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党争 ...
-
上峰派特派员的用意是为了清查此次战果和具体损失,当然这是明里的说法。党内派系斗争已经白热化了。作为与虞家对立的派系一员,陆远桥可以说是来者不善。从他到驻地开始,每天都在各个军区游走视察,看上去很和气,面带笑容,却更令陪同在侧的官员如芒刺在背。
虞啸卿没什么好怕的,他的军队无可挑剔,作为目前最有战力部队的领导者,他对得起任何人。虞师长很狂很狠,即使是在父亲面前也如此,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对此,路远桥估计也有所耳闻,应该有心理准备。
终于,到了军部会议的时候,特派员将会总结宣布这次清查的结果,所有团级以上的军官都到场,一般来说是走个形式。但由于初次见面的时候,虞师长就很不给面子的离去,再加上本身两人就有对立的背景,使得这次会议还未开始气氛就显得剑拔弩张。
师部,会议厅,就是那个有中原版图的房间,虞师端坐在长桌前,其他军官绕坐一周,廖文清离他有三个人的距离,从进来就不敢看他的眼睛。
会议开始,王团长说了很多寒暄的话,但可惜坐边上的人完全没反应,王团长一边继续说一边忍不住擦汗,心想我容易嘛我。
“这个,接下来由特派员为我我说两句。”王团长带领大家拍手,虞师岿然不动,好像神游到太虚境了。
陆远桥依然面带笑容,优雅的站了起来:“王团长太客气了,陆某是外来的和尚,也不能随便念经吧。只是有一事不明,还请虞师座赐教------”
露出狼尾巴了,估计在场的人都有这想法。
廖文清忍不住去看虞啸卿此刻的表情,却正巧碰上对方的目光,心跳突然加快,转回头。
“您太客气了,但讲无妨。”虞啸卿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那,好吧。其实陆某这两天走访了各处,学到了很多,也了解了很多,全军士气高昂,虞师长真是带兵有方啊。”
虞啸卿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态,“多谢,您继续。”
“我听说这次攻打紫云山如此顺利,主要是有张详细的山寨地形图的缘故,陆某不才,想请教,这地图从何而来?”
“啊,那是廖团长部下-------”王团长说。
廖文清站立,面向特派员:“禀特派员,是我的部下龙文章画的。”说完后他依然保持笔挺的姿势。
“啊,廖团长一表人才,又能力超群,虞师麾下真是人才济济啊------”陆远桥笑眯眯的看着廖文清。
师座没有搭话,他脸色变了。
“请问,廖团长,您部下是怎么画出来的?”
“是在紫云山实地勘察,当时我也在场,我们两个乔装扮成送货的混进去。”廖文清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些。
“是吗,请问您部下任何职?”
“上尉连长,长官。”他的问题越来越匪夷所思,廖文清忍不住看了眼虞啸卿,发现师座正紧盯着自己。
“你是说一个上校团长和一个上尉连长,两个人暗闯紫云山------事先有向虞师长请示过吗?”陆远桥突然不在笑了,但语气任然平和,平和的教人汗毛直竖。
廖文清看了看陆远桥,又看了看虞啸卿,“没有,但是------”
“陆特派员,”虞啸卿突然打断,“这场仗已经赢了,细节问题就没必要多追究了吧。”
“虞师此言差矣,虽说军情有时确实紧迫,但也不能总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们是军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虞啸卿没有再说话,他的表情显示他在压抑。
“长官,如果您认为在下所作所为有失军威,在下无话可说。虞师座也是求胜心切,未曾责罚。如果长官要怪罪,就由廖文清一人承担即可。”廖文清坚定地说。他没什么害怕的,可是绝不能成为别人的负担。
“闭嘴!”虞啸卿突然发话,冲着廖文清狠狠瞪了眼。
廖文清委屈地低头。
“哈哈,廖团长坐下吧。”陆远桥突然恢复笑容,伸手示意。
廖文清坐下,有些失魂落魄。
“听说,廖团长还不是虞师的亲命部队啊。”陆远桥离开座位,悠哉的沿着圆桌踱步。
没有人回答,他继续说:“廖团长的304团在党内一直都有耳闻,风评不是很好啊。”
“啊,这个廖团长今年才刚刚上任的。”王团长看不下去,帮衬着说。
“其实304团,党内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撤-----”他走到廖文清身后。
“这个,廖团长上任后,团里风气比以前好多啦。”王团长说。
“唉,主要还是物资紧缺,党内有意缩减军费,用以备战,我等应效犬马之劳啊。”陆远桥露出一副忧虑国事的样子,还颇为深意的拍了下廖文清的肩膀。
廖团长只感到寒意顿生。
“陆特派员,”虞啸卿微笑地瞪着他,笑的很阴森,“上峰有说现在就要裁撤吗?”
“啊,上峰正在商议中。”
“既然还在商议,那就不劳您多虑了吧,上峰自有决断。”
“虞师所言极是。”陆远桥陪笑道。
之后他没有再提此事,后半段会议像报流水账一样,虞啸卿没有再说话,廖团长双颊有些泛红。
“啊。”终于开完会了,走到院里的王团拿出手帕擦擦脸,感叹今天有惊无险的度过。
“王团长,”廖文清走了过来,“刚才------多谢。”
“唉,哪里。”王团微笑道,“都是为虞师效力,何分彼此?”
廖文清尴尬的微笑。
“我说廖团?你为什么还不愿跟着虞师啊?”
“这个------”
“驻地部队,没有未来------”王团长说。
廖文清不做声。
回团部的路上他一直在想王团长这个问题,可怎么想都没有答案。
傍晚时分,有个穿戴像普通老百姓的人找到团部,说是来送信给团长。我一眼就认出他是那位北平特派员的随侍和护卫。
那人个子不高,却诡异、猥琐的很,只肯把信亲手交到团长手里才肯走。
廖团长看了信的内容后,即刻面露凝重,交代送信的那人说,“我知道了,我会去的。”那人才躬身离去。
“团座,是谁啊?”我靠近他身边,悄声询问。连一旁正在擦枪的龙文章也妖孽般的竖起耳朵屏息聆听。
廖文清不置可否的看了看我:“陆远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