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来犯》岁杪善风

4、张府

　　“放开我，你们这些畜生，拉着我作甚”刚进大门，就听到一男子的叫骂声以及摔东西的声音，迎面走来了一位清瘦威严的男子，看到俩人，急忙过来
　　“苏姑娘，真是麻烦你了，小儿今日回来，突然双目失明，不得已前去打扰你”
　　“客气了张老爷，我先去看看小公子吧”
　　“苏姑娘请”
　　“小少爷，小少爷，哎呦你别闹了，苏姑娘来了，让他给你看看吧”
　　“快啊，别磨蹭”
　　“小公子，你坐好，我给你看看”苏钰沁柔声说道，吕艾风看了看院中摆设，又看了看张家小少爷，如此威严的张家，是怎么培养出这么一个游手好闲之徒呢
　　“小公子，这两日你可有哪里？吃了些什么？”
　　“我...我...”
　　“快说，别耽误苏姑娘”旁边的张老爷吼道
　　“我昨夜在万花楼，和...几位姑娘喝喝酒，吃了些糕点，玩...玩了一夜”
　　“混账东西，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儿子”张老爷气的骂出了口，苏钰沁紧忙安抚他，然后又问道
　　“一夜没歇息？喝了多少酒？”
　　“喝了有，两坛多...一夜没歇息...”
　　苏钰沁又问了几句，了解了一些情况后，看着旁边怒气冲冲的张老爷
　　“许是一夜没睡太过劳累，加上喝酒过于兴奋，不打紧，我开个药方，注意多加休息，饮食清淡即可”
　　“真是谢过苏姑娘了，还不快谢过苏姑娘？”
　　“哎，谢谢苏姑娘”
　　“烦请苏姑娘跟我来，我让管家准备笔墨”
　　“好，走吧”朝吕艾风挥挥手，向前厅走去
　　“两位姑娘，喝口茶歇息会吧”管家端来了茶水，示意两人入座
　　“麻烦了，王管家，你记一下方子吧，青皮五钱，皮硝五钱，煎水两碗，洗眼，每日三次，不出半月即可好转，这几日吃的清淡些，不要见油水”
　　“真是谢谢苏姑娘了，我家那逆子，这些年总是麻烦你”
　　“张老爷真是客气，医者，就是为救治世人，若没其他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也好，那就不留两位了，王管家，送她们回去”
　　“是”
　　苏钰沁拉着吕艾风的手，跟张老爷告辞，王管家吧两人送至家门口，将一包东西递于苏钰沁，“苏姑娘，麻烦你了，这是一点心意”
　　“谢谢王管家，我就不客气了”苏钰沁接过东西笑道
　　“麻烦了”作揖之后，调头离去
　　两人回到院中，坐在石凳上歇息，苏钰沁拆开包裹，里面是几两银子和两小坛清酒
　　“为何会给你酒”
　　“张老爷晚年得子，金贵的很，而那小公子小时候体弱多病，总会叫爹去帮忙医治，时间久了，总是少收银两，张老爷奇怪，爹说喜欢酒，于是每次都会给两坛，这些年下来，也就习惯了，看来今天有口福了，晚上我们喝两杯”苏钰沁开心的说道“不过没有肉，你去买点？”
　　“好，你歇着”吕艾风应过后，出了门，来到肉摊
　　“老板，要半斤肉”
　　“好嘞，姑娘有些许日子不见了啊”
　　“前些日子家中出了些事，近几日才处理好”
　　“哎，好了就行，给您，二十文，慢走”
　　“谢谢”
　　买好了肉，走回院子，看到苏钰沁撑着脑袋昏昏欲睡，轻轻的关好门，去厨房处理食材，将香料洗净泡好，又将新鲜的肉焯水，炒了些糖加水，放入香料和肉，添了些柴火，甩着手上的水走到院子，看着熟睡的苏钰沁，给她披了件衣服，在旁边的回廊坐下看起了书，过了许久，太阳光渐渐淡去，吕艾风起身，看到苏钰沁也动了动
　　“哎呀，好香啊”苏钰沁眯着眼又吸了吸鼻子，贪婪的闻着厨房传来的味道
　　“快去收拾一下，准备吃饭了”
　　“好嘞，我去拿酒，你伤口才好，喝点梅子酒吧，清淡些，但是要少喝”苏钰沁边说边将酒封撕开
　　两人坐下吃着东西，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你怎么这么会做饭？”
　　“都是姐姐教的，有时候她忙，我就做好等她吃”
　　“真好啊，你姐姐一定是个特别温柔贤惠的人”
　　“谢谢苏姑娘夸奖”
　　“都这么久了，叫着真生分，爹娘以前叫我阿沁，咱们俩年龄差不多，你也这么叫吧”
　　“嗯~阿沁”
　　“你家里人怎么叫你？”
　　“风儿”
　　“恩，以后我也这么喊你，显得亲密些，来，喝一杯”苏钰沁一口将酒喝完，又倒了一杯
　　“你慢点喝，小心醉了”
　　“无妨，我酒量好”
　　说话间，又一杯酒下肚，两人聊着各自开心的事情，不知不觉两坛酒都见了底，吕艾风这边的青梅酒也喝了半坛
　　“哎~那个~风...风儿啊，你怎么...总是....总是抱着书看啊，啊，隔，那书有什么好看的？”
　　“那是话本子，以前不懂事哭着要爹娘的时候，姐姐总会讲给我听，长大后没事就看看，习惯了”
　　“隔~真是无趣啊，隔，来，再喝”
　　“行了，你今日喝了太多了，我扶你回去歇着吧”
　　“嗯？别~我还..还能喝，来，风儿，喝...喝了”说着举起手中的酒杯，喝了下去
　　“好了，你醉了，我扶你回去吧”吕艾风夺过酒杯，搀她起来往房间走去，怀中的苏钰沁不安分的扭来扭去，呼出的气息全打在脖子上，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急忙将她放在床榻上，盖好被子走了出去，却没有看到身后的苏钰沁双目清明，邪魅的笑了一下，在门口深吸了几口气，收拾好了碗筷，也回房睡下，一夜睡的不踏实，脑子里一片混乱，第二天很晚才起来，出门看到苏钰沁，不自然的笑了笑
　　“苏...阿沁，这么早就起来了？”
　　“早~风儿，看来昨夜睡的不好啊”苏钰沁一脸坏笑的说着，吕艾风想到昨晚的情景，转身快步走向厨房“我去煮点粥，胃不舒服”
　　苏钰沁在后面笑了笑，眯着眼在院子坐着晒太阳
　　吃完饭后，突然变天下起了雨，两人在回廊看着雨景发呆，良久，苏钰沁刚提一口气准备说话，突然一阵眩晕，紧忙抓住旁边的柱子，吕艾风一把将她护住，不久，眩晕感消失，外面传来各种吵杂的声音，苏钰沁看着身后的吕艾风，没有说话，吕艾风将她松开后，跑了出去，看到街边站满了人，惊恐的议论着，吕艾风看到肉铺的老板，忙问发生了什么
　　“怕是哪里发生了地动，波及到我们这里了”老板望着远方，忧虑的说道
　　“老百姓又要遭殃了”苏钰沁跟着跑了出来，听到后感叹了一句，吕艾风没有说话，默默的回到院子，给身后的苏钰沁说了句晚上睡觉多注意后，回到了房间一直没有再出来过。
　　第二日清晨，街上传来吵闹声，吕艾风出门查看情况，原来官府贴出了告示
　　昨日午时，京师大震，树折屋坏，伤亡惨重，望各户多加防范，望官绅富户积极捐赠银两，为此特行告谕，布告天下，咸晓万方，各宜凛遵毋违，特示。
　　永安十年腊月三日诰谕
　　吕艾风皱着眉头，也不知姐姐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苏钰沁赶过来，看了一眼告示之后便拉她回去，看着吕艾风的神情说着“别担心，家里人不会有事的”
　　“嗯”
　　见吕艾风不愿多说，苏钰沁也默默的在旁边没有出声，几日后
　　“风儿，城中有灾民涌入，好多都负了伤，我想出去给他们诊治”
　　“好，我与你一起，可以打打下手”
　　来到城东，看到灾民席地而坐，女子抱着婴儿哭着祈求换点食物，年老的靠在墙边喃喃自语，差役正在大声的维持秩序，苏钰沁上前说明情况，打开药箱开始给灾民包扎，吕艾风搭不上手，在街道观察，突然灾民开始向南边跑去，一惊，急忙向回跑寻找苏钰沁，见她被撞到再地，扶起检查无碍后，便问道“他们怎么了？”
　　“有人说张府开设粥棚，免费为灾民施粥，他们都去了”苏钰沁捂着胳膊说道
　　“你的胳膊怎么了？”
　　“许是擦破了皮，无妨，我们去看看吧，有没有可以帮到的地方”
　　两人还未靠近张府，就听到闹哄哄的声音和张小公子气急声“你们都别挤了，都有吃的，哎哎哎，你把嘴给我闭上，不然都没有吃的，都给本公子安静点”说着便将碗摔在地上
　　灾民瞬间安静下来，看着他“都排好队，粥还有约一刻钟就好，大家耐心等待，让老人，女子和小孩先来，年轻的男子都往后等着，哎，哎，你，对，喊你呢，过来”张小公子揪着人群中一个约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出来，仔细看了看
　　“哼，我当谁呢这么眼熟，老徐，你平日里好吃懒做不照顾妻儿老小也就算了，本公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你，今日你竟然混入灾民之中骗吃骗喝，那我可不饶你，来人，把他嘴打烂”说完把人扔给其他人，又开始指挥灾民排好队
　　“哎呦，阿沁妹妹，你怎么来了，这位是？”看到苏钰沁，张小公子立马过来，眼睛盯着吕艾风问道
　　“我和我表妹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苏钰沁说着，将吕艾风护在身后
　　“哦~表妹啊，这....”
　　“张之意”
　　“哎，爹，爹，你怎么出来了，我正在这安抚灾民呢，这不，阿沁妹妹来了，我去打个招呼”
　　“张老爷”苏钰沁和吕艾风朝他拜了拜“我和表妹正在城东给灾民包扎，听到这边在施粥，想着过来帮帮忙
　　“多些人手也好，有些我们做不了的，可以你们来，有事你喊张妈或者这小子，我去衙门问问情况”
　　“好，张老爷辛苦了”苏钰沁道谢之后，两人就去粥棚帮忙，张之意也跟着过去指挥。吕艾风看着苏钰沁有些僵硬的胳膊，拉着她到一旁查看，擦破了些皮，没什么大碍，苏钰沁说晚上回去包扎，又去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