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14乌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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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4乌鸦
艾伦还是去了决斗俱乐部，不过他和科林说好了他不会参加，只是过去凑个人数——毕竟让伊芙琳一个人面对决斗太有失绅士风度了。
他们在八楼集合，到场的有劳拉和另一个拉文克劳的男孩，似乎是她的弟弟，还有一个赫奇帕奇的女学生。科林还没有到场，不过幸好女孩子们都是很健谈和友善的人，艾伦一点也没觉得尴尬。
“话说，里德尔知不知道你要来这决斗？”伊芙琳偷偷向艾伦咬耳朵，嘴角还挂着外交专用的礼貌微笑。
艾伦面色发苦的摇摇头，一想到回去可能直接要和汤姆正面讨论一下关于自己身体的问题，他就忍不住头皮发麻——有非常大的可能，那个暴怒的汤姆要重出江湖了。
伊芙琳差点儿绷不住要笑出来，脸上带了一点幸灾乐祸，招来了艾伦无奈的白眼。
他们等了大约一刻钟，科林终于姗姗来迟，简单的向各位打了个招呼之后，他先在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对面的墙上看了看，然后来来回回走了三趟，那面墙上就出现了一扇门。
他拉开门，夸张的做了一个女士优先的动作，惹得女孩子们发出抑制不住的轻笑。等到女孩儿们都走进去了，他才朝剩下的男孩眨眨眼，示意他们进去。
屋子里像被施了一个拓展咒，非常的宽阔，没有什么杂物，不过墙角的地方摆了一个巨大的柜子。
“那是一个消失柜。”似乎注意到了新成员疑惑的目光，科林走过去打开了那个柜子，“我出去一会，马上回来。”
“他该不会要把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带到这儿吧？”伊芙琳忍不住轻轻吸了一口气，“这太乱来了。”
“没办法，校外不让施展魔法。”劳拉耸了耸肩，无奈的笑了一下，她的眼睛和头发颜色很淡，笑起来有一种无辜的感觉。
“噢，来了这就不要顾虑校规了，反正要我说那东西就是拿来违反的。”赫奇帕奇的女孩叫林溪，有一张东方人的面孔，和大部分有些敏感的赫奇帕奇学生不一样，她相当的……豪爽，并且不拘小节。当她每次无所谓的说着话的时候，她非常蓬松的黑色曲短发就会在空气中摇摇摆摆。
“你可真像一个格兰芬多。”艾伦看了她一眼，严重怀疑分院帽为她分错了学院——梅林作证，他原本以为只有格兰芬多才会有这种视校规于无物的人呢。
“谢谢，我就当这是夸奖了。”凯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半真半假的笑了笑。可能她对分院帽的分院也不太满意吧。
“校规是死的，人是活的，艾伦——你不久前才把比利吊在走廊上的事，还需要我来提醒你吗？”伊芙琳掩嘴笑了起来，显然对这次决斗颇为感兴趣。
“我这次可不会用一个咒语。”
“得了，说的好像你不用一个咒语回去就不用和里德尔吵架一样。”
“.......”虽然理很歪，但好像也没有错？
科林带着几个高大的——艾伦觉得看起来像巨怪的人又从消失柜里钻了出来。他们一个个都带着风雪的气息，面部轮廓清晰又锋利，就像西伯利亚的狂风骤雪一般给人带来压迫的感觉。科林和他们勾肩搭背的时候简直像混进一群巨人之中的地精一样。
双方通过姓名之后，决斗就开始了——这其实也不能算是决斗，顶多算是魔法切磋，艾伦打赌，如果真是决斗的话那些大个子只需要扑过来拧断他们的脑袋就可以了，似乎完全没有用魔咒的必要。
不过比赛很精彩，艾伦看得津津有味，他这才发现他们这边每一个都是决斗的好手，各种魔法——黑魔法、白魔法、常用魔法、恶咒，统统用上了，而且也不干站着，决斗者在空旷的房间里可以四处躲闪，但如果波及到旁观的人，那发出那个咒语的家伙可就要认负了。
“嘿，你可不能在这儿干站着，我费了那么大劲才把你招进来看中的可是你的决斗水平。”科林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艾伦的身边，轻轻推了他一下，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除非你想教我在毕业之前去医疗翼都要接受庞弗雷夫人的怒视……”艾伦半真半假的回应道，说真的，他现在对这样的决斗有点感兴趣了，身体里的魔力也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意思。
“我会去探望你的！现在，快上吧。”科林似乎看穿了他的内心，在他肩膀上推了一把，把他推到了场地的中央，“好好干啊小伙子，赢了就把俱乐部主席给你当！”
艾伦朝他翻了个白眼，拿出自己的魔杖，这根平时还算温和安静的魔杖正在发出只有艾伦才听得见的抑制不住的兴奋尖叫。他好整以暇地看向那群高个子，等待着他的对手从人群中走出来。
不多时，一个高了艾伦整整一英尺还要多的青年走到了他的面前——他似乎是那群德姆斯特朗的学生的头儿——深色冷淡的伸出了手，“毕扎兰德·戴维斯，你好。”
“艾伦·埃文斯。你好。”艾伦点点头，把手放到那只几乎有他脑袋那么大的手上，轻轻握了一下。
两个人握完手就在两边站好开始了决斗。
艾伦发现德姆斯特朗的家伙高大，但是并不笨拙，他的行动十分敏捷，攻击中总带着冰雪的凌厉——就像一场暴风雪。
一个接一个的魔咒从双方的杖尖喷涌而出，艾伦听见他的魔杖在叫嚷着要把对面变成一只鼻烟壶。但是他找不到可以击败对面的破绽，在又一个缴械咒被对面躲闪开的时候，艾伦意识到再这样和对面耗下去下去恐怕会输掉比赛，得想其他办法。
一道魔咒被艾伦险而又险地躲闪开，他给自己施加了一个盔甲护身，向对手冲了过去。
旁观的人都吓了一跳，学生们发出了惊讶的呼声，连比扎兰德都皱了皱眉头，下意识不再使用威力较大的魔咒。
艾伦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他轻声念道，“Animagi.*”
比扎兰德似乎发觉不妙，他往前跨出一步，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随时准备使用魔咒让艾伦输掉比赛，但前提是——艾伦还在他眼前，可是艾伦的身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黑色的鸟，他迅速的从比扎兰德的脸侧飞过，在他身后又重新变回艾伦落地。
虽然比扎兰德立即反应过来，往前跑去想拉开距离，并反手甩出一个咒语攻击艾伦，但是早有预谋的艾伦半蹲在地来减小被咒语击中的可能，并且举起了魔杖，“除你武器！”
比扎兰德的魔杖飞到了艾伦手上，那是一根足有十五英寸的白桦木魔杖，此刻正一言不发的呆在艾伦的手心里。
*变身咒，翻译过来就是阿尼玛格斯
“精彩的变身咒！”还没等艾伦把魔杖交还，科林就已经扑了上来，差点没把他勒得岔气，“你居然还是个阿尼玛格斯！那个可真难练！”
“你赢了。”比扎兰德似乎习惯了科林的不着调，神色平静地接过自己的魔杖，肯定了艾伦的实力。
“嗯，投机取巧而已。”艾伦面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手上却毫不留情的给了科林一个肘击，把科林痛的直叫唤。
“只是用了适合的咒语。”比扎兰德纠正他说道，走到艾伦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真的，有点像被黑熊拍击，艾伦被他拍了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你该加强锻炼了！”科林看着艾伦的样子，在一旁哈哈大笑，“走吧，我们去魁地奇球场！”
“什么？等等！带着其他学校的学生？”艾伦猛的看向科林，仿佛刚刚目睹他生吞了一头独角兽一样震惊。
“我们的魁地奇水平并不比你们差劲。”比扎兰德皱起眉头，似乎被冒犯了一样抱起手臂。
“并不是技术问题，先生。我们的球场在这个学期被封——”艾伦发现比扎兰德似乎曲解了他的意思，开口解释道，但是被科林抢断了。
“这是我们每次决斗的保留项目！你不能剥夺我们的乐趣！”他大呼小叫着，就像一个咋咋唬唬的一年级新生——但是梅林啊，他已经六年级了！艾伦真希望他能稳重一点。
虽然他自己也非常想打魁地奇，来到这个时代，自从那次他从扫帚上摔下来之后，就再也没碰过哪怕一根扫帚毛——不过汤姆也开始和他一起看魁地奇了，不过这极有可能是为了看着他不让他惹出什么乱子来。
屋子里气氛有一点僵持。
这时伊芙琳走过来把手搭在艾伦肩上，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刚刚和东方的姑娘学习了一句话，那句话叫做「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什么意思？”
“就是每个人都只能活这么久，那么不如去干一些令自己快乐的事情。所以打魁地奇要趁早，道歉也要趁早。”
“所以？”
“我觉得去魁地奇球场是个好主意，你难道不觉得吗？就像你明明超级想和里德尔和好一样——”伊芙琳贴近他的耳朵，小声的咯咯笑着。
“.......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有读心术。”艾伦思忖了片刻，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这具东方格言相当有道理，最终他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
“嘻嘻，也许我真的会呢。走吧，你不是一直想玩魁地奇吗。”伊芙琳眨眨眼，挽住艾伦的手和科林打了个招呼，一行人就朝魁地奇球场走去。
外面的天气有些冷，不过还算晴朗，风不是很大，非常适合骑着扫帚在天上遛一圈。
科林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拿到了好几把“横扫三星”，在这个时候算是不错的扫帚——他可能撬了扫把棚的门。
“哦哦哦！Coin，给我一把！”林溪和科林的关系相当不错，她已经跑到了看台下面，正在从科林挥手，科林丢给她一把扫帚，她马上就飞上了天空。
“话说，他们从哪来的扫帚？”艾伦只是一会没看见那群高个子，他们就已经人手一把扫帚拿好了。
“亲爱的，别忘了消失柜。”科林走过来冲他有些轻佻地眨眨眼，塞给他一把扫帚，“去吧，每次魁地奇比赛你都盯着你们的击球手看得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呃，你怎么……”
科林没有给他说话的时间，拍了拍他的肩就走向了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拉文克劳的男孩——他也是魁地奇学院队的一员。
“也许他也知道这样一只手拿着两三把扫帚不太雅观。”伊芙琳拿着魔杖给艾伦施了个防风咒，以免他被风吹得睁不开眼。
“谢谢。”艾伦向她笑笑，跨上扫帚飞了出去，风拂过脸颊，吹起他束在脑后头发，黑色的衣摆在他身后飞舞，像乌鸦欢快地挥舞着的翅膀——这种久违了的飞驰的感觉总是令人心情愉快。
“嚯，他飞的还不错。”科林似乎没有要飞行的意思，他走到伊芙琳身边，和她一起看着或高或矮的身影飞上天空。
“鸟儿本该就享受飞翔。”伊芙琳侧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带了点笑。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艾伦并不是像一只鸟一样在优雅的飞翔——他像一只游走球一样在天上横冲直撞，而更糟的是，还有另一只游走球——劳拉的弟弟西里，这个看着乖巧安静的男孩骑上飞天扫帚就变成了一个小疯子似的在天上胡闹。
“哦，我现在只庆幸汤姆不在这里。”伊芙琳捂着心口，看艾伦几乎是从天空直坠下来，在快要触及地面时开始滑行——而西里就追在他身后，像一个自动跟踪的游走球。
“他飞得真是好极了！”科林看着艾伦一个甩尾和西里拉开距离，又花哨的添了一个变向飞行，满脸写着“这种人怎么不是格兰芬多的”遗憾。
艾伦在扫帚上难得兴奋的脸色通红，寒风从他的脖颈擦过，带来的寒冷却不能让他冷静，他的心脏迅速的跳动着，用力得让他害怕自己又会昏迷，但也不能让他减慢飞行的速度。直到天色渐晚，艾伦的手脚几乎冻得都麻木了，他才从扫帚上下来，只有科林和伊芙琳坐在看台上等他，其他人早就散了。
“我就说嘛，”科林接过扫帚，向艾伦做了个鬼脸，“适当的放松是很有必要的。”
“嗯，这感觉不赖。”艾伦的脸颊还泛着红晕，嘴唇冻得惨白，但是却比之前精神了很多，像一株被浇了水的流液草一样。
“好了，你现在有没有想开点？”伊芙琳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件厚的红披风，脸蛋也是红红的，笑起来分外可爱。
“我要去道歉。我本就不该那样武断地猜测他人的想法，我要和他谈谈。”艾伦长舒一口气，把之前郁结在胸口的东西呼出来，让它们消散在空气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噢，看来我要失宠了？”伊芙琳笑着开玩笑，科林搭着艾伦的肩膀笑得一点儿形象都没有。
艾伦也笑起来，他轻轻咳嗽几声，“你从哪学来的话？”
“林告诉我的。她可真是个有趣的女孩。”伊芙琳咯咯笑个不停，眉眼弯弯，里面全是快活。
“对啊对啊，她总是知道一些有趣的东方文化！”科林非常赞同的大力点头，把金色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的，“比如「三个做臭弹的，比得过一个学生会主席！」*这种东西，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是仔细一想又确实是这样没错。”
*此处原话是“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正确翻译是指三个副将的智慧能顶一个诸葛亮，皮匠原指裨将，就是副将，民间流传中被说成了“皮匠”。
“真是难为你去仔细一想了。”艾伦被这个翻译的奇奇怪怪句子逗得笑出了眼泪，伊芙琳也笑得歪倒在看台的座位上，三个人就在将暗未暗的天空下说笑着，燃起了寒风也不能扑灭的友谊的火焰。
但是这一天不顾及身体的胡闹让艾伦非常不幸的又躺进了庞弗雷夫人的医疗翼。
从周日的早上开始，艾伦的嗓子就不太舒服，但他没有放在心上。周一吃早餐的时候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和伊芙琳用点头摇头意念交流。下午在魔药课上，他几乎烧糊涂了，差点栽进坩锅里，幸好伊芙琳拉了他一把。
魔药课下，他就被伊芙琳拖进了医疗翼，庞弗雷夫人当时的脸色简直比黑巫师格林德沃还要恐怖。
等到灌了一瓶提神剂*，艾伦才被允许昏睡过去，睡着前耳边还是庞弗雷女士气愤的唠唠叨叨。
*提神剂是用来治疗感冒发烧的，并不是用于提神，增智剂才是提神用的，这个药剂名是真的误人……
艾伦梦见了小时候的事，当他还是艾什的时候，他常常一个人坐在倪克斯城堡一楼的窗台，晃着腿，看着古堡周围的树木发呆，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有时一个小孩会来找他玩，等那个孩子穿过树林的声音出现，他就跳下窗台，站在那向沾着草叶的小孩笑笑，然后他们会一起玩一些游戏，有时是高布石，有时是巫师棋或者刽子手游戏和一些小小的法术……
虽然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那段时间艾伦很快乐，孩子总是比坩锅和书本更加适合做一个童年玩伴。
可是后来有一天早上，那个孩子魔力暴动了，他的魔力摧毁了周围的树木，艾伦躲进了城堡里不敢接近他，下午的时候，那个孩子已经消失了。
艾伦再也没有在窗外看见过他。
艾伦曾经后悔过自己的软弱，但他从没想过如果。
而在这个梦里，男孩的脸逐渐和年幼的汤姆重合，恐慌突然就从艾伦的心底奔涌而出。他下意识想冲上去抱住那个男孩，或者念个安魂咒，但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挪动一下或者发出一丝声音——仿佛他还是那个真正年幼的艾什，对一切都无能为力。
“不，”艾伦眼睁睁看着男孩的挣扎逐渐微弱，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不，不、不！”
为什么这一次你还是救不了他？恍惚间，艾伦听到有人这么问自己。
他想说这是在梦里，这都是假的，但心里却在恐惧这样的现实。
混乱的记忆把艾伦吞没，他只能像个溺水者一样在里面挣扎，直到一只手抓住了他，像浮木似的给了他喘息，让他逐渐平静下来，又沉沉睡去。
艾伦清醒时天色已经很晚了，他的耳朵里早就没有再喷出白气了，现在他感觉到有人坐在他的床头。
是汤姆。艾伦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提神剂似乎没有治好他哑掉的嗓子，他还是说不出话。
“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明白你想做什么。”汤姆没有冲他吼叫，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说不清楚的表情，只是昏暗的灯光打在他紧锁的眉头上，显得他脸色冰冷，“为什么身体不好还要去做这些事情？”
艾伦没办法回答，汤姆却也没等他回答，他接着说，“庞弗雷女士都告诉我了。和我猜测的差不多。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你的身体是怎样的，所以为什么还要去做那些？”
他的声音很轻，语气也很平静，如果不是他快要把艾伦的手抓烂的力道的话，艾伦简直就要相信汤姆现在相当冷静且一点也不生气了。
“呃，首先，我很抱歉。”艾伦尽他的努力发出了声音，并且试图坐起来和汤姆交谈，毕竟被黑着脸的汤姆俯视并不是什么好的体验——虽说坐着他也不能逃脱这个男孩的死亡凝视。
“抱歉？哼，对谁抱歉？只有你躺进了医疗翼！”汤姆冷哼一声，给他的后背添上一块软垫，然后靠在椅子上，等着艾伦继续说。
“对你，很抱歉。”艾伦小心地看了一眼汤姆的脸色，舔了舔嘴唇，却看见自己的鼻子底下被递过来了一杯水。
“对我？！”汤姆有一瞬间看上去要像炸尾螺一样炸起来扑到艾伦的脸上，但是他克制住了，等到艾伦把水喝完，他才抱着手臂继续等着艾伦说话。
“嗯，是的。我不该…在没弄清楚状况的时候就冲你发火，即使制作魂器真的对灵魂损伤很大……我也不该，嗯……瞒着你，什么都自己去解决。我也许，应该更相信你的。”艾伦喝了水，嗓子总算好些了，他低着头，一副乖乖认错的态度，艾伦没有正经向别人道歉的经历，因此只能摸索着到底是什么让汤姆生气，言语有些凌乱。
“好极了，然后呢？”汤姆的神色没有松动，他还是维持着抱臂的姿势靠在扶手椅的椅背上。
“嗯……然后，我不该和科...沙菲克去决斗，”艾伦摩挲了一下杯子光滑的外壁，感受着它逐渐变得冰冷。
“嗯哼，继续。”汤姆微微仰着下巴，眼睛像黑曜石一样在光线下闪烁着。
艾伦拿出自己考治疗师执照时的脑力来想这个“继续”后面应该接什么，但很遗憾，他从来没有在考试时遇到过这种问题，他的思维系统和语言系统一下子就当机了。
汤姆看了他很久，看着他的耳朵逐渐红了起来，看着他抿着嘴抓抓头发又转转被子。最后汤姆像失去耐心一样轻轻哼了一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艾伦一开始以为他终于忍不住要给自己施咒了，但是汤姆转过身去，似乎要离开了。
“等、等等！”艾伦从床上跳下来，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赤着脚拦住他，“我不知道……我错在哪儿了？”
“哦，真好，我们脆弱的呆瓜先生现在还不知道他错在哪里。”汤姆低头看看那个拦着他的矮个子，扯着嘴角假笑了一下，“滚上床去——别让我再说一遍。”
“等、东方有句古话*叫做「知道错误愿意，就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艾伦抓住汤姆的袖子，从来没有把一句话说得这么快过，“你应该告诉我我错在哪，然后再给我一次机会的！”
*这里说的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正确翻译是：犯错误而能改正没有比这更好的事。千万别相信我的西方错误翻译（躺
“哦？是吗？可是——我又不是东方人。”汤姆低头看着艾伦游移的灰蓝色眼睛，假笑了一声，拽着艾伦的后领把他丢到了床铺上，“滚到床上去，倪克斯。你以为地上很干净吗？”
“呃？咳咳，你去哪？”艾伦被粗暴的塞进了被窝里，暖意在四肢蔓延，他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头，“我……不想丢掉你这个…朋友，虽然你可能不这样认为。”
“松手，”汤姆似乎维持不住冷漠的表情了，他叹了口气，好像在感叹艾伦的情商怎么能这么低似的，他再一次看着艾伦的眼睛，然后轻轻地笑了，“我只是去看看你的药剂熬制好了没有，嗯……你是我的朋友，当然是。”
“真的？”
“……真的。我也为我之前的话道歉，抱歉——就这样把这一页翻过去吧。这种意思你应该自己从我的话里领会，而不是叫我说出来。”
“我很难明白人们话里的其他意思，不过我以后会试着解读一下你的话的。”
“算了吧，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明白。放手，药要糊了。”汤姆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然后抽身到房间的另一边去查看增强体质的魔药是否熬制好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艾伦已经睡着了。
“晚安，小乌鸦。”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hapter.14乌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