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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加百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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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尔正要去第二天,梅丹佐从后面赶上他,将他叫住。
“梅丹佐殿下,有什么事吗?”拉斐尔转头看向他。
梅丹佐有一张规整的脸,清清朗朗,面庞白皙,没有任何杂色的纯粹的白,戴着金丝边的眼镜,长长的链子垂在颈边,整个人斯文、干净。
“拉斐尔殿下,最近一直在忙着写神奥之书吗?进度怎么样?”
“哦,有空就写,有时快有时慢。”拉斐尔答道。
“圣光书殿可是有一半的畅销书都出自你的手笔,在学院里的粉丝群也是相当庞大啊。”梅丹佐笑道。
“没有,只是随便写写的。”拉斐尔淡淡笑道。
梅丹佐伸手推了推镜框,说道:“不过我看你还是先把治愈术教本整理出来吧,你可是治愈系的首席大天使,我们可能很快就需要大批精通治愈术的人才了。”
拉斐尔看向他,梅丹佐的眼睛隔着镜片闪着光。
“耶酥殿下很快就回来了。”梅丹佐笑着说,拉斐尔不作声。梅丹佐继续说道:“神的左席也空了很久了,耶酥殿下回来就好了。我们都得站在自己的位子上,不是吗?”
拉斐尔看着身前的地面,过了好一会才笑道:“是啊,我们都有自己的位子,我很清楚的。”抬头看向梅丹佐,“我还得赶去第二天呢,就先走了。”
梅丹佐对他笑笑,向上扬了扬头,镜片玻璃在阳光下反光,白茫茫的一片。
拉斐尔转身离开往第二天去,走到一半,忽地展开翅膀往回飞。
梅丹佐还是忍不住来试探了吗?还是预先给个警告?拉斐尔摇头笑他多此一举,不管我心里怎么想的,但我从来都只有一个立场。想到这里又觉得心里闷得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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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罗正往撒拉弗宫赶,迎面碰上加百列朝这边走来。
“加百列殿下,”阿芙罗礼貌地打招呼。
加百列站定了看着她,“你是阿芙罗?”
阿芙罗点头道:“是的。”
加百列大大的眼睛自下而上地打量她,忽然冷笑道:“在撒拉弗住得很开心吧,史上最厉害的床伴。上次呆了十几天,这次又打算呆多久?”
阿芙罗皱眉,她没想到美丽的加百列竟如此尖刻。勉强勾起唇角对她笑了笑,径自向前走开。
加百列在身后又道:“你别费尽心机了,没用的。路西法和米迦勒两个不过是在赌气,等他们赌完气,你就没戏了,想想到时候怎么办吧?”
阿芙罗停下脚步,心下了然。原来加百列是在为米迦勒抱不平,看他俩平时见面也是争来吵去的,但实际上却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遂转过身来向加百列笑道:“是呀,我也正烦恼这事呢。不过前几天见到沙利叶殿下,觉得他真是很好,又斯文又温和,也许是不错的下家。加百列殿下,你说呢?”
阿芙罗一面说一面看着她,毫不意外的看到她的脸整个的黑了。
加百列没料到阿芙罗竟能说出这样的话,又惊又气,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阿芙罗低头轻轻一笑,又假装皱起眉头迟疑地说道:“……可是,听说沙利叶殿下好像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这还真不好办。”说着摇摇头,仿佛真是非常苦恼的样子。
加百列定定地看着她,脸上的血色“唰”的尽数褪尽。
阿芙罗晃到加百列面前,问她道:“加百列殿下知道她是谁吗?”
“谁?”加百列不自觉问道。
阿芙罗一摊手,“我也不知道啊,不过听说是一位很美丽的女天使。”说着退后一步,觑着眼睛上下打量加百列,又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不会就是加百列殿下你吧?”
加百列的脸“噌”地红了,奇怪地看向她,半晌摇头说:“不可能。”
“为什么?”阿芙罗问。
加百列还是摇头道:“不可能。”
阿芙罗看着加百列,她是长着宗教画里玛丽亚一类的孩子气的鼓鼓的脸,深深的眼,但下颌骨有些方,鼻子很高很直,像雕塑一样削薄,嘴唇是淡淡的水色,一件飘逸柔软的白绸裙穿在她身上竟颇有些英姿飒爽的味道。这样的一个人,在面对爱情时竟是这样的没自信。
阿芙罗问她道:“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你有试过吗?”
加百列低头不说话。
阿芙罗朝她走近了点,看着她认真说道:“殿下,你这么漂亮,叫任何人喜欢你都是可能的。”
加百列道:“这不过是你说的罢了。”
阿芙罗静静看着她,“加百列殿下,你是喜欢沙利叶殿下的吧?”
加百列防备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点了头。
阿芙罗看着她笑,心中对她的好感增加了几分。想了想说道:“我帮你吧。”
“什么?”
“我帮你。沙利叶殿下一定会喜欢上你的。”
加百列惊讶地看着她,面色迟疑,半晌才说道:“你确实擅长这个。”
阿芙罗脸色一暗,低下头略带自嘲的笑了,过了会开口说:“就因为米迦勒殿下曾经和路西法殿下在一起,我就不能喜欢路西法殿下了吗?”
加百列不说话。
“对不起,是我多管闲事了。”阿芙罗转身走开。
“……可是,爱情不应该是唯一的吗?”加百列在身后开口道。
阿芙罗停下来站立在原处。
是呀,爱情不应该是唯一的吗?虽然要维系那份唯一要付出的东西,要保有那份唯一要妥协的东西,要坚守那份唯一要配合的东西,比想像中的要多的多,难的多,有时在现实中挣扎得头破血流,最终却不得不放弃;有时太忙着去抗争世界,却没发现心里本身的纯粹早已变质。唯一,是比中彩票概率还小的事。却也正因为如此,才更令人向往、令人信仰。
阿芙罗呆呆地站着,不知如何回答。
加百列看着她,心里也觉得有些抱歉,良久复又说道:“其实我知道,也不能怪你,你爱一个人也没有错。”
阿芙罗转头对她笑笑,没再说什么,走开了。
太阳已经渐渐落下,一队鸽子“扑腾、扑腾”地飞过去。
阿芙罗慢慢地挪回撒拉弗宫,从外面的小花园绕回自己的房间。她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特别不愿意见到路西法。
当爱情来到时,总有一些人是逃避的。可是爱情不是停留的某个片段,不是记忆的一个感觉。爱情是生命,也要呼吸,也要成长,是存在于两个共同成长的人之间的。它既有着生命的脆弱,就像微弱的火光,一不小心闪了闪就灭了;又有着生命的强韧,有时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它也像杂草一样顽固的盘踞着你整个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