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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出发去秋岭 ...

  •   很快地,便出来一个头顶着火红色恐龙造型的年轻小伙子,我被他摁到了软绵绵的白色沙发里,三下五除二,头发便被削去了一半,可怜的及腰长发瞬间变成及肩。有点窝火,眼泪汪汪地看向河西,他闭着眼睛,正在染发,美发师带着手套,不停地抓起棉花糖在他头上涂涂抹抹,最后加了点冰在上面敷着,便走开了。应该是受到了我的感应,他忽然转过靠背看了看我,站起身径直走到我面前,跟我的美发师耳语了两句。只见镜子里的美发师捏出一团火将一簇紫红色的棉花糖点燃,烧尽后,他将跟我发色一样的浆糊状的恶心的粘液涂抹在我的发梢上,不一会儿头发就变得跟以前一样长。
      “染黑就行。”河西终于说了句我可以听懂的话。
      染完头发后,河西无视我还想去别的地方转转的祈求,拉着我火急火燎地出了空间超市。
      “这些——花了多少钱。”
      他看着笑了笑,“不要钱。”
      “真的假的。”我怀疑得看着他。
      “只要你满足对方一个需求就行。”
      “这么简单——可是如果是我办不到的呢?”
      “再找别的人呗。”
      “你刚刚,他们要求你做了什么。”
      他嘴角抿起一丝孩子气的笑,“第一个是,让我们三分钟内离开那里。第二个是——”他突然低头看着我,笑得诡异,我不自觉地后退两步走,“他要我转告你,你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
      啊?什么啊?我撅着嘴,扭身走开。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在撒娇,看了看河西,一脸美美的笑,心,忽然没来由的猛地抽搐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发自内心排斥河西,甚至一想到明哲就会更加憎恶他——尽管我还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对我做了什么。却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要依赖他,如果不是他,我不知道现在的我会怎样又会在哪儿,甚至不敢想象,没有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从小到大,我都从不依赖任何人,因为我知道没有人会陪你一辈子。一旦那人离开,简直无法想象像废人一样一直依附他人的自己将如何生存。也许真正让我恐惧的不仅仅是依赖,还有明哲,我以后要如何面对明哲.....
      又一阵钻心的疼痛......
      这个男人,怎能如此轻易地就掌控住了我,他这是要一步一步将我变成软体虫,然后死死地吸附在他的躯干上,直到非他不能,离了他就无法存活,直到他的一喜一怒都能让我生生死死......
      太可怕了,这个外表沉默的男人,似乎拥有某种惊人的力量,可以轻易驾驭别人。我的内心泛起阵阵恐惧,决定誓死逃离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
      “想什么呢,又走神。”河西晃了我一下,我蓦地弹起,这架势把我们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他的眼神慢慢变得冰冷,我还是头一次见他这样,竟有点哆嗦。
      他的神情中划过一丝懊恼,上前一步,似是要把我捞入怀里,我惊恐地连连后退。他的大手一滞,愣在空气里,整个人僵住一般。过了好久,他才缓缓道:“过了这条山路,就是城里,今天找个酒店先住下,明天带你去机场。你不是想回天津吗,明天就去,不要再想着逃走。那样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看吧,这个男人开始威胁我了,这就好似在说:“离开我,你将生不如死,休想逃离我!”这么轻易就被他牢牢困住了吗?这还是我吗......
      我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跟着他。晚上,他执意要跟我住一个套房里,他睡外间,我睡内间。我没有反对,尽量顺从他,心里却暗自盘算着。
      终于搞清楚了这是什么地方,竟然是云南昆明。第二天,我俩起的很早,是个大雾天。河西看起来似乎很疲惫,让我很诧异,这个一向体力充沛的男人似是生了场大病。
      我心下一阵窃喜,如果天时地利人和,我是不是就可以摆脱他了。
      由于天气原因,航班临时取消,我俩只能坐火车了,这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我预期的方向发展。
      昆城火车站人头攒动,搅得人心烦,总觉得今天会发生什么事。眉心突突直跳,我整个人处于一种不太正常的兴奋状态。河西似乎很蔫,要不是那只大手牢牢抓着我的手腕不放,我几乎觉得一掌就能把他劈晕。
      “我想去厕所。”到了候车室,我冲他轻松笑笑。
      他眉头紧锁,拉起我就走,竟有些粗暴。我急了,“你干嘛!我上个厕所,你也要这样拽着我吗?”我故意大声嚷嚷,周围的人纷纷过来看热闹。
      他微微一愣,就在他闪神瞬间,我猛一甩手,扒开人群往厕所方向冲去。我不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突然变得十分嘈杂,我没有回头,也没去厕所,偌大的火车站内,人影重重,我方向感不太好,只能凭直觉往出口方向奔去。身后的嘈杂音越来越大,惊恐地尖叫和哭喊声连成一片,我的心猛地一沉,难道这个男人——杀人了?天呐,他简直是魔鬼!
      不知道周围人是不是受了我的影响,似乎也开始跑动起来,大家都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先是不明所以地乱跑一气,最后竟似受到我的召唤一般,都跟在我的身后跑了起来,场面十分滑稽。
      我很冷静地按照路标指示一步步逼近出口,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齐刷刷看着我,那种眼神就好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热切、渴望、生的希望......
      忽然,“砰!”的一声巨响从里面传出,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只觉得耳朵嗡嗡直响,随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缓缓睁开眼睛,回头望去,火车站已成废墟,广场上挤满了人。起身检查一番,除了手臂轻微擦伤外,竟完好无损。
      很快地,救护车、消防车、警车便来了一大批......
      我没有过多停留,也不愿去想那个男人的生死。这场暴乱来得太过突然,场面太过血腥,让我几乎承受不住。
      身上的钱还比较充足,昨晚趁河西睡得死,壮着胆子偷了他些钱,然后乘着大巴去了大理。没有去天津,登上了开往江苏的列车。
      火车上的这几天,电视里奇怪地并没有过多报道这起事件,凶手已经被抓获,是缅因国的三个狂徒。那么,那个男人呢?想到他那日的委顿没来由的一阵揪心。打心眼里,不希望他死。
      可是一想到明哲,想到那晚他悲伤恳求的眼神,“小悦,给我好不好?”而我只是固执地摇头......心痛地要死,为什么当时要拒绝,我明明那么爱他,第一次,如果不是给深爱的男人,原来也是会心痛的吧,即使知道最终不会在一起。
      听堂哥说过,他是19年前搬到苏州的,以前一直生活在淮安,今年他应该刚满二十岁。
      我想回到故事开始的地方。
      这一年我的明哲才12岁呢,他又会在哪里呢,过得好吗......
      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一切感觉就像梦境一样,我沉沉睡去,但愿一觉醒来......
      醒来时,车已经到站了。随身的行李,只有一个背包,虽然心累,倒也不至于体力透支。
      二十年前的这里土的掉渣,市区最高档豪华的地方,就几座小西洋别墅看着还算顺眼。谁能想到二十年以后的这里,会是高楼林立,现代的国际大厦闪的人睁不开眼。
      好不容易招呼到一辆三轮车,行驶在这石子路上,快把我的骨头给颠的散架了,唉,还是生活在发达社会好哇,心里叫苦连连。
      堂哥说他是在一个叫做秋岭的地方长大的,家中人丁稀薄,父母是生意人,双亲过世之后,他就收养了我,后来变卖家产带我去了苏州。至于我的身世,他竟一点也不知情,这让我很纳闷。他叫薛世堂,一直让我叫他堂哥,倒不是因为真有什么血缘关系。
      转了几次车,这才到达秋岭。
      果真很美,蓝天白云,绿树成荫,鸟语花香,河水十分清澈,让我这个见惯了二十一世纪污水的人,竟一下子感动得不知所措。
      下了车,根据车夫的指引,步行一段石子路后,来到一条乡间小道。林荫小路不是很宽,一眼望不到尽头。两旁一大片一大片绿油油的稻子和黄灿灿的油菜花,泥土、青草、花香混合在一起,奇异的好闻。夕阳单调地拖长我的身影,在树影里穿梭,略显清瘦、单薄。
      走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零星烟火,路上偶尔能看到劳作归来的男男女女,都好奇而友善地打量我一番,又悠闲走开。这个年代的人穿着十分朴素,布衣大褂,肥大的裤子结实的布鞋,有点身份的,穿套中山装,大头黑皮鞋。女人们爱美或赶时髦的,会穿件花衬衫或花裤子,柔媚可爱。
      我想只要我愿意开口,他们一定会乐意帮我解决一切困难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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