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酒》小葱秀香菜

5、老师

　　连续吃了五天沈介汶炒的黑不黑黄不黄就是看不出来本来面目的东西。
　　沈清明心说他还不如吃外卖呢，但是没好意思说出来，怎么说干娘也是为了炒这些菜炸了不少的锅，烫了不少回手。
　　那天的晚饭沈清明说还是让我来吧。
　　面对一桌子虽然不复杂，但是很丰盛的菜肴，沈介汶盯着沈清明眼神复杂，沈清明有些无奈。他知道沈介汶想问什么。
　　他们的孤儿院与其说是孤儿院，不如说是学校，不仅是管温饱，平时还会教他们一些简单的本领或者知识，不至于他们这些孤苦无依的孩子，在十八岁离开孤儿院之后继续流浪。
　　“我们平时在学校会有学到这些，虽然不是很拿手，但是还是会一点的。”沈清明从来不说孤儿院，而是学校。
　　沈介汶盯着一桌子的菜，这是会“一点吗。”
　　沈介汶想说，那自己是连这一点都不会。
　　“一点。”
　　沈清明是有些小期待的，他希望得到一些来自沈介汶的评价。
　　“好吃。”沈介汶看着他一脸的求表扬的表情，面无表情，但是由衷地夸了一句。
　　不用说，自此沈清明就担起了照顾干娘的重任，有时候他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是谁领养的谁。
　　相处的久了，越来越知道他这个干娘真的是个奇葩，高烧39度，没有时间吃药，工作起来就忘记这件事，还是沈清明看出她有些不对劲，才想起来。
　　平时做事风风火火，粗心得很，东西随便乱放，找不到就买新的，每次沈清明打扫都会从一些神奇的地方找到很多一样的东西，沈清明也是很无奈。

　　沈清明虽说东西也不多，但是林林总总也有三大箱，都
　　是些日常的衣物和书，以及他的那些化妆的东西和女装，加上沈介汶听说他要自己生活，为了显示自己有生活经验，硬塞进他包里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没用的东西。小房间的客厅都要堆不下了。
　　沈清明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唉，又是一项大工程啊。”
　　“傻哔——该起床了!傻哔——该起床了!”早上六点，闹钟大吼着把他叫了起来。这个闹铃是苏荷给他设的，录的，他们家会骂人的鹦鹉的声音，只有这个声音才能把他叫起来，因为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想起那只鸟，恨不得把他拔毛炸了。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有些发肿，昨天真的是太晚了，各种收拾一直搞到十二点半才收拾的差不多。
　　当然，为什么不放到第二天收拾呢，因为“强迫症患者.沈”是无法对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安然入睡的。
　　胡乱洗了把脸戴上眼镜，照照镜子，发现没有胡子，随便扎了头发，抓起书包出门。
　　沈清明的担心是多余的，他从校门口，一直到走到班门口，也没有老师或者学生会的拦住他。
　　沈清明站在班门口，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咳，报告。”
　　正在上英语课，呜呜吵吵的同学们都被这一声吸引了注意力，居然安静下来，老师转过身来。
　　沈清明愣了一下，看到老师的脸。
　　忽然，他很想逃跑，很想离开那张他熟悉的脸。
　　看到沈清明愣着不说话，教室里的同学又开始窃窃私语。
　　白娟看到沈清明，也是微微一愣，不过之后马上反应过来，强压下，震惊平静地说“哦，这位同学你迟到了，我是你们的英语老师。有什么事下课再说吧，先坐那儿吧。”
　　沈清明逃也似的回到座位上，然后一直看着书，没有抬头。
　　林中秋正趴在桌上睡觉，居然被班中的安静“吵醒”了。
　　揉揉眼睛，就看到沈清明站在门口，神情古怪。
　　林中秋觉得她不对劲儿，等她坐下，悄悄从旁边戳了她一下。
　　沈清明虽然在看着书，实际上在走神，被他这么一戳吓了一跳，差点站起来。“怎么？”
　　“嗯，你认真听讲。”
　　沈清明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来的时候正在睡觉的这个人，居然教育他好好听讲。
　　没过几分钟，下课铃就响了，沈清明的一口气还没有呼出去，就看到白娟对他招了招手，“沈清明同学来办公室一趟。”
　　忽视周围同学注视的目光，沈清明跟了上去。
　　走廊里还是白娟先开了口，“又见面了啊，沈同学，刚搬来还不太习惯这边吧。”
　　虽然她很想问的是沈同学，你这身打扮，但是还是忍住没有问出口，她知道，如果方便说，他一定会告诉她，如果不方便，她也不应该问
　　沈清明含糊的嗯了一声“嗯，睡过了。”目光飘忽，不敢对上白娟的目光。
　　心中五味杂陈，不是害怕白娟，而是不敢面对自己心中的，愧疚吧。
　　白娟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怎么还是那么怕我，我说过了，你没有错，老师很为有你这样的学生而欣慰。”
　　沈清明还是盯着自己的手。
　　“对了，我是你们的英语老师。你一直是个聪明的孩子，老师明白......你本不应该来这儿的,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如果需要帮助千万要和老师说。”白娟有些担心，沈清明这孩子，平时都很听话也很聪明，但是有的时候太冲动了，这个学校怎么样，她再了解不过，担心他这样的是性格会受到伤害。
　　“嗯。”沈清明点了点头“谢谢老师。”声音几乎小的只有他自己能听到，不过白娟还是听到了，笑了笑“你先去吧。”
　　回到座位上，陈远居然扭过头来，看到他神情有些不对，支支吾吾地问，
　　“你，没事吧，挨批了？”
　　“没，她就说注意点。”沈清明道。
　　“我们英语老师，出了名的母老虎，以前教重点初中的，架子大着呢，不过没人吃她那套。”
　　沈清明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无论如何，这个“母老虎”的形象，也是和以前和风细雨的温柔的白老师联系不起来的。
　　想到这儿，更觉得，是自己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