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仓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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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太宰，不许吓唬敦。”
最后还是国木田出声打断了某人的恶趣味表演。
某人毫无诚意地道歉，“抱歉抱歉，但这都是敦的错哦。”
中岛敦呆住了，“诶？我的错？”
“没错，因为敦的表情太可爱了，让我实在忍不住要逗逗你。”太宰治偏偏头，露出一个在成熟女性看来算得上是可爱的孩子气表情，“不过都是真话啦。”
“太宰！”
“好好，我不会再吓唬他啦。”太宰治明显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刚刚向国木田保证完，又兴致勃勃地讲起恐怖故事来。
“敦有听过最近很流行的异闻吗？关于巨大的食人虎的那个。据说每到夜晚，横滨的街道上就会出现一只巨大的白虎，它会随着性子破坏街道，撕开房子把里面的人叼出来吃掉。据说它是所以异能的本源，有着无尽光辉的异能尽头，也因此，它最喜欢的食物就是异能者呢。”
当太宰治说到[巨大的食人虎]时，中岛敦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凉气。太宰治似乎没发现中岛敦的异样，仍兴致勃勃地讲着。眼看坐在他身边的国木田左手攥紧，仿佛随时会锤到他头上，太宰治才总结道——
“现在的横滨确实比以往还要混乱。众多异能者的突然死亡，可以被摆到明面上的普通人死亡案件，夜间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巨大食人虎。你也要小心哦，不然说不定哪天就会像那些人一样被白虎吃掉呢。”
“太、宰！”
见中岛敦脸色苍白，太宰治眯起眼，满怀兴致地打量着中岛敦。
“话说少年哟，你还没讲你的故事哦。你为什么会被赶出孤儿院呢？等下打算去哪里留宿？横滨的夜晚可是非常危险的哦。”
中岛敦愣了，“你怎么知道？”
太宰治指指中岛敦的胸口——白色的衣料上绣着一行同为白色的刺绣，正好是孤儿院的名字。
“别小看侦探的观察力哦，对吧？国木田。”
“哈？”虽然不清楚太宰治为什么自报身份，但国木田还是顺着说下去，“我们是武装侦探社的一员，这次是受军警的委托，调查进来突然出现的杀人事件和抓捕巨大的食人虎。”
中岛敦急切地问，“抓到它的话，你们会杀了它吗？”
“这个不好说呢，毕竟是委托。不过，敦，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难不成你知道什么？”
“是。”中岛敦垂头盯着桌子上的纹路，“那个家伙没有杀人。虽然我也很讨厌它，但它确实没有杀人。因为它在夜里一直和我在一起。”
“所以，拜托你们了。”瘦弱的少年突然站起身，向桌子后面的两人鞠躬请求道，“请不要杀死它，它是无辜的，应该是有什么人在陷害它。”
太宰治两手一摊，“这个我可没法保证哦。毕竟委托还是要好好完成的，对吧？国木田。”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国木田不耐烦地把眼镜往鼻梁上一推，对待中岛敦时却放缓了语气，“请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这样我们也好证明它确实无辜。”
“啊，好的。”中岛敦先起还有点不知所措，但渐渐理顺了思路，讲起他和白虎的事来。
国木田听完中岛敦的叙述后，皱着眉总结道，“也就是说，你是从他人口中得知白虎在夜里一直和你在一起，后来因为白虎的频频出现，你被赶出了孤儿院。”
奇怪，这个少年身上有什么吸引白虎的地方吗？
“是，每次我醒来都会发现身边有很多破坏的痕迹，”怕国木田和太宰治误会什么，中岛敦连忙解释道，“但它没有任何恶意，也没有人受伤或是死掉，它只是会破坏东西，却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我想那大概是因为我的房间太小了，它活动不开吧，再或者是太饿了……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太多。”
“不，你已经帮大忙了。”太宰治把手放在中岛敦的肩膀上，轻声安慰道。“既然白虎是跟着你的，那么，不管你身上有什么吸引它的地方，只要呆在你身边就能抓到它，对吧？国木田。”
太宰治不知从哪里掏出笔纸，趴在桌子上快速写了一张便条。然后他将便条叠起交给国木田。
“国木田你先回去把这个交给社长。”
“别开玩笑，你准备就两个人一起去抓老虎吗？”国木田接过便条，仍在试图劝阻太宰治，“还是先核实情报……”
“没关系的，你就别管了。”
因为身高的缘故，太宰治微微仰起头看着国木田，过于柔和的光线使他纯黑的眼不再像吞噬光线的黑洞，反倒像夏日深潭里的倒影，给人以一种莫名奇妙的温柔。
国木田无奈地把便条展开，看过后塞进衣兜。
“好，少年，我们走吧。”太宰治莫名起了干劲，从风衣内袋中掏出一张黑卡，兴致勃勃地摇晃着，“老板，麻烦结账。”
（“太宰，你哪来的黑卡？”）
中岛敦难以置信，“等等，我也要去吗？”
“那当然了。老虎是来找你的，没有你做诱饵怎么抓老虎。别忘了，刚刚是你说它没有恶意的，既然它之前一直没有伤害你，那我想等下你也不会有事。”太宰治愉快地摇摇手中的黑卡，笑得格外温柔，“之后我还可以给你一笔不菲的报酬哦。”
“不、那个……”
“嗯？”太宰治在计算器上打上一连串数字，“这些钱如何？”
中岛敦本想拒绝的，但某个该死的迷人的男人，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我去。”中岛敦斩钉截铁地回答。
————
“欢迎回来。”
不速之客用懒洋洋的语调说着毫无诚意的欢迎词，背景是堪称一片狼藉，足以让任何一位屋主见之气结的客厅。
屋主·已经快被气炸的中原中也先生冲沙发上的青年怒吼，“哈？你管这玩意叫欢迎？”
“我还没有忙完，安心吧，在圣杯战争结束后，我会把你的房子原封不动地装回去。”
——前提是这栋房子还存在。
坐在沙发上的青年懒散地应了一句，一头华美微卷的蓬松银发被松松地束到一起，发尾用一个银色的圆环固定着搭在肩上。他手执一支盛有红酒的高脚玻璃杯，对着窗外的月亮轻轻摇晃杯中深红色的液体。
他将那剔透的玻璃杯凑到嘴边，浅啜着杯中的红酒，片刻后那张俊美不似凡人的脸上出现一抹浅浅的笑容，“波尔多的帕图斯，你的品味意外的不错。”
“什么？”中原中也的视线转移到茶几上，这才发现青年喝的是他珍藏的、酒柜里最贵的那瓶红酒。
这个之前还是女人的男人擅自改造了他家，还喝了他最喜欢的那瓶酒。
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青年仰起下巴，态度高傲却不令人生厌，“我过两天还你一瓶一样的。”
“算了。”中原中也扯散颈间的领带，在青年身边坐下，拿过桌上的另一只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随手把一串宝石项链扔进青年怀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我没找到人。”
“正常。如果那个男人不希望别人找到他。”青年没头没脑地应道，宝石项链在他手中化为灵子态，“而且，那本来就是为了让你离席而找的借口。”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们有不希望你知道的事情要谈，以防万一就先把你支开了。”青年又喝了一口杯中的红酒，“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把你非人这件事说出去的。”
“不是这个。”中原中也似乎喝醉了，又像是有满腹疑问恨不得全说出来，“我没找到Saber和他的御主，你怎么完全不关心？”
“反正他也不会死掉，我该关心他吗？”
“啊？”
青年换了一种说法，“你会担心太宰治先生吗？”
“什么？你干嘛要提那只青花鱼？”
“Saber是我同父异母的王弟，也是你们所熟知的亚瑟王。”青年意有所指道，“Saber之于我，就好比那位青花鱼先生之于你，有些不需要言明的东西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好。”
他举起酒杯同中原中也轻轻碰杯，“敬人类，敬感情。”
中原中也反应半天才明白过来，当即否认，“我才不关心那只青花鱼。”
青年拿起酒瓶慢慢给两人的杯中蓄上红酒，和中原中也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真巧，我也是。”
月光下，他那完美的脸庞苍白得像用月长石装点的石膏人像。
——
十五号大街的仓库。
白发的少年坐在一只集装箱上瑟瑟发抖，离他不远处的阴影里，一个男人坐在集装箱上翻着一本书。
实在无法忍受这种安静的折磨，少年绞尽脑汁寻找话题，“那个，太宰先生，它真的会来吗？”
“会的。”太宰治肯定道，“因为你在这里。”
“那、太宰先生，你在看什么书？”
“好书。”
“哈哈。”中岛敦干巴巴地笑两声，“光线这么暗，真亏得你能看下去。”
“我视力好。”太宰治用力合上书，“其实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冷静吧。别担心，别看我这样，我好歹也是武装侦探社的一员。”
中岛敦却莫名消沉起来，“你真的好有自信，我都开始羡慕了，我在孤儿院总被人称作是没用的废物，就算离开了孤儿院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更别提……”——还被卷入了名为圣杯战争的死亡游戏。
这种事情怎么想都是超·现实了吧。
仓库外突然传来了什么东西被打翻的声音。
太宰治无视惊慌失措的中岛敦，走到被月光照亮的地方。
“终于回来了啊。”
中岛敦用力咽下一口唾沫，“什么回来了？”
太宰治瞥了坐在地上的中岛敦一眼，“你口中的亚瑟先生，他就是白虎吧。”
“什么……欸？”
“骗你的。”太宰治慢条斯理地说起他的分析，“一家孤儿院再怎么经营不善也不可能把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赶出去，想要拯救孤儿院的话，至少要减掉一半的人数才行。而且，孤儿院在这之前就先遭到了白虎的破坏，之后突然有人告诉你白虎对你对孤儿院没有任何恶意，它只是因为身形太过庞大、活动不开。而孤儿院的院长在这个人出现后就迫不及待地把你赶出孤儿院。明明之前都能忍受你带给孤儿院的灾难，为什么他一出现就要赶走你？这就像是笃定了会有人接纳你，不，不如说找到了可以把你这个烫手山芋给甩掉的存在。”
“什么意思？”
太宰治却转而说起别的事，“你知道吗？这世上拥有异能的人并不在少数，有人凭借异能功成名就，有人却因为控制不好自己的异能而陷入危难之中。”
他一步一步向中岛敦逼近，却在某一刻突然停住脚步。
“其实我倒是更好奇你的目的，费尽心思把这个孩子送到我们身边，又特意为他抓来了可以洗脱罪名的犯人。你到底想做什么？亚瑟先生。”
太宰治猛地抓向身后，仿佛一阵清风从他指尖溜过，他的手穿过一块破布，握住了破布里裹着的那个东西纤细的颈部。
那是一个人不人、鬼不鬼，遍体生疮，如同孩童一般大小的褐色怪物，它在破布里不停扭动，但在太宰治使用异能后瞬间变得僵硬。
“欸？好过分，我要过敏了，这只手不能要了。”太宰治这么说着，却强忍着恶心没有松手。
与此同时，一只戴着银色臂甲的手臂揽过猛虎的颈部，稍稍用力将其制住。
清冷月光下，突然出现在仓库里的猛虎在银甲蓝衣的骑士的安抚下温顺地趴在地上，仰起头任由骑士挠它的下巴。
“御主，请冷静下来，这个男人对您没有恶意。”骑士拍拍猛虎的头，转而对拎着小怪物看好戏的太宰治说——
“初次见面，太宰治先生。”
“呜哇，御主（master）诶！难不成你们是在玩什么角色扮演游戏吗？”太宰治兴致勃勃地耍宝，他晃了晃手里拎着的东西，对亚瑟说，“最近发生的异变就是由你们引发的吧。”
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拖在地上，尾端被刚从仓库的阴影中走出来的四人踩住。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仓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