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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中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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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天赐淋雨，当夜发了高烧。
李祈元脚不沾地，忙着给他疏散退热。
“只是不想让你多想。好好养病，所以才答应和李祈元瞒着。”别枝蹲在床边对他解释。
许令仪确实是被人毒杀身亡。想到这，许天赐皱眉。
见他闭着眼睛，万念俱灰的模样。别枝宽慰：“李祈元是皇帝派来的，要死你早死了，还会给你熬药？”
许天赐只是开口：“我也没说是皇帝下毒的。”
别枝可以怕他多想才答应李祈元瞒着，但皇帝怎会为废后着想？他不是让失忆的许令仪认为自己是服毒自尽，而是让所有人都认为许令仪是服毒自尽。
许令仪的死没那么简单。
连皇帝都不想被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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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吕府。
“荒唐！”吕卿严火冒三丈。
“陛下直接把宗人府要提审许废后的奏表扔我面前 。”
“你以为名节就能.....只要她还有用，名节又如何，你怎么也让你姐做这种蠢事！”吕卿言指着二女儿吕容，恨铁不成钢。
昨日她居然直接去金藏寺找废后，闹出人命。宗人府立即上表要提审许令仪，但被皇帝压下去了。
许自成已经有消息，皇上这几日已转变对废后的态度。
皇后吕嫣觉得许令仪早晚会进宫。因此想先毁掉她的名节，事情闹大，让许令仪无法入宫。
“当初为何让姐姐进宫？而不是我！”听他指责自己，吕容情绪激动，她抬头问吕卿言：“就因为她是长姐？不能一开始选我进宫吗？她在宫里不受宠，所以你才让我进宫？早干嘛去了？”
吕容是故意这么做，皇后姐姐要做蠢事，她为什么要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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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许天赐退烧，他叫来别枝。
“我是什么时候毒发的？”
“五日前，用完午饭后。”别枝想了想，接着说：“饭是寺里的斋饭，我先吃过的。”
“知道因何导致中毒吗？”
别枝摇头，她并不清楚。
“之前可有吃过其他东西？”
“没有，娘娘你起的晚，早饭都没吃。”
“有刷牙洗脸吗？”
“没有。”别枝摇头。
“……”
许天赐又问许多当日的细节。
别枝一一回忆，想起后都告诉他。
“我中毒之后发生什么？”许天赐看着她眼睛。
“当时口吐鲜血，昏迷不醒。我就去外面喊人来，寺里的大夫先过来看了，也没办法，娘娘您还一直吐血不停。最后一群太医过来。”
“他们怎么治的？”
“只看了一眼，摇头走了，说是西子笑，无药可救。”
这几日，许天赐也从李祈元那里得知，西子笑毒发时人口吐鲜血，昏迷不醒，但最后却是能笑着死去。所以这种毒药叫做西子笑。
“后来迟到的李祈元过来试试，把你救活了。”，别枝又说：“当时你人都凉了。”
许天赐：……
人凉了那就是死透了，也是他穿过来，让李祈元捡漏。
……
许天赐看她眼神清澈，又重复问了几轮，和前面的回答没有出漏才让她回去
看来别枝的确不知道。
午后，李祈元过来，后边还跟着一个公公。
那公公是过来传陛下口谕的，要许氏今日起不准出院门半步。安分守己，莫要再生事端，落他人口舌。
等他走后，许天赐逮着李祈元问当初是怎么中毒的。
李祈元一直说不知道。他只是负责治，不负责查找下毒之人。
“有人去查找原因吗？”
李祈元面色复杂，含蓄提醒：“娘娘您是服毒自尽。”
皇帝说他是服毒自尽，就是服毒自尽。
李祈元让他好好养病，不要再费神。
如今皇帝不想他死，他也死不了。
李祈元走去角落熬药。许天赐深思，皇帝不想他死，这是为什么？
许令仪在皇宫呆了十年。念及旧情？
不，这不太可能，根据别枝所说原主在这里吃了半年的斋饭，也是等自己中毒醒来后才有肉吃。
皇帝巴不得他早点废掉。
许令仪为什么不能死？
关于这，许天赐想了好几个晚上，都想不明白。
最后竟然猜测：皇帝会不会是在许令仪生死一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就不知不觉喜欢上许令仪？
恐怖如斯。
赶紧叫来别枝，知道他俩一清二白，十年里总共没说过几次话。
许天赐这才放心，闭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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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皇宫。
赵守泽看着案前的那堆折子。
都是在参许自成前期失策，死伤数万。
几日前，朝中已有许自成的消息。他已剿灭南岭的流寇，请求班师回朝。
前期失策，后期失踪。一时多少人弹劾，许自成有功不至死，但回来后也得掉层皮。
赵守泽亲政后，改革军制，开始分散许家的兵权。众人都清楚，只要慢慢收网，过几年，新军一旦建好，兵权不再集中于许自成一人，许家就再也翻不起什么浪来。
去年，不愿意被架空的许自成执意南下围剿流寇。结果连连失利，不是粮草遗失，就是受困遇袭，成为京中笑柄。再后来许自成人间失迹，消息全无。一查才知，敌方掘河水淹，全军覆没。
得知这个消息，皇帝朝堂发怒，下令抄家，许家全族下狱。各世家纷纷上书请旨废后，京都风云变幻。
半年后，现在突然传来许自成围剿成功的消息，事情又峰回路转。
有些人还在静观其变，没有表态。
有些人吃到嘴里的肉怎么会舍得吐出来。
案前的那堆折子接近一尺来高。
赵守泽心里清楚，死伤数万，总要有人对此负责。修长的手指从一份密折上滑过，他轻笑了下。
许自成请求班师回朝，先前被他驳回两次。
如今，是要许自成回来了。
皇后款步入了金华殿。
灯火通明，赵守泽还未休息。
见皇帝正抬头看向自己，她微微抿嘴，侧身从身边宫人手捧的漆案上端起一碗药膳走过来。
吕嫣慢慢走到赵守泽身旁坐下。
赵守泽看着面前的那碗药膳，犹豫一阵，最后还是当着皇后的面吃了几口。
“容儿已经知错，是我做姐姐的没管好她。”她低着头，有些难受自责：“以后臣妾不会再让她入宫了。”
赵守泽心里清楚吕卿严让吕容进宫是为了什么。听皇后这么说，他顺着说下去：“金藏寺的事朕也不派人接着查下去。让吕大人好好教管她，下作的手段别拿出来害人。”
“臣妾亦有错。”吕嫣停顿了下，接着说：“求陛下责罚。”
赵守泽看她一眼，垂眸不语。接着他开口，语气有些柔和：“你让吕容去祈福，派身边的宫人给许氏送补药，何错之有。”
“朕分的清。”赵守泽没有看她，平淡说了句。
吕嫣抿唇，正准备开口让陛下早些休息，赵守泽倒是先让她早点回去。
等吕嫣失神地走后，金华殿又安静下来。
他现在是大周的皇帝，无人知晓他心中想着什么。起身走到殿外，抬头见远处高耸的宫墙，这几乎是他这辈子生活的范围。微冷的夜风吹过面庞，他渐渐从凌乱的回忆中清醒过来。
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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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天赐这几日躺床上，他手里端着李祈元刚煎好的药。
“怎么越来越苦。”许天赐喝了一口，忍不住说。
李祈元只道：“水放少了。”
在李祈元的催促的目光中，他只能忍着不适喝下去。
等他喝完，李祈元把碗收走。
别枝面无表情走来。
“娘娘，好消息。”
许天赐心里咯噔一下。
“南岭流寇，老爷已围剿完。”别枝告诉他，许自成要回来了。
“这么突然！”许天赐震惊。
当初许自成奉命前往岭南围剿流寇，结果连连失利，死伤者不计其数。后面更是荒唐得全军覆没，毫无音讯，更有人认为许自成是畏罪潜逃。
京都风云变幻，许家全族入狱，许令仪被废。
许天赐不禁感慨。
不知许自成回来后，发现物是人非，会是什么心情。
“这消息是今日放出来的吗？”许天赐问别枝。
别枝点头，她也是刚刚知道。
许天赐眉头一皱，觉得有些奇怪。
这类消息朝堂有自己的信息网，应该很早就知晓了。而且这种消息，或许被压了一阵才放出来。
皇帝改变对许令仪的态度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许天赐走下床，一边想一边朝屋外走去。
南岭突然传来许自成的消息，所以皇帝要许令仪活着？不能让他死？
会不会是皇帝先对他下毒，后来知道许自成还活着并围剿完流寇，所以不得不又把他给救回来，并对外说是服毒自尽，撇清自己的关系？
也不是没可能，但皇帝为什么要对他下毒，已经认为是没有什么靠山的废后，直接赐死不好？
暂时排除掉这种可能，许天赐继续想还有可能是谁。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一道鲜血顺着他的嘴流下，胃部一阵抽搐，他又吐出更多血来。许天赐昏倒在地前，看到一整片被染红的衣襟，接着又听到别枝的尖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