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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其二】踏莎行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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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一度十分安静,林飞和大刘小刘什么也没看到,但是理智告诉他们,这个时候不要出声保持安静是最好的。余归被捂着眼睛,即使他心里有点为易难将他当作胆小的孩子这种行为不快,但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只有易难一个人能看见它,易难和它僵持着,它虽然长得很恐怖,但是目前来看战斗力应该很低。
它突然扭动了几下,身上融化掉的地方像是要滴下来一样,它张开它只有一点点的嘴,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啊啊”声,这声音所有人都听到了,不由得浑身一颤。
它向易难迈进一步,易难就带着余归后退一步,紧盯着它,它愣了一下,似乎感觉到这是个硬茬子,转而冲另一边的林飞而去。易难抓住时机,拉住余归的手,给林飞递了个眼神,率先冲出门去,一行五人穿过走廊跑下楼,大门打不开,为保安全,几个人进入旁边的小房间,这是之前给余归腾出来的房间,看来他们要房子这一步是走对了,这房子果然是一个穿越两地的介质。
易难用相机四处照了照,确定它没有跟过来,才安心下来。他正要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脚踩在楼梯上的声音,越来越远,逐渐听不到了。
“是上楼的声音,难道它刚才跟着我们下来了?见找不到我们就又上去了?”小刘贴在门上听了半天。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长夜,凄厉程度不亚于被凌迟,闻者落泪,每叫一声,余归的心都狂跳一下。
听着听着也就听习惯了,这声音一直在头顶斜前方,对他们暂时没什么威胁。余归数了数人,问李文博的去向。
易难告诉他李文博从二楼跳下去了,生死未卜。又给所有人说了上面的它的情况。林飞一听刚才它冲他们来了,就心惊胆战,还好他看懂了易难的眼神,不然就完蛋了。
“易难。”余归拉着易难的衣袖让易难看他,“以后你不要捂着我的眼睛了,我是成年男性,不会害怕这些的。”
易难看着他,又摸摸他的头发:“好。”
上面的声音持续了很久,几个人保持着一种既紧张又松懈的状态。
“我终于知道书上说的‘再而衰,三而竭’是什么意思了。”小刘根本闲不住嘴,他趴在床边上。
直到了两点,几个人被迫睡了,地上铺着席子,还有几个板凳,勉勉强强够睡五个人。
一觉醒来,才五点而已,这屋子没有窗户,不知道外面是不是天亮了。
“哥!哥!拉我一把,疼疼疼!”小刘好像有点落枕了。
余归和易难睡在地上的席子上,听说睡硬地板对腰背好,但是起身时骨头嘎吱嘎吱响,还是怪疼的。
大刘推开门,又退回来一脸复杂地看着其他人,门外竟然还是那栋楼,没有变回来,大门还是打不开。窗外是漆黑一片,屋里依旧灯火通明。
“看来我们不解决就出不去,李文博怎么办呢?”
小刘按着脖子:“我说,咱们不如现在就上去,易难不是说了它嘴很小,我们这五个大男人,它还能吃了我们不成!”
大刘摁着他不让他再说话。
余归点点头:“我觉得小刘说的没错,虽然天黑着,但是毕竟是白天了,我们上楼去看到的可能就是那个姑娘了不是吗?”
“对啊,那东西可能就是我们看到的姑娘,这么一解释就通了!”林飞有点激动,“你们还记得那个说书先生说的故事吗?香玉小姐是烧死的,昨晚上的那东西的样子,就像是烧化了不是吗?昨天白天我们看到的她是一个正常姑娘的样子,今天也该是这样!”
“可是昨天白天,这里的一楼还是员工宿舍。”易难泼了桶凉水。
林飞不说话了,余归见状拉住易难的袖子:“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上去,在这里待着,我们迟早还是会饿死。”
仅剩的五个人上了楼,二楼走廊外的天还是黑的,想看一眼李文博是不是在楼下,都看不见。房门开着,借着里面的光,他们看到从房里延伸出来一串血珠子,一直到他们上来的楼梯,一直到黑暗中。
易难让余归他们先藏在暗处,自己用手机照了照屋里,它躺在地上,身下有一滩血,它后背有伤,正流着血,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半晌,它坐起来,膝行到铜镜前,就着那半边干净的看自己的脸,它发出呜咽的声音,居然在哭,虽然根本没有眼泪流出来。
这情况很诡异,它全身上下都透露着“恐怖”两个字,却又是女儿姿态,加上它的哭声,怪异得紧。
易难试着叫了它一声,她像是被惊着了,回头看见是他,竟小步走过来,招手让易难进屋去,自己越过他在门外左右细细看了。
余归他们藏在楼梯的暗处,不敢出声。易难观察着它的举动,半晌竟真的进屋去了。它把门关上了。
“我天!”余归暗骂一声,易难就这么进去了?!还关着门!有什么事儿跑不出来就糟了!
他站在门外,犹豫着要不要把门撞开把易难救出来,见他要上手,林飞按住他的手,见他要上腿,林飞压住他的腿,林飞一边忙活一边给他嘟囔:“你等等,冷静点儿,易难这人你还不相信嘛!有什么动静了我们立刻就冲进去好不好?冷静冷静啊!”
两个人正扭在一块儿,门唰地开了。
易难黑着脸:“做什么呢!”说着把余归的手脚从林飞那里扯出来,拉他进去,又对林飞说:“让最后一个人把门关上。”
林飞回头一看,大小刘早就不见了,他自己把门关上了。
“他们呢?”余归小声问林飞。
“不知道,应该到下面屋子里去了,小刘刚才一直脖子疼。”林飞也小声回答他。
易难把手机交给余归,自己拿了块帕子擦那面铜镜,余归和林飞看着相机里那个奇怪的人,它站在边上,离他们远远的,像是怕他们。
“余归,地上有一滩血,干了。”林飞凑近余归的耳朵和他耳语,易难从镜子里看见了,回头瞪了他一眼。
易难擦好了铜镜,放在一张桌子前面,桌子上已经有一张纸,上面的毛笔字乱七八糟,有的还糊成一块。它从边上走过来,跪坐在桌子前,铜镜里正好能看见它。林飞搀着余归的胳膊,两个人像连体婴似的一边盯着它一边往旁边挪。
易难拉过余归,关掉手机,告诉他们:“不用怕,她就是那位香玉小姐,对我们并没有恶意。”
她的手指基本上已经融在一起了,只能两只手握住笔在纸上写字。她告诉余归三人,她刚死于大火的那段时间,极其思念外子,白玉书生搬去了其它城,她就费了些时间到其他城去找他。白天她还是原来的样子,到了晚上她就是这人见人怕的样子,吓坏了书生。书生听道士说,要回到她变成鬼的地方,用沾了自己血的匕首刺死她,才能永绝后患,他就到了这里,当了这里的店小二。白天他老老实实跑堂,晚上就来杀她。她躲着书生,久而久之就变成了远距离肉眼可见,近距离只有镜面可以看见的样子,就是因为这样,书生很少能发现她,而且那道士说的方法也并不能灭掉她。她逐渐发现自己再也不能出这二楼,书生也越来越疯魔,自己把自己圈禁起来,誓不灭她不罢休,竟比她还像厉鬼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