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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因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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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设施中,幼子被禁闭在无菌室内。他在纸上画着涂鸦,好像并不为自己的处境烦恼。他被告知了,也早就接受了,自己不能出去。
然而透明的玻璃外,走过了一个和他同龄的孩子。
那小女孩向四周小心翼翼地张望着,在他的隔间前停下了脚步,趴在玻璃上望过去。
“……天使?”
他的确会给人这种误解。纯白微卷的蓬松头发,白皙瘦弱的身体与四肢,几乎透出皮肤的青色血管,不仅不让人觉得可怕,反而格外美丽。就好像这病不是诅咒,而是让他脱离尘世的馈赠一般。
这孩子病态且乖巧的样子,真是令人怜爱——
恶意悄然驻足,又在她察觉前悄然溜走。
她是研究人员的女儿,被放养在这里。她很健康,和同龄的孩子一样,只是有些怕生,并且天性里带着一种谨慎的防备。然而这时她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想看看他眼睛的颜色罢了。
被那与自己不同的存在所惑,她敲了敲玻璃。对面的人放下画笔,朝她转过头来。
这是他见到的第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平时负责照料他的都是大人,虽说他还不知道寂寞是什么,但长期只能一个人在纸上作画对这年纪的孩子来说,还是太无聊了。
那双浅灰淡绿彼此混杂的眼眸,就这样将年幼的少女吞没。
他们隔着一层玻璃,听不到对方的声音。好在这两个孩子都算早熟地学会了写字。女孩的手指飞快地在玻璃的雾气上移动,画出对自己来说是相反但对方能立刻明白的假名。男孩则是拿过刚才涂鸦用的纸笔,书写起稚弱的字体。
「你为什么在这里呀?你生病了吗?」
「嗯。我生病了,所以没法出去。」
「那你要好好养病,病好了出来和我一起玩!」
「外面是什么样的?」
——他不该对外界产生好奇的。孤独与寂寞,原本就可以轻易地将人摧毁。
「外面有很多很多好玩的事!妈妈——」
写到这里她忽然停住了。妈妈工作很忙,没空管她去了哪里。但妈妈绝对也是爱着她的,妈妈这么承诺过,等她闲下来,就两个人一起出去玩。
「……妈妈会带我去很多地方!我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
然而她这无心的、宽慰自己的话语,落在他眼中便成了炫耀。
「真好啊。」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他写下三个假名,她标出正确的汉字写法告诉他。他的姓倒是把她难住了,她犹豫了好久,最终决定回去查了再来告诉他。她倒是将自己的名字记得清楚,一笔一划写下“伊川爱”,好像在画一幅画。
「我下次来的时候也会带上纸笔的!等着我哦!」
她母亲的同事来找她了。她匆匆地写下最后一笔,向他挥了挥手,就转身跑去。他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就从那天开始,他第一次学会了嫉妒。
原来,他与其他人不同。原来,他的世界之外还有另一个世界存在。她是另一个世界的住民,而他被自己囚禁在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