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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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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幺幺怎么也睡不着,她左思右想果然还是想再确认一下娘会来接她……
第八日,一大早就幺幺带着铜盒找老鸨聊天了。“鸨母,你说娘会回来的对吧,”幺幺笑道,“我一定可以见到她的对不对?”老鸨一脸吃惊不知怎么回答。幺幺继续说:“鸨母不要着急不要生气,幺幺不想离开玉轩楼,幺幺只是想见见那个把我带到这个世界的应该是我最亲最亲的人的娘,幺幺从小就由鸨母养大不知道什么是娘,所以幺幺想见见……只是想见见而已!”老鸨看着忙于解释的幺幺愧疚之情更加深了,想说什么可又卡在了喉咙。
幺幺看着铜盒苦笑道:“姐姐说这个铜盒很精致上面的宝石很贵重的,相信娘一定是个有钱人,不知道为什么娘要抛下我,可能是……”“幺幺,”老鸨忍不住了,“我就是你娘!”“不是的,”幺幺摇头,“娘是生幺幺的人,娘应该是遇到困难才不要幺幺的,等困难过了娘会回来的。”
“我真的是你娘,是我生了你啊!”老鸨热泪盈眶,“当年不懂事和你爹上了床,奈何你爹是个负心汉弃我于不顾,我就一个人把你生下来了,你是我的痛……”“所以你不让我叫你娘,不让我有娘,把我丢弃给幻象的娘,对不对!”幺幺眼眶红润顾不得老鸨解释夺门而出。老鸨想追可是四肢乏力晕了过去。
“幺幺别走!”老鸨从梦中惊醒。“鸨母,你醒了,”玉鈴倒了杯水端来,“来,喝点水。”“幺幺呢?”老鸨抓住玉鈴的肩膀急切地问道。“一上午没见着她了,准是跑去玩了,”玉鈴笑道,“我这就去找找,把她叫来。”
“不是的,”老鸨流着泪喃喃道,“不是的……”
“怎么了,”玉鈴关切地递上手帕,“鸨母别哭,慢慢说。”
“幺幺……我,”老鸨哽咽道,“我是幺幺的生母,亲生母亲啊!”说着又是满脸泪水。
“幺幺知道吗?”玉鈴皱眉察觉到了端倪。
“我……我刚刚同她说了,”老鸨轻轻叹气,“本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全盘托出,看没想到那孩子那孩子……我对不起她啊!”
“可否与我讲讲,”玉鈴严肃道,“那孩子的身世。”
……
玉鈴来到后院就看见一只“大猴子”在爬墙。“喂,快下来!”见猴子没反应玉鈴又大声叫道 :“刘奎,你别假装没听见,你走了就再别想见到我!”
刘奎立马下了墙“鈴儿,别生气,”刘奎撒娇道,“上次不是看你不高兴嘛,我怕你还生我的气呢,所以不敢来见你,但是相思苦磨人才想着翻墙来偷偷看你一眼,谁知你不在所以……”
“偷偷看我一眼?”玉鈴打断道。
“是呀,鈴儿别生气了,原谅我好不好。”书生瞪大双眼好似在提醒玉鈴往他的黑圆圈上看。
玉鈴撇也没撇他一眼只是傲气地说:“对你来说我只用一眼就行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刘奎连忙解释,“我当然想一直看着你啦!”
“那你就留下来多看一会儿吧!”玉鈴挥了挥手,“进来吧!”
平时对他爱搭不理的花魁今天竟然主动邀他留下来,刘奎那叫一个受宠若惊呦!
“把衣服脱了。”玉鈴锁上门。“不合适吧,还没娶呢。”刘奎害羞地低下头。“你想什么呢,”玉鈴嘴角微微上扬,“只不过是向你借身衣服罢了。”“啊?”“别废话,快脱!”刘奎犹豫地解开衣带。“一个大男人怎么磨磨蹭蹭的,快点!”玉鈴有些着急。刘奎被这么一吓迅速把衣服脱了精光。
“我去换衣服,你……”还没说完刘奎就是觉得转过身去了“小生可否在待一会。”毕竟现在没了衣服也不好出去啊。
“就没打算让你走。”说完便去屏风后更衣了,等她出来时,刘奎依旧保持着背对的样子。“好了,你转过来吧,”说着玉林把一件女装扔给了刘奎,“穿上吧,别冻着了。”
“好歹我也是个九尺男儿,怎么可以穿女人的衣服!”“不穿就不穿,你冻死了和我也没关系。”“你……”
玉鈴戴上帷帽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好一个洒脱的女子,唉!”刘奎气得将女装扔在了地上,不过一秒又捡起吹了吹拍了拍。
玉鈴先是去了集市买了两个烧饼,随后。偷偷摸摸的来到后山。棘晴湖前一位少女正在抽泣。
“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不知道一个人出来很危险吗?”幺幺听了一下子就猜出了是玉鈴,她紧紧的抱住自己不让玉鈴看见她哭泣的脸。
“这么紧张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玉鈴上前在幺幺旁边坐下,“你看这湖,好美!”
幺幺还是不抬头。玉鈴玩笑道你不抬头定时哭成了花猫,怕我笑话。“姐姐不会笑话幺幺的。”幺幺认真地回答。玉鈴会心一笑:“你知道,为什么不抬头,不待见我?”
“不是的,”幺幺猛地抬头,“我只是怕姐姐看到我狼狈的样子难过,所以……”看着玉鈴诧异的表情幺幺低下了头。“难过那是当然的,”玉鈴轻笑一声,“你这一言不发的就离开了玉轩楼,怎么叫姐姐不难过!”
玉鈴轻轻抚摸着幺幺的背“来,跟姐姐回去!”
“我不要,”幺幺别过脸,“那里有个骗子,她不喜欢幺幺,她……她不想要幺幺……”说着又是泪眼婆娑。
“谁这么大胆!幺幺这么可爱怎么能不要她呢,”玉鈴佯怒,“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他!”
“不行 ,不能牵累姐姐!”
“呵呵,”玉鈴掩面偷笑,“是鸨母惹你生气了吧?”
“没有,不是这样的,不是的!”幺幺有些慌张。玉鈴轻笑道:“别装了,我已经知道了。”幺幺假装糊涂:“知道知道什么?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鸨母也是身不由己啊。”
幺幺咽了唾沫抿了抿唇:“什么身不由己?”玉鈴道:“如果一个人有非常大的痛苦,我们应该去揭开她的伤疤吗?这个人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痛苦所以选择了谎言,我们可以原谅她吗?”“但是姐姐,这样就可以把自己的孩子当成野孩子吗。”幺幺抽泣道,“你说过孩子就是爹娘的宝,在最危难的时刻爹娘都不会抛下孩子,你说每个人都有爹娘,每个做娘的都喜欢自己的孩子,你说娘会来找我……”“对不起,”玉鈴蹙眉,“若是我没有告诉你这些你也许也不会这样。”“姐姐没有错,就算姐姐不同我说,世上不还有这‘虎毒不食子’嘛,”幺幺义正言辞道,“抛弃就是抛弃!”
玉鈴叹了口气:“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就像这次元丞相让我进宫,这可不是什么一时兴起。上次元康事件元丞相的信誉已受到威胁,想必有不少大臣会去弹劾他。当然一个丞相要被弹劾,确实不容易,可说的人多了,皇上心里难免会不高兴,对他有所芥蒂。这老东西还算聪明,投其所好,知道这昏君风流,就来这玉轩楼抢花魁。我入宫也只不过是他政治上的一枚棋子罢了!”听到这儿幺幺急了:“那姐姐今后岂不是要受苦了?”玉鈴笑了笑:“那倒不一定,虽说我去那边是为了当他的奸细,当个棋子。但好说歹说也应该有个名分,而且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看到玉鈴头一次这么严肃,幺幺不敢多问。
玉鈴看着幺幺踌躇的样子,笑道:“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去啊?”“姐姐这么难过了,幺幺怎么能在伤口上撒盐呢。”“鸨母也很难过,她昏了一个上午。醒来第一个喊的就是你。”
幺幺鼓着脸转向一旁:“我说的是姐姐,你说她干嘛。”“保姆和姐姐一样都有难言之隐。”“什么难言之隐可以不认自己的孩子,将她的身份丢在茫茫人海之中?”“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她呢,”玉林道,“我可不想转达别人的痛苦。”说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丫丫知道玉鈴要走,急忙拉住玉鈴的衣袖:“姐姐再陪我会儿吧。”“回去了,岂不是天天都能陪你了。”幺幺犹豫不决。是起还是不起,正在她眉头紧锁的时候“咕~”幺幺的脸瞬间红成了夕阳。
玉鈴得逞的笑笑,从怀中拿出两个烧饼。幺幺可怜巴巴地望着玉鈴,希望玉鈴能把烧饼给自己。可是玉鈴晃了晃手中的烧饼了:“跟我回去才可以。”“那我还是饿死吧!”玉鈴咬了一口:“很好吃呢,你真的不要?”“不要!”幺幺别过脑袋。
“明明就只剩下两日时间了,我可是就要走了呀,这一去怕是不能回头了,最后两日都不陪我吗?”
幺幺满含泪水:“我,我想一直陪着姐姐!”
玉鈴望湖面,平静的湖面就像一面镜子,映着玉鈴若有若无的忧伤:“鸨母对我有恩,我离不开玉轩楼。若不是……也罢,幺幺答应我好好照顾保姆!”玉鈴眼角泛起泪花“姐姐?”“回去吧,大家都在等你啊。”“嗯……”
光粼粼的湖心回忆化作层层涟漪一圈一圈向外面扩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