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世界回来后》许午

9、第 9 章

　　看到两位警察，安娴迎面而上，适当的露出害怕和担忧：“警察同志，你们可来了！”
　　“你说的散播违禁药品的人在哪儿？”一个面色炭黑的中年警察严肃问道，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小警察，警惕而略带好奇的环顾四周。
　　安娴略微斜着身子，不经意挡住了去路，做贼一样小心指了指不远处的小丑，“警察同志，你们先别过去，看到那边的小丑了吗？你们发现没有，跟他接触过的每个人都变得好兴奋，哪怕之前在生气的，听他说完话之后，一下子变得高兴起来！简直太奇怪了吧！”
　　两人皱着眉仔细观察了一两分钟，小警察怀疑的看向安娴，“没什么问题啊，或许是小丑说了什么笑话在逗他们笑呢？你不是报假警吧？”
　　安娴做出唬了一跳的样子，“警察同志，可不敢这样说呀！我可是良好市民，我是因为太有社会责任心才报警的呀！”
　　她小心翼翼看着两位警察，神秘兮兮的说：“要我说啊，他们看起来像被什么怪异的东西迷住了，咱们华夏国真的没有处理神秘事件的相关部门吗？这时候应该他们出马了吧…”
　　小警察啼笑皆非：“我看你是不是网络小说看多了，分不清现实和虚构？还华夏龙组和抓鬼部呢！”
　　安娴对试探结果很失望，暗叹一口气，也许这几个警察太基层，还没有接触到处理怪异事件的部门，也或许根本没有这样的部门。
　　“先等一下，确实不太对劲儿。”黑脸警察出声道，他一直在仔细观察小丑，转头对安娴说："你的警惕心很不错，不用担心，就算是误会我们也不会追究你的责任的。"
　　“谢谢警察同志，这我就放心了！”安娴一脸庆幸。
　　“小赵，你在这儿呆着，我去接触一下，出了什么事按程序来办。”黑脸警察朝小丑走去。
　　小赵严正了神色，紧紧盯着不远处。只见黑脸警察走到小丑面前，刚说了一句话就被小丑笑嘻嘻的打断，不知听他说了什么话后，黑脸警察的表情顿时高兴起来，炭黑的脸上逐渐染上兴奋，咧着嘴巴露出十八颗牙齿，急切朝过山车方向走去。
　　小赵脸色一变，抽出防暴棍走向小丑，拉出胸前的对讲机喊道：“请求支援！请求支援！地点溪山市游乐园喷泉旁！”。
　　安娴担忧道：“赵同志，你看老警察都中招了，咱们还是等大部队来……”
　　“现在是紧急情况，为了安全请立刻离开游乐园！”
　　安娴长长的叹了口气，集中精力，跟在小警察身后也朝小丑走去。
　　“前方的小丑，你现在已经被确定为犯罪嫌疑人，请立刻双手抱头蹲下！”如此喊了两三遍，但小丑只是维持着那张惊悚的笑脸，快乐的在原地蹦跳着，口中依然说着模糊不清的话。
　　小赵出其不意举起防暴棍上前，想要将其击倒，但这时小丑的话传了过来：“你快乐吗？你想永远快乐吗？快来游乐园玩吧！”
　　这句话犹如拥有魔力，防暴棍在他胸前硬生生的停住了，小赵脸色一片茫然，先是瞳孔微微放大，皱着的眉头缓缓打开，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最后露出十八颗牙齿，脸色涌上兴奋之色，他不自觉丢了防暴棍，喃喃自语道：“我好快乐呀，我要在游乐园玩个痛快……”
　　安娴跟在小赵身后不远处，小丑的话传入她耳中的一瞬间，今生所有快乐的往事都涌上脑海，走马灯一样轮番过了一遍，她的情绪立时兴奋起来，心跳加速，血液循环加快冲上脑袋和脸庞，使她温婉的脸上通红一片。
　　哪怕快乐的记忆回放完毕，但那股令人浑身颤栗的情绪却依然停留在她脑海里，不断的冲刷着每根脑神经，她的兴奋阈值瞬间被提高到往日无法企及的高度，不自觉裂开嘴巴露出大大的笑容。
　　啊，简直太高兴了！今生从未有过这样纯粹的快乐！现在哪怕让我去跳崖都可以眼都不眨的跳下去呢，只有那些惊险刺激的事才能让我的快乐抒发出来！这里是游乐园，这里有跳楼机、过山车、大摆锤……不不不，这些根本就不够刺激！我想冲进三级丧尸潮里痛快的大杀特杀，我想突击虫族的老巢将虫族女王开肠破肚，我想跳进岩浆里洗个澡，我想揪住克苏鲁的触须，一根根全给祂拔掉……可是这是哪儿？丧尸在哪儿？虫族女王在哪儿？岩浆世界在哪儿？克苏鲁在哪儿……这些都在哪儿？
　　蓦地，安娴清醒过来，她感到血液快速的在体内循环，而心跳却逐渐慢下来，兴奋情绪只在脑海里留下一股余韵。
　　回头看去，小丑头上艳红的廉价假发，被颜料涂成惨白的脸，血红色画到耳根的嘴巴，显得又可笑又惊悚，但最惊悚的是他另一个脑袋。
　　一条蛇一样的脖子从小丑肩膀上伸出来，蛇颈上连接一颗被风干的头颅，颅顶上飘荡几丝白发，黑洞洞的眼眶骨中没有眼珠，下面是畸形的裂到耳根处的嘴巴，上下两排野兽般的利齿，正笑嘻嘻的看着安娴。
　　安娴蓦地吃了一惊，再仔细看去，那蛇颈头颅并非实体，而是很真实的虚影，长相和小丑有几分相似。
　　见安娴只高兴了一瞬，小丑有些疑惑，他笑嘻嘻又问：“你快乐吗？你想永远快乐吗？快来游乐园玩吧！”与此同时，蛇颈瞬间伸长两米靠近她，干瘪头颅眯起眼睛在她身上汲取着什么，一副享受的模样。
　　安娴又感觉那股无法自控的兴奋情绪充斥了心间，在心里左冲右突，非做各种惊险刺激之事不能抒发，但有了刚才的经验，她猛然用手捂住耳朵后退，暂时和小丑拉开距离。
　　小丑歪着头看向她，似乎非常疑惑，他高高挑起眉，眼周斑驳的黑色颜料往下掉渣，“你为什么不快乐？这里是游乐园，来了游乐园必须快乐！必须快乐……”他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大，表情越发狰狞，朝安娴快速逼来。
　　周围人群听到小丑的话，还以为两人在进行什么游戏，有些人还好奇的围观。
　　面对这种怪异事件，安娴转身就跑。
　　小丑紧追不舍：“你为什么不快乐？我在帮你寻找快乐啊…”
　　“神经病啊！我快乐不快乐关你屁事！”被一个疯子追赶，安娴心头也怒了，回怼了他一句，却看到他另一颗干瘪头颅就在自己身后，蛇颈足有三米，仍在不断拉长。
　　感觉到心中怪异的快乐情绪不断滋长，安娴心头一跳，朝喷泉池跑去。等小丑跟上来，她加速绕着喷泉池飞奔，直到长长的蛇颈在半空中绕了半圆，安娴踩着喷泉池沿一跃而起，两三步跨过池水结成的寒冰，瞬间来到小丑面前，一拳击在他太阳穴处。
　　“噗通——”一声，小丑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干瘪的头颅、几米长的蛇颈顿时消散不见。
　　寒冬腊月的地面被冻的瓷实，假如普通人被击中太阳穴，又是后脑着地，直接丢了性命都是可能的，但安娴不敢掉以轻心，仍然和昏倒在地的小丑拉开距离。
　　人群顿时大哗，远远散开，以小丑和安娴为圆心形成真空带。
　　这正是安娴想要的结果，这些人围过来看热闹反而有风险。
　　“这是个犯罪嫌疑人！快把刚才那两位警察喊过来！”安娴大声喊，自有热心人士帮忙去寻警察。
　　她回头看地上的小丑，眯眼思索。
　　方才她看似贸然出击，其实谋定后动，小丑除了肩膀上那个诡异的头颅和疯疯癫癫的言行，本身行动力不过是个普通人，也没有接受过任何对抗锻炼，只要绕过蛇颈头颅，哪怕没有无限世界的身体素质，她相信自己依然能轻松搞定。
　　更何况，她讨厌那种情绪无法自控的感觉。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安娴皱眉苦思，经过无限世界十年轮回，她也未见过如此怪异的东西。
　　“警察来了！”有人喊。
　　人群自动散开一条路，黑脸警察和小赵满脸茫然困惑之色走来，明显精神萎靡了许多。
　　安娴想起刚才蛇颈头颅在她身上汲取什么东西时享受的样子。
　　“警察同志，就是这个人，我亲眼看见他对你们俩说了什么话，你们就突然兴奋的去玩那些惊险项目了！我怀疑他会催眠什么的！”安娴立刻迎上两人，关心的问道：“你们刚刚没事儿吧？”
　　两人感觉精神特别疲惫，但长久来的训练却让他们警惕起来。安娴的话似乎给他们刚才荒唐的行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们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小赵说：“对，肯定是催眠，刚才我都没有接触他，他就对我说了句话，我突然就感觉特别高兴，然后什么都忘了……”
　　“我说警察同志，”安娴小声问：“咱华夏真的没有专门处理神秘事件的部门？你们看，今天这事儿也太奇怪了吧！这家伙追着问我‘为什么不快乐’，要不是我早有戒心，又学过几手，恐怕也要被催眠了……”
　　“这位女同志，你想太多了！这人肯定是个什么催眠大师或使用了新型药剂，我们不小心才着了道，等抓回去好好审讯一下，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黑脸警察义正辞严道，两人加起来都没解决一个小丑，却被眼前的年轻女人放倒了，颇有些没面子，捂着嘴轻咳一声：“年纪轻轻，不要有迷信思想，我们国家禁止这些传播的，懂吗？”
　　“是是是，我明白，我就是好奇。”安娴低头听训。
　　小赵拿出手铐去拷地上的小丑，时刻注意着小丑动静的安娴突然心头一跳。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