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重返案发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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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审出来时是下午5点，夕阳西下，夏日之时，小镇显得格外宁静。
是的，威斯警探想，这本来就是一个民风淳朴的镇子，二十来年没有发生过命案，谁能想到会有这样兄弟自相残杀的事情发生呢？
看着一言不发，对大家关心只是报以微笑的杰西卡女士，他心生同情，但是也不可否认另一点，这个女人很可能在说谎，或者夸大某些事实。
毕竟现在她只剩下这一个儿子——唯一的上帝馈赠。
而今天新出现的物证也在透露着某种未知的秘密，为此，他决定与重新到命案现场看看。
案发现场是个两层小楼的公寓，带阁楼和地下室。
命案发生的现场是二楼卧室，霍顿被发现死在床上，高大的身体倒在床上，睁大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死不瞑目。
他的胸口直接挨了一枪，并没有当场毙命，最终死于大出血，抢救无效。
是的，只开了一枪，周围邻居都有证词。
也不知道是不是枪法太好，还是两人离得太近，亦或？
出血量从床单上大量的血迹可以看出，受害者几乎是当场失去了行动能力，从床到门把手的掌纹后来证实是杰瑞留下的，门把之所以掉在地上，是因为当时激动拽了下来，这点在他的供词中有说明。
开枪之后，杰瑞为哥哥做过心肺复苏，想办法给他止血，在对方停止呼吸之后，才恐惧地逃离，直到在加油站附近给母亲杰西卡打电话，再由杰西卡报警，警方和急救到达，距离枪声响起已经是1个小时左右之后。
二楼有两个房间，另一个房间的装饰简约，有一些晦涩难懂但是让人看着很不舒服的画挂在其上，走过这个房间，沿着干掉的血脚印往下，拐过一个被折断的木护栏，就是已经乱成一团的客厅。
如同被野兽侵入过一般。
杰瑞的供词中有说，两人发生了很强烈的肢体冲突，从楼上一直打架到楼上，因为这个原因，楼下才会如此乱。
警方有没有怀疑过是凶手杀人后故意弄乱的呢？
自然是有的，只是留在客厅的血液样本，最终检查都是属于杰瑞的，甚至遍布在这个房子的不少地方，侧面也证明了今天杰西卡庭上所说的——霍顿会对弟弟家暴。
但这点或许能推翻最开警方推测的，弟弟因为嫉妒哥哥而杀人，有可能是积怨已久。
从这点看，今日杰西卡的出庭对杰瑞并不是很有利。
但是不得不说，家暴事件引起了陪审团的同情，不管怎么说，判刑方面一定会考量这点。
不过判刑的首要依据是蓄意还是手上，在审判上，打败感性的最好方式就是客观的物证。
直觉告诉他，地下室有一些答案。
走过客厅，到靠近厨房的一个门，打开，地下室就在眼前，这也是威斯警探今天准备来探查的地方。
据调查，杰瑞曾经在这个地下室居住一年之久，直到霍顿离婚，才最终搬到楼上，住到霍顿隔壁房间。
但是今天的病历让威斯警探想到这对双胞胎可能存在的另一种可能性，但是这些都是猜测，他希望能在地下室找到好运气。
霍顿买的这个公寓，所在是小镇新建的公寓区，这里的房子主要销售对象为中高阶级的年轻夫妇，考虑到年轻人的生活习惯，地下室的建造并不若老房子那般狭小，反倒是宽敞，设有当下先进的排水通风系统，在如此燥热的夏天，地下室里反倒是有一阵天然凉意。
但是这个地方，这阵凉意叫人汗毛竖起。
警用手电筒扫了一下地下室，视线落到开关地方，而伸手瞬间，却也摸到了另一只手，后背一凉，手已经摸出枪来，只听一个低沉的男声道，“威斯警官，我猜到你也会来。”
对方先开了灯，此时我们的警探也看清了来者的脸，稍微松了口气，将枪放回枪套，正色看着眼前年轻人，“李，你进入这里应该先拿到批准。”
“不过我拿到的是杰西卡女士的委托。”
遗产如今已经归属杰西卡女士，作为辩护律师，李有资格在封锁期间进入这里。
虽然两人相识，不过都不是客套太多人，心照不宣地戴上口罩，在这个地下室转悠起来。
从时间上计算，杰瑞搬离这个地下室是两年之前，算上入狱的半年的，是3年半，理论上来说，人住过的地方总是会留下痕迹，但是这里的痕迹，却很少。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张立起来的床，不太大，上面有不少划痕，威斯警探一下就认出这是两兄弟年少时候的床，那天搬床的车熄火，他正好路过，帮着霍顿和杰瑞兄弟搬过来，两兄弟当时笑着与自己道谢。
搬床时候，霍顿一边嫌弃着弟弟笨手笨脚，一边承担了大部分的重量。
长兄如父，这个孩子是个很有担当的年轻人，10多年前的威斯警探给出如此评判。
“所以你是从心理角度，要否认霍顿是家暴者的事实么？”
威斯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难道你不是看到杰瑞的状态？”
李同样没有回答，换了一副手套，取出鲁米诺，喷着床上上的垫子，灯光下，消失已久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交叠错综，呐喊诉说着在这张床上陪伴双胞胎的10年里，发生过什么。
只是这些并不能验证自己另一个推论，趁着李拍照时间，威斯则转身去打开几个储物箱，这里依然是双胞胎们的东西。
说实话，如果不是知道霍顿结过婚，或许没有人会觉得这个房子里曾经出现过女人，而这个女人与这对双胞胎兄弟共同生活一年之久，虽然霍顿的前妻艾米丽，与杰瑞的关系从来不好。
这大概可以解释为什么杰瑞会住在地下室，而这里很少有关于他的个人的东西。
戴上手套，他蹲下，翻着这些曾经被检查过的东西，那个时候是想寻找是否有拆门把之类的工具，反倒是忽略了双胞胎共同拥有过的过去。
杰瑞依附着霍顿活着，似乎本人也不会去考虑拥有属于自己的东西，在供词中，杰瑞无数次问过这样一个问题，“他死了，我怎么办？”
一直以来，他都先入为主地觉得杰瑞离不开霍顿，他不具有独立生活的能力，然而今日杰西卡说的那句，“这对双胞胎离不开彼此，作为母亲，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默认当下就是最好的安排。”
这句话给他提供了另一个思路，那便是霍顿如何看待这个弟弟。
很明显，辩护律师李也想到了这个思路。
————
狱中，瘦弱的高大男人忽然惊醒，看着黑不见底的天花板，那黑色似乎幻化出一只眼睛，那双眼睛有了轮廓，有了眼珠，蓝色的，静静地看着他。
身体如同被扎在床上，耳边的声音熟悉而又真实，“哦，我亲爱的弟弟，没什么可以把我们分开，死神也不可以。”
他忽然大叫起来，惹得整个候审监狱也随之闹腾，咒骂声、抱怨声一片。
等到值班警员伍德赶到时，他已经蜷缩成一团，躲避着什么，喊着不要过来，我不要死，直到打下镇静剂，才慢慢安静下来。
伍德警员与霍顿是旧相识，对杰瑞本就有几分厌恶，自从知道是这个懦弱的男人因为嫉妒杀了霍顿之后，更是觉得见到这个阴郁的人都是骨子里生出恶心的感觉，在警医注射完镇静剂之后，他按照指示，单手将这个瘦弱的空架子丢在床上。
又被警医女士踹一脚，才不乐意地帮这个犯人盖好被子。
“位置放好！”
女人总是容易圣母心，他凉着脸，提着杰瑞放好位置，而他也随之一怔，警察敏锐的视觉，让他看到这人因蜷缩身体，露出的腰上，是交错的伤痕，形状各异。
晚间与凯尔医生求证之时，医生给出了证实，同时强调着，“可怜的孩子，浑身是伤，我从未见过那么多地方受伤。”
是霍顿动手的么？
这一点医生保持了默认态度，只是表示施暴者力度很大。
而警员个人也有些自己想法。
记忆中自己的同学霍顿，想的高大帅气，成绩优异，自尊心高，教养好，受漫威影响，保持着某种英雄主义的热情。
这个优秀的男人同时是一个典型leader，掌控欲很强的人，通常主场一个比赛会计划所有的事情，偶尔也会暴躁，却也让队友安心。
这也是大家很喜欢他的原因。
家暴自己的弟弟？伍德依然觉得难以置信，自己家中五个兄妹，相处融洽而又各自有各自生活，是独立个体。
而独立个体之间是不会有家暴事件的，通常发生在夫妻，父女母女之间，而这几者，是相互依存关系。
外面一阵警告安静的声音把他拉出思绪，放好被子时候，借着狱里的灯光，他看到了杰瑞腰上有交杂的刀痕，当时许是划得很深，刀口依然狰狞。
刀纹之下，是黑色的印记，哦，是纹身，不过具体是什么，并不能看清，只是觉得眼熟。
如果是相互依赖的呢？伍德只觉得脑子里有东西动了一下，有东西转瞬即逝。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重返案发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