我和那个时候比起来并没有改变……吗……”御剑嘟囔着同样从床上半坐起身来，“但是现在的我并没有像童年所梦想的那样当一名律师，相反，我成为了检事……没有办法替你辩护，倒是被你在之前的法庭上救了……我还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不是吗？”
成步堂有些跟不上御剑跳跃性的思维，并且大半夜也不是思考的好时机，不过他还是努力去思考御剑所想表达的含义，在思索了一番之后，便缓缓自心底毫无预兆地，流出了如溪流一般的恐惧。
他恐惧的是有那么一刻，他感到他所爱的御剑又要离开了。
是的，就像那个时候一样。没有任何预兆，就那样突然转学，留给成步堂的是无尽的疑惑和莫名的怅然。
而现在，这个就在他身旁的御剑，虽然他们现在是如此贴近，甚至几小时前他们的身体紧紧结合在一起。但说着那样一番话的御剑，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成步堂所不认识的御剑……
这样想着，成步堂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一下抱住了御剑的腰。
“！你……你干什么……”被碰到弱点的御剑一下子想要挣脱开去，却被对方异常的大力弄得不知所措，“成步堂你……”
“御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成步堂抬起头，做了这样的告白。
“我喜欢御剑……所以拜托了……”
（不要再从我身边逃走……）
面对着忽然就这样异常认真起来的他，御剑只有在心底露一个苦笑，他也伸出手去，用手指插进了对方细密的发丝中间。
“好的……成步堂，我答应你……永远在你身边……”
一直抱着他的腰的人，这才像是终于心满意足，同时也终于开始被困意所侵袭，眼皮沉重得再也抬不起来。
那一晚成步堂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抱着御剑的腰就这样划入睡意深处。而御剑，也始终维持这样的姿势，整夜都没有入睡。
快天亮时，他才挣脱了已经松下来的手臂包围圈，起身下床。
（身上还残留着那个人的味道。还存有他的体温。）
（一转身，就能抓住他，就能贪恋有他在的温存。）
可是……
已经太迟了……不安，迷惑，揭开真相后所带来的一切……他已别无选择。
他转过身去，向着床边移动脚步。
他沉默地凝视着成步堂熟睡的面容。
“我喜欢御剑……所以拜托了……”
（成步堂……我也……）
“永远都不要离开我身边好不好？”
“成步堂，我答应你……永远在你身边……”
（抱歉，又对你，撒了谎。）
他用手指拂过他的眼角，脸庞，发丝。
他把嘴唇轻轻贴在他的唇上。
他直起身。
“再见了。”
他离开了房间。
* * * *
在那之后不久，高级检事办公室，御剑的办公桌上，发现了留下的字条。
“检事御剑怜侍选择死亡。”
TBC.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04 不辞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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