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留君心》蝶九

4、第四章

　　第四章

　　“悟空，空银今天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啊”
　　“哥哥他……”悟空有些担心的看向我，走到我身前“哥哥，空空会一直陪着你的，所以哥哥不要想他了。”
　　“她？她是谁啊。”
　　“他是天底下最最最最坏的人。”悟空捏这小拳头咬牙切齿的说“要不是他，哥哥才不会……”
　　“空空别说了。”我打断道“我出去走走。”
　　“我陪你。”悟空急巴巴的也想跟去，被秦芷菁一把拉住“让你哥哥好好静静吧。”
　　我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觉得浑身都轻飘飘的，头有些隐隐发胀，心里一种说出的感觉慢慢弥散开来，印得满眼的雾气，我伸手抚上胸前的伤口，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拼命的挤压着、撕咬着，难受得喘不过气来，一股热流缓缓上涌，积在眼底，我拼命的忍住，却更加难受。我无力的跌坐在地，头埋进臂间隐声哭泣。不知不觉间，夜悄然走进，月轻轻的掀开黑色的帷幔，洒下一片银霜。

　　今人不见昔时月，今月曾经照昔人。

　　赤渊，桃林

　　“你果然在这儿。”冉云溪轻轻的走到亓官琅邪身边，沉声道“每年的今天你都会来这儿，你明明知道他不会回来的。”
　　亓官琅邪也不理会，依然望着天上的银月。
　　“你到现在还在怪我，我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呀。”冉云溪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有些凄然的说。
　　亓官琅邪终于回头，看着冉云溪，愤然的说“为了朕，为了朕就可以不顾朕的命令，对银儿痛下杀手。”亓官琅邪像又想起了那日的情景，声音隐隐带着些痛楚。
　　“月空银不除不行，申韫洛早就对他虎视眈眈，现在你又伤了他的心，难保他一气之下就去投靠申韫洛，申韫洛本来就不好对付了，若是在加上月空银，必是我硫国的大患。”
　　“好了，你不用说了，朕不想听。”
　　“你爱上他了，对不对。”冉云溪看着亓官琅邪一字一句的说，冉云溪笑了，眸中却藏着泪水“难道我和你十几年的感情还比不上一个月空银吗，琅邪，你还记得吗，你以前说过，不管你是谁，我冉云溪都一定会是你亓官琅邪的妻子。为什么现在你却变了。”
　　“云溪，是我对不起你。我曾经是真的想要娶你为妻，只是我们都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们了。你变了我也变了，大家都变了，所以那时候的话就忘了吧。”
　　“忘，你现在要我忘了，你要我忘什么，是忘记你对我的情，还是忘记我对你的情。不，我忘不了，也不会忘。”冉云溪上前一把抓住亓官琅邪的衣袖“你现在只是被蒙蔽了，很快、很快你就会忘了他的，琅邪我们一起十七年了，十七年的感情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云溪，也许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不是爱情，我们也许只是习惯了在彼此身边。
　　“不是的，不是的。我知道我爱你。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对不对？”冉云溪祈求的望着亓官琅邪。“那日，月空银将我抓住，你不是也很紧张吗，你还愿意用自己来换我。从小到大，你都是这样，处处护着我，不许人伤我。我们彼此需要，彼此不舍，彼此关心，这不就是爱吗。”
　　亓官琅邪抓住冉云溪，认真的说“若是没有银儿，我会以为我是爱你的，可是爱并不如我们想的那样。你不也一样需要咽冷吗，一样对他不舍，一样对他关心吗，你会觉得那是爱吗。云溪，我们也许会需要很多人，不舍很多人，关心很多人，可我们爱的只有一个，也只能是一个。当那个人出现以后，你会发现你的脑子里、眼里、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了，你会因为那个人伤心而伤心，因为那个人快乐而快乐，当他不在你身边时会有一种噬心的难受，那种感觉会让你坐卧难安，会让你彻夜难眠。或许你现在不明白，等你以后遇到那个人你就会懂了。”
　　“我不懂，也不要懂。”冉云溪一把甩开亓官琅邪的手“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你爱他又怎么样，别说他现在生死未卜，就算他真的命大活了下来，他也只会很你，你别忘了，月空银爱的是那个苍华，你现在可不是他的苍华，你只是一个骗了他感情的大骗子。他会恨你，永远恨你。”冉云溪的话像一把利剑狠狠的插进亓官琅邪的心窝，亓官琅邪一下倒靠在树上。
　　“我们都是可怜虫，可怜虫。不，不对，你比我更加可怜。”冉云溪指着亓官琅邪大笑，那笑透着疯狂，惨然而凄厉。

　　“好些了吗。”头上传来一个关心的声音。我抬头来看，是秦芷菁“好多了。”
　　“心情不好的时候，一个静静会好些。”秦芷菁挨着我坐下。“我以前不开心的时候就会跑到没人的地方大叫，把心里的不痛快统统的叫出来。”我看着秦芷菁，她这样的也会不开心。秦芷菁一手拍在我胸口“你那什么表情，告诉你我的心也是很脆弱的，我连看到花花草草死了，都会伤心难过半天呢。”一个动不动就要灭人全家的人也脆弱不到哪去吧。“你不信就算了，看来我的柔情你永远不懂啊。”我不敢接话，她的柔情我情愿一辈子也不要懂。
　　我们又坐了一会，秦芷菁起身拍拍屁股，说“走吧，再不回去，小悟空要担心了。”
　　走了一段，我突然问“芷菁，你有没有什么很想忘记的事。”
　　“当然有啊，我可再也不想想起大冷的天陪小鬼出去找春芽了。”
　　“呵呵。”
　　“终于笑了，这样就对了嘛，这才是我的月空银嘛，别整天苦着个脸，多糟蹋你那张好看的脸啊。”
　　……我什么时候成她的了。秦芷菁本来还笑嘻嘻的脸突然严肃的看着我“空银，世间的事不是想忘就能忘的，而且那些想要忘记的事不也是我们的经历吗，不能因为他的不愉快就一味的想要抹杀，否定他的存在，所以空银，不要勉强自己，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我重复道，随即了然，道“好一个顺其自然，是我执念了。谢谢你，芷菁。”
　　“谢我干什么，你要真想谢就以身相许吧。”刚才还挺严肃的人一下又变得不正经，一脸色迷迷的看着我。
　　我一个冷战，“那什么，今晚的太阳真不错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