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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其一】清平乐·村居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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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没回答他,转而说:“能到这儿来总有个原因,我刚出生那会儿病得快死了,有一个高人不知用什么方法替我改了命,结果到现在我还要还债,到这地方来受苦。你们都是因为什么?”
白月这个人,不知是没有心机还是性格坦荡,从一开始就毫无怨言带着大家,现在把这样的秘密也说出来。
余归说:“我总是遇到一个老人,他卖给我一本只有一幅画其它全是白页的书,之后我就到这儿来了,这地方和那张画这么像,应该是因为它吧?”
“是因为这张画,但是原因并不是,曾经做过什么事情害了别人性命的,用什么方法改了命的,诸如此类。”
白月这话一说出来,除了易难这个淡定人儿,大家都变了脸色。余归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一脸茫然。胡文武和蔡晓明却脸色大变,有点奇怪。
白月问蔡晓明:“你是因为什么啊?我听说你们明星有的人会养小鬼,是不是真的啊?”
“没有!我没做过什么事!”蔡晓明矢口否认。
“那不可能啊,没做过什么事怎么会被发配到这儿来。你大可以放心说,出了这里谁也不会记得谁。”
“没有就是没有!”刚见到她,她的情绪就一直非常敏感,此时更是如此,面上看似要哭出来,眼睛通红,却没有眼泪。
白月弹了一下指头:“没有就没有呗,你别急啊。今晚我们就去主屋里看看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下午大家又四处查找了一番,吃了晚饭,静等夜晚的到来。
夜深了,一行五人凑在主屋门前,白月找了根铁丝在前面开锁,易难攥着余归的衣角在中间,胡文武和蔡晓明靠后站着。
这个地方显然是古时的场景,没想到门锁居然是现代版,好在白月学过开锁。
“咔哒。”锁开了。
白月轻轻推开门,先进去了。这间屋子只在高处有一扇很小的窗户,今晚多云,很少能看到月亮,屋里光线很暗,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大略能看到里面的轮廓。左手边是一张大炕,正对着门是一个大柜子。
白月摸着墙走,从右边靠近柜子,其他人跟在后面,蔡晓明因为害怕没有进去。
柜子上没有锁,白月拉开半扇门,在里面打开手机锁屏,借着光到处看了看,正要回头示意其他人。
她毫无防备地一回头,和一双眼睛对了个正着,这屋子光线很暗,那双眼睛却白得发亮,形状近乎正圆,瞳仁一动不动正盯着她。白月瞬间肾上腺素飙升,一下子忘记呼吸。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间,白月反应过来一拳照着这双眼睛打过去,正巧这时候月亮露出来,借着光,她看到这双眼睛的主人像一个沙包一样倒吊在屋顶上,白月这一拳打过去,它向后一荡,又冲着白月荡过来。白月赶紧跑出去,它直接一头撞进打开的衣柜里。
来不及关门,五个人跑回客房,仔细锁好门。白月这才反应过来,大口喘气。
余归说:“本来我们在你后面,突然听到蔡晓明惊呼的声音,我们俩就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胡文武嗫嚅着:“我眼睛不好,刚才什么都看不见,就……就先出来了……”
白月脸色很不好,没好气地问蔡晓明:“你又怎么了!在外面叫什么!”
“我……我看见厨房有什么人走过去了……帘子挡着,我只看到……两条腿……”蔡晓明哭丧着脸,脸色也不好,“我……我没喊很大声……”
易难问白月:“你看到什么了?”
“柜子里什么也没有,我一回头就看见有个人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倒吊在我身后,我打了它一拳,他荡得很远,可见体重很轻,那个老头和那几个小孩都有可能。”
余归虽然没看见那个倒吊着的东西,但这事儿想想就发怵,他实在惊叹白月的胆量:“你胆子真大,居然还敢打他。”
“我是学武术的,胆子本来就大一些,我没说过吗?”说着,白月往床上一躺,“困了,睡吧大家。”
易难揪着余归的衣角拉他去床边坐着,对他说:“好好睡一觉,半夜醒了也不要睁眼,不然就不容易睡着了,知道吗?”
他语气太温柔,面上又很严肃,余归下意识点头。易难看着他躺下闭上眼才离开。
幸亏余归刚才什么也没看见,又是深夜,倒是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易难把余归叫醒,其他人已经醒来了,只有蔡晓明不在这里。
她床上的被子、褥子的棉絮掉在外面,裂口很整齐,像是用什么利器割破的。床上的东西大半掉在地上,浸在血中。一道粗长的血线从这张床延伸到大开的客房门外,戛然而止。主屋的门已经关上了。
看到这儿,余归一下就清醒了,直到昨晚睡觉,他对这里的危险性都没有直观的感受,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过来,这个地方是真的会要命的。人总是这样,没有真正遇到危险,就无法从心底真正敬畏生命。易难把手放在他肩膀上,他抬头看易难,易难用眼神安抚他,他居然神奇地感觉到平静了一些。
“我早上醒来就看见门是开着的,蔡晓明已经不见了。”白月说,“流了这么多血,不死也没了半条命了,而且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总得找找看,她死了我们也得不到好。”胡文武拿着自己的东西走出去。
所有人也顾不上吃饭,分头出去了,白月和胡文武去厨房,易难攥着余归的衣角,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大门。
老大依旧在地里种豆劳作,离他不远处,另一个小孩儿坐在小河边,旁边放着一堆削好的薄竹片,看他的穿着打扮,应该是三个小孩中的老二。
“你在做什么?”余归问他。
那个小孩回头看他,咧嘴一笑:“编鸡笼。”
这小孩脸上都是伤,有的还在渗血。余归离他最近,吓得后退半步差点摔倒,一下子撞进易难怀里。
毕竟还是小孩子,这样看着甚是可怜,余归摸了好几个兜,摸到一张卫生纸:“你脸上流血了……擦一下吧。”
易难问他:“你怎么了?”
这小孩一边擦一边说:“编鸡笼。”
“我们走吧,估计他除了这个什么也不会说的。”
两个人又去问老大,他只说:“你问的是我娘吧?我没有奶奶。她在笼子里。”
易难带着余归到远一点的地方去,在昨天他们待过的那段河里翻开河底的几块石头,易难示意余归看石头下面的东西。那是一件蓝色的衣服,他们把衣服展开,是一件囚服,前面印着编号,背后印着“上城市监狱”。
余归很惊讶:“这个大小……这是胡文武的?”
易难点头:“昨天我看见的,只不过约定的时间到了,我担心他们找过来,以防万一就没有告诉你。”
余归表示理解,两个人又把衣服重新藏在石头下面。
“当时白月叫醒我时,你们都没醒,那时候胡文武就是穿着汗衫的,所以,其实是胡文武先醒来,他到这里藏起了这件衣服,他不想我们知道他是囚犯。”
“是,先不论他为什么要隐藏他的身份。那个白月,有点奇怪。”易难说。
“怎么奇怪?”
“你还记不记得她说,因为小孩说的是陈述句‘这个豆子你们吃吧’,所以豆子必须吃,不然会有麻烦?”
余归点头,那个小孩当时表现得很不耐烦。
“之后我没吃碗里的豆子,故意埋在面条下面一起倒掉了,可是什么都没发生。你想想,这说明什么?”
“她表现得很有经验,这话又说得那么笃定,可是没吃也并没有什么,她在骗我们,不是说NPC的话一定要听。”余归突然想起昨天下午的谈话,“所以我问NPC需不需要睡觉,胡文武提到潜入主屋,你说‘可以一试’,是因为你觉得不一定要听NPC的话?是不是这样?”
易难笑着说:“就是这样。我试探白月说,可以一试对吗,她并没有回我的话,之后她又说晚上去主屋试试。而且我发现她昨晚睡的床是蔡晓明的。”
余归回想了一遍昨天五个人的谈话,抬头正要说什么,却突然在易难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易难总是这样看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