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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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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颜将视线看向里头的凤九,“即是如此,你直接把丹药给她就好,何必还唤我们来?”
白浅在一边不说话,但看得出,对于东华帝君的这个做法,她其实还是赞同的。
当初她以素素之身,跳了诛仙台,升了上神,回到十里桃林,以为夜华不爱她时,她选择忘情,只因那情太苦。
即是苦,忘了便忘了。
可是……
能真的忘的彻底吗?
当再忆起时,那苦,不会比当日少一分。
有些东西,是自己的,即便再苦,那也是自己生命的一部份,少了便不再完整。
更何况,当日凤九断尾后,她与折颜也曾想过要不要给凤九吃了那个忘情的药,可是凤九坚决不同意,她说,虽然痛,可是和东华的记忆是支持她活下去的理由。
“你就不怕,有一日小九醒来后,会……”
“所以,我才会唤你们前来。”东华帝君并没有看向白浅,一双深邃幽深的眸子,深深的看着凤九,将她所有的一切刻进骨子里那般看着。
东华帝君深吸一口气,才又接着说道:“这味丹药会修改她的记忆,还不足于让她真正的对东华帝君忘情,只要她心中有那份情,迟早便会想起来!”
折颜这个时候便清楚了,“你是想让我……用忘情药配着这丹药抹了她心底里对东华帝君的情?”
这么说,便清楚。
即便让凤九忘记自己曾与东华帝君的点点滴滴,可是凤九喜欢东华帝君,并不是只是因为他曾救过她,而是凤九自小读上古史,早在心里就种下了东华帝君的影子,所以才会在那次相救之恩后,开启了两人的纠缠不休。
“……”白浅在一边提气,想要反对,可是却又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凤九和东华帝君无姻缘。
凤九终身都会受爱而不得之苦,忘记便是最好的。
白真更是知晓,凤九这几年过的如何,若真的能忘,那便是最好不过的了。
白浅不想再呆下去,提了口气,对着东华帝君施了施礼,“今日多谢帝君替我与小九讲情,但小九之事,终是你欠了她,我也不再说什么感谢的话,即然帝君决定让小九忘记,那也请帝君不要再出现在小九的面前,白浅在此谢过了!”
说着白浅走上前,“我们先告辞了。”
语毕。
白浅施了决,手一扬,凤九和她一同化成一缕白烟离开。
折颜也与白真准备离开时。
东华帝君:“折颜上神,请留步!”
白真见此,便点了点头,随着白浅一同先离开。
十里桃林。
白浅看着躺在床上的凤九,沉吸一口气,似有话想说。
白真见她忍着,怕她忍着难受,“你虽不同意东华帝君做法,不愿给小九吃那忘情的药,但你还是将小九带到折颜此处,而不是带回青丘,想必你也是清楚!东华帝君的方法,目前来说是对小九最好的。”
白浅看了眼白真,坐到床边,伸手替凤九把额前的头发理顺了些,眼中流露着心疼,但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两人守了一会儿,折颜便回来,手里拿着的东华帝君给的丹药。
折颜回来后,什么也没有说,便开始准备忘情药,白浅守着凤九,白真发现不对,在折颜煎药时跟过去,“我没想到,你竟会同意人小九用那个药!”
折颜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只叹气,“这对她,算是好的吧!”
白真:“当日你给小五用了那药,让她忘了曾经过往,后来她想起过往,更是伤情,你还后悔说,此药有违天理,说是以后再不会用此药了,怎得今日……”
折颜将药倒进碗中,摇了摇头,没有回答白真的话,反而吩咐道:“你和小五记得吩咐下去,不得向小九提及东华帝君,还有也别向小九提及她曾去过九重天,以免得让小九心中存疑。”
说着折颜从怀里拿出一个药品,将药品里的东西倒进药里,白真虽对药理不懂,但是那药杯打开后,他隐隐的闻到一股子血腥味儿。
血腥味……
还是赤金色?
“这是……”白真皱着眉头看着折颜拿起勺子将药伴均。
折颜看了看碗里的药,“这是东华帝君的心血!”
“心血?”白真自小跟着折颜,性子也养的和折颜差不多,沉稳的很,诚然他这般沉稳的人,听到心血二字,也不禁露出震惊之色。
传闻,帝君是聚灵而生成的人身,全身都是宝藏,他的血更是不同常人,赤中带金,若是修炼之人,饮他一盏血可抵千年的修行。
而别提这心血。
这心血是区别心头血的,取心头血是由外而内,也就是在身体外面朝着心脏处取血,而心血便是由内而取,由取心血者用法术凝结心脏,挤压心脏,最后逆行全身血脉将心血压迫在右臂上挤出体外。
取心血者全身筋骨犹如断裂,还有仙根尽毁的危险,但若是取心血的人修为极高的话,这心血放出来,不仅可助人增长功力,还可以达到分为化身,重塑受血者的仙根,可在危机时刻保其一命,更为重要的是可以化去渡劫之痛,直接飞升。
“小九刚飞升成上仙,帝君怎得这般着急就想着替小九渡上神的劫了?”白真觉得此事越来越是蹊跷,再看看折颜那神情,他知晓此事一定还有隐情,正想开口追问。
“帝君自有他的打算,但他终究是为了小九好,此事就先这样吧!”说着折颜将药端起来,“你把药拿过去,尽快让小九喝下!”
白真接过药,看着折颜要出门,“你这是要去哪儿?”
“受人所拖,去取样东西!”
折颜将药给了白真后,迅速离开。
而另一边。
司命说是领着人去看莲花,但大家心里都清楚,那是帝君想与凤九单独相处,所以出了门,连宋便拉着成玉以筹备万花节为由先离开,而折颜,白浅,白真在外头站了一小会儿,之后便是白浅和白真先带着凤九离开。
折颜是离开的,他离开时替帝君将宫门也给关了,司命在外头想了又想,总觉着不安,于是也顾不得什么,便要闯太晨宫。
恰好这个时候,连宋和成玉因为白花宴的事情在路上吵了两嘴,便又转过头回来,准备向帝君讨要芬陀利池的莲花给成玉准备万花节用。
“你站在这儿干什么?”连宋见司命站在门口,想进似乎又不敢进的样子。
“帝君,前段时间曾下过令,没有他的宣召,我等小仙不得入太晨宫。”
“呵呵!”连宋笑了两声,用扇子敲了敲司命的肩膀,“你何时变的如此谨慎?你连天宫的史册都敢往外拿,进个门,你还犹犹豫豫的!走吧,今日就由我罩着你。”
连宋说着便推开太晨宫的大门,平日无事,帝君都是在大殿的小踏上要么看佛经,要么品茶,要么就是喝酒。
连宋和司命来到大殿却没有看到帝君身影。
连宋:“难道出去了?”
司命摇头:“我一直在门外候着,不见帝君出去!”
连宋:“那去他书房看看。”
司命一听连宋这般说,抬脚便转向书房,连宋跟在后头,瞪圆了眼睛,“走那么急干什么?”
两人来到书房。
东华帝君以莲花坐姿端坐,双目紧闭,似乎是在修行的样子。
但。
司命和连宋就是觉着哪里有些奇怪。
连宋点了点司命,“你可曾见过帝君修行的样子?”
司命看向连宋,摇了摇头。
两人对看一会儿,灵台一炸,突然清楚帝君哪里奇怪了。
东华帝君在外人眼中为何总是闲散模样,那是因为他的修为已经是天下无敌,已经是顶峰中的顶峰,没有再登极峰之路,所以……
这个时候端坐莲花坐境的帝君,便是奇怪的。
连宋和司命看出了奇怪,但坐境之人他们也不敢打扰,放轻脚怕扰了东华帝君。
就在此时,东华帝君睁开眼睛,眼神依如往常。
看着帝君如常,两人刚松口气。
东华帝君猛的一口血喷出来。
“帝君……”
连宋和司命连忙上前,扶住东华帝君。
连宋看了看地上的血,竟是全金色,立刻意识到不秒,“你这是……”
他虽不如折颜及墨渊那般认识东华帝君时间长,但同样对帝君很是了解。
世人都知东华帝君的血是赤中带金,但其实也不尽全是,受不同的伤,便会流不同的血,伤越重赤金的比例便会不一样,像这样全是金色,那一定是受了极重的伤,甚至是心脉受损。
“无妨!”东华帝君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擦拭嘴角的血渍,可是单单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做起来也是极为的吃力。
看着他颤抖的手,连宋收起有玩笑的脸,不容分说的便抓过帝君的胳膊,掌脉。
连宋在这天宫,素来都是一派花花公子,毫无作为的形象,可是真正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连宋的才识不输已故的太子殿下夜华。
连宋眉心一蹙,“你仙元已在散尽之中,你此时竟还逆行全身血脉,化出心血,你这是……”
后面的话,他不知如何说。
看着东华帝君替凤九受飞升上仙的雷刑时,他知道东华帝君是真的动了凡尘之心。
白家的人心疼凤九断尾只为了求取和东华帝君的姻缘,可谁能知道,帝君所受并不会比凤九少。
连宋从怀中拿出一些丹药,“把这个服下,会减轻你身上筋骨断裂之痛的感觉。”
司命接过连宋手里的药,给东华帝君服下,然后又去倒了水过来。
东华帝君伸手去接水,连宋无意见就那么瞟了一眼,拦下帝君的手,将袖子向上一扯。
原本修长玉透的手以及手臂,此刻满布石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