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两不相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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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剑！第一人！人头落地！
第二剑！第二人！直穿心脏！
几秒之间，已血溅整个殿堂！
“你…你别过来！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卫国太子手下的左膀右臂姚公子瘫在地上一点点向后挪动，瞪大的双眼中满是恐惧。他面前是一张绝世倾城却毫无情绪的脸，微卷的睫毛下漂亮的双眼透着冷冽的杀气，她半蹲在面前惊恐的人面前，好看的眉眼微微一挑：“谁派我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要的名单，给我，你就能有个痛快的死法儿。还是，你比较希望自己被凌迟？”她轻轻抬起剑搭在他的脖子上，温温柔柔地看着他。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姚七这些年为太子做牛做马，太子自然将他护得周全，今日这倾城美人也是太子送进来的，不曾想竟是个被人买通了的杀手。姚七认命地闭上眼，怪谁还是怪自己太贪图美色：你…名单就在这殿内！我不止可以给你名单！我还可以给你荣华富贵，身份地位，只要我有，皆可允你！只需你放我性命！ “一边说着又悄悄往后挪了挪，试图挪得离那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剑稍微远一些。
面前美人儿歪头倾城一笑，她想，果真在殿内啊，也不枉她费这么多心思混入。他刚想勉强咧嘴一笑，下一秒什么凉凉的东西就落在了自己的手上，噢，是自己的血。
人头落地。
她在偌大的宫殿里好一阵儿翻找，好容易找到，却被闯进来的侍女看见了容貌，刚想痛下杀手，天空中却亮起了紧急撤离的烟花，无奈之下只能先听从指令撤离。
与此同时，卫国皇宫内一派祥和，西临国皇子白起正与卫国皇上一同赏花商讨国事，一个跟她有着一摸一样容貌但却完全不同气场的少女手上拿着一枝桃花一边叫着“起哥哥起哥哥你快看好好看的花呀“一边冲向白起，却没看清脚下楼梯踩了个空，扎扎实实跌进扑上前接住她的白起怀中。白起扶住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确认没受伤才转身向皇上毕恭毕敬道：”让卫皇见笑了，臣家中侍女没见过大场面，回临国自当好好教训。裳儿，快给皇上赔个不是。”少女乖巧地噢了一声，清脆脆地道：“裳儿给卫皇陪个不是。裳儿没见过世面，惊扰了圣驾，还望大人有大量，怪罪裳儿不要紧，可千万不要怪罪起哥哥呀。”一副很尊敬的样子，但还是没忍住偷偷抬头瞟了瞟这位传说中上了年纪却依旧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卫皇，心说嗯还是我起哥哥更好看，大眼睛水汪汪地提溜提溜转悠，巴掌大的小脸水水嫩嫩，脸上灿烂得能把人瞬间给照亮。
卫皇看了看这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笑倾城，没有风尘女子的妩媚，也没有大家闺秀的做作，纯纯是烟花烂漫天真无邪的模样。
宫中有多久没有见到这般干净的人儿了？
心中一动，却未露声色转身沉声道：“今日你来拜访我国，无非就是想确认和亲的事宜，朕也就坦白跟你说，临国的公主不多，朕也确实没有看上的，不如封这位姑娘为和亲公主，也省得临皇心疼自己得骨肉，如何？”
白起心中一惊，将玖裳拉至身后，回到：“裳儿只是一介婢女，恐怕…配不上贵国皇子吧？”卫皇挑眉，看着护犊子的白起：“你若是不同意，那便算了。这盟约也就一并算了。送客！”说罢便准备大步踏离桃园。白起转头瞪了一眼吓傻了的玖裳，早知道这姑娘红颜祸水，是个美人胚子，只是会被卫皇看上确实出乎他的意料，可临行前父皇特意叮嘱，无论如何这个盟约必须签下，即使对方看上的是父皇最爱的小公主，也要拿下，更何况只是玖裳一个小小婢女呢。
“臣不敢。那么就这样说定了。玖裳即日便会被封为和亲公主，也希望贵国遵守合约，不要食言。”
另一边，奉命拿到名单的玖安一路快马加鞭，主子三日前就催促过，万万不能再迟了，再者，她也很久没有见到妹妹了，不知道她过的如何。也不知道，他过的如何。
她很想他。
傍晚时分，玖安已经到达西临国城内了，本来大可在客栈休息一晚再进城，但她想见他，不顾身体疲乏以及身上种种伤痕，依然一路飞驰进宫。她走进前院到他的书房，看到里面还亮着灯，便轻轻敲了敲门，男子清冷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是安儿吧，进来吧。”她嘴角勾起温柔的一笑，煞是好看，随即便推门进去，却看到自己的妹妹正躺在他的床上安静地睡着，他对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轻轻为她捏好被角，在她前额上落上温柔一吻，招招手让她到外面说话。玖安深深地看了自己妹妹一眼，拂过她脸上的泪痕，垂下长长的睫毛跟了出来。
“我要的名单，你应该拿到手了吧。”男子双手背后，背对着她说道，“是。已经给洛安了。不过，我被侍女看到了容貌，还未来得及将她杀了。”
“那我们，来谈谈其他的事情吧。你刚刚也看到了，裳儿脸上还有泪痕。前些日子我去卫国与卫皇商谈盟约。你也知道她身子远不如你，生病总是窝在家中，我担心她无聊，所以就带上了她，正好也散散心。不巧，她笨手笨脚出现在卫皇面前，却被看中要封她为长安公主，去和亲，昨日父皇已经下了旨。和亲，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但是和亲的人，却不一定是她。”
她猛地抬头，原本流光溢彩的眸子好像瞬间失去了颜色。望着背对她而立的他，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你们俩本是双生姐妹，她没见过世面，况且她身子天生不如你，若是去了必定有去无回，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替她去和亲。”
这话音一落，两人都沉默了。
白起没有说是，但同时也没有说不是。两人就这么一直沉默着。
最终，还是玖安先打破僵局：“白起，从小我和玖裳便在你的宫中长大，我们父母双亡，无依无靠。我们的命，是你给的。我的剑法，是你亲手教的。我的每一个生日，都是你陪我过的。甚至我身上衣服的每一块布料，都是你亲自挑选的。从十岁到二十岁，整整十年。你把我培养成最好的杀手，你就愿意，这么轻易将我送给别人？白起，我是杀手，但我首先是人！你是真的不知道我喜欢你，还是假装不知道？”
白起在黑暗中的身影晃了晃，攥紧了拳，半晌后，却无可奈何地松开。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口气跟他说过这么多话。脑海中一幕幕飞快地闪过，可那有怎样，他要保的，是玖裳，是那个脸上永远带着天真笑容围在他身边叫着起哥哥的玖裳，不是那个杀人于无形之中，一双纤纤细手在鲜血中晕染了十年的玖安。
可是他忘了，最初，是谁将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变成了这副冰冷冷的模样，他忘了，她们俩拥有一模一样的容颜。
“明日起，你就是长安公主了，替她入宫。”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遇到她的那一晚也是漫天飞雪。许是上天怜悯她，这一晚，竟也飘起了大雪，似是想要遮盖住什么。
遮盖住什么呢？他的无情，抑或是她的心碎？
她是个杀手，优柔寡断这个词不会在她身上出现。她喜欢他，他不会不知道。以前，起码她还可以幻想，他只是不敢承认，如今，她却是看清了。暧昧就是最大的武器。原来这个人为了让她好好为他卖命，连情感都可以拿来利用。可是为什么呢？她的命本来就是他给的，他要做什么，她都必定倾尽全力去完成，不计代价。为什么还要用情感把她拴在身边呢？
玖安低头勾起唇角，自嘲似地笑了笑，有什么冰凉凉的东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太好强了，连哭都不允许自己哭出声。忽然这些问题好像都不那么重要了，既然他不要她，那便走罢，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不适合在她身上上演。
她干脆地抬手，一缕青丝随风飘下。
“也罢。该说的话我都说了，这一缕青丝我送给你。替你办完这最后一件事，我欠你的债，就算是还清了，两不相欠。但是，我入宫，是为了我妹妹，为了她能嫁给她心爱的人，不是为了你。如果你为了她将我送进宫中，最终却还是负了她，我。”清灵剑直指白起喉间“必定亲手取了你性命。”
白起没有动，只是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在她的眼中寻找什么，或许是对于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地方的一点留恋？又或许是她往日看他时眼中的难以掩藏的温存？可是他看到的，只是黑漆漆，照不进任何光的眸子。他的心莫名地抽了一下。
他还没有想清楚，她却先转身，一步一个脚印，消失在了茫茫大雪之中。
不曾回头。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两不相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