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空间》涂阿奴

12、了却一桩心愿

　　离我们居住不远的地方有条很长的步行街，大道两旁是色彩缤纷的乔木灌木，来这里约会散步的情侣居多。
　　这天我穿了件黑色呢子大衣，黑色及腰长直发，黑色皮靴，但为了不辜负这绚烂的春景，画了点妆，妆容姣好气色动人，并且露出了好看的大长腿。明哲困惑不解，我只道为了应景拍照好看，他没法又忙着准备回去的行李，便由着我胡闹，只求着我千万披着他那件宽大的羽绒服再出门，不可以再病倒了。
　　我嗯了声便要出门，“等等，”他叫住我，看呆了一般，“嗯，果，果然气色好多了。”他有点结巴道，我暗自猜想，大概是因为长相清纯的我，不打扮已经可以说是上等容貌，只需稍微着色，我知道所有男人见了大概都会惊为天人。
　　可是女人对于有的男人而言，光有美貌是不够的，只是没有美貌这东西却又是万万不够的，还得有名再不济也得家财万贯。
　　“早点回来。”我回头对他灿然一笑，算作回应，还是头一回见他失了魂魄的感觉，打心底升一股偷乐，在这之前我从未想过换一种活法。
　　我终究没有告诉明俊，我还是看见明哲了。我终究还是不能对那天在街角遇到他的那一瞬间假装视而不见了。
　　那天我走过已经很熟悉的长街，街尾处一家形象设计店，透过橱窗，看到了明哲，还是少年的明哲，穿着打扮略显青涩，品位却已初见倪端，日后那个光彩夺目的他，是会感谢现在这个十分努力的他的吧。
　　我朝他所在的店走去，早已有站在门口前台人员给开了门，“欢迎光临，请问有预约吗？”前台小姐很甜地问道。
　　我没有回答，只是往那一站，便吸引了店内不少目光。“今天院长在哦，请问需要给您安排吗？”我轻轻点头。
　　院长长得很帅气，为人一看便知很是老道，礼貌又绅士地问了我一些问题，便连忙让我坐下，“想喝点什么，要咖啡还是奶茶。”
　　“给我来杯水，谢谢。”
　　这时我终于看到了明哲，那个令我魂牵梦萦日思夜念的人，此刻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了眼前，却没有预想好的惊喜。他还只是个学徒，眸子依旧是单纯无辜的感觉少了点桀骜，眉宇间倾透出的淡淡的忧郁气息更浓些，整个人仍是稚嫩的模样，但能觉察到他在模仿成熟，对成熟的事物包括人有着本能的追逐，一如此刻紧紧停留在我身上的不肯离去的目光，我在心底悄悄笑了。其实原本很多看似很难的宿命般的东西，道破了，只是一个字的问题，只是世人多不轻易点破。有的人早已看透，有的人混沌不开庸人自扰。
　　我刻意不去看明哲，只是优雅地周旋于院长和其她客人之间，我平时不太喜欢和别人客套，但也是见过明哲以前是怎样跟别人套近乎的，所以还算不难。
　　院长有意无意地多次暗示我，留下联系方式，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不出三十，用风流倜傥形容他再贴切不过，直觉是有了家室的人，被女人调教过的男人会慢慢变得成熟，被老婆调教过的男人，会变得自信从容。我轻轻一笑，不多理会，这样的人以前不是没遇到过。
　　这样又来了几次，明俊见我最近出门勤了，并且每次都要精心打扮，妩媚又不失清纯，每次我都能觉察到他眸底的惊叹。可是他又是了解我是极为低调的人，所以只是困惑，但也没多问，再过几天就要回去了。
　　这几天院长都在，有时明明不在店里，可是我到不一会儿，他也必过来，搞得我头疼。所以今天我跟前台讲，我只小坐一会儿，不用院长过来了，前台小姐尴尬地笑了笑。
　　我冲明哲有意无意地一笑，他会意地轻轻一笑，很快走了过来，跟女人搭讪的本领是他与生俱来的优势。
　　最近我每天只是做头发护理，跟明哲低低说了几句，“这样，这样。”他便很快领悟，帮我做起了我跟他沟通好的发型。
　　六个钟头过去了，中分大波浪卷终于大功告成，额前打造了一层薄薄的空气刘海，再配上今天淡淡的橘色妆容以及粉色大衣，我知道这个妆发是n年后，满大街小巷会流行的，先偷窃一下，嘿嘿。
　　刚一进门脸上还稍带愠色的院长见了，眼中有刹那的懊恼疾驰而过紧接着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在我脸上身上流连忘返。
　　我给了明哲一个满意、肯定的笑，他却有点傻傻呆呆的看着我。
　　这几天，我经常带他去高档场所，以他现在的物力财力还没到这个消费层次，只是不久以后他便出入自如，在那种所谓的上流社会混的如鱼得水，身边美女络绎不绝，香车宝马应有尽有。
　　不知不觉，竟然满大街开始流行起我最近的这款发型。
　　仿佛我在明目张胆地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跟明哲的奸情终于被明俊发现了，比预期的要晚。
　　“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他只是平静地问我。
　　“直到他对我陷得难以自拔。”我平静而且快乐地回答着。
　　“他爱上的只是你制造的能够满足他欲望的幻象，别傻了。”明俊看着我，眼睛流露出心痛。
　　然而我却如此厌倦，只是对所做的一切感到前有未有的快乐，并且乐此不疲，像是在吸食罂粟，瘾越来越大。
　　论年龄我是明哲的姐姐，可若论外貌，我依然年轻，倾国倾城。只要他疯狂地爱上我就够了，像我当初爱着他那样。
　　回忆……
　　“如果有一天，我变得一无所有了，该怎么办呢？”那天我溺在明哲的怀里喃喃道。
　　“我养你。”明哲的声音轻柔肯定，一如当初初见他那番光景，每每都是真挚而温柔，可后来却发现这不过只是他把妹的惯用伎俩，却当真能让人轻易沦陷，心又是一阵隐隐发痛。
　　我忽然笑了，翅膀还没硬呢就说养我，他见我笑不禁忽然严肃起来，“不要笑，我是认真的。”很少见他这个样子，我也愣住了。“还好没有错过你，谢谢你小悦。能永远对你好，照顾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说着他用还不太结实的臂膀拦我入怀，我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
　　“你，”见我欲言又止，他轻轻晃了晃我道：“嗯？怎么了？”那种紧张是我从未见他有过的。
　　“想去北京吗？”记得他以前说过不喜欢北京，嘴上说是因为不喜欢那里的生活节奏太快，可我知道是因为在北京他漂过，而且过得不好，有谁不向往京都的繁华呢。
　　“只要有你的地方，我去哪都无所谓”这样的回答貌似天衣无缝，呵呵，要不是我太过了解你，百分百又要被你骗了，但也心甘情愿的吧。
　　“以后如果想去外面发展，直接去天津吧，在那里你以后会过得很好，你会有个美貌、多金又爱你的妻子。”我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喃喃自语。
　　“我只要跟你在一起。”他飞快地吻过我的额头，抱得我更紧了。
　　……
　　我不敢保证这些日子的温存，能不能让他在十六年以后再次遇到我会有种失而复得心痛，但也已经没有遗憾了。曾经死都没能得到的爱如今也算作是得偿所愿，只一次，也足够了。注定要分别的人，又何必在乎眼前的陪伴能否长长久久。曾经爱过的人，又何必纠结情谊是否绵绵长长。若是真的动了情，又何必理会这里面的真真假假。
　　再次跟明俊到空间超市，不由感慨，我也曾问过明俊为什么四维人现在不抓他了，一来是因为能力没他强，二来也是因为四维人不能在三维世界待太久的缘故，因为接管空间超市的是一个叫做野的人，他也是三维人和四维人的后代，他不给四维人发暂住证哈哈。
　　又到了那个熟悉像是生死轮回的电梯，依然觉得十分可怕，还好野和明俊关系不错，我软磨硬泡求了件隔离衣来，避免了被三维人四维人看到我的忧虑。
　　看不到我的明俊，忽然紧紧牵住了我的手，直到我们终于回到了三维世界——这个原本就属于各自生命轨迹的地方，他才一把揭开披在我身上的袍子，盯着我看了又看，欣喜若狂。
　　原本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个时空，千回百转，没想到还是回来了，或许还不是生无可恋吧，除了明哲，我还有其他要守护的人，也或许我只是没有像当初那么爱他了，男人也不过如此，爱情并不是生命的全部。
　　故事又回到那一天......
　　我躺在病床上，睁开眼，身体有点疲软。堂哥从外面买返回来了，看到睁开双眼的我，欣喜若狂，转而老泪纵横。
　　堂哥为着我终于从那个劳什子地方毕业回家而欢欣不已，他最大的心愿便是我能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工作、结婚、生活，好，而我偏偏很是想去很远的地方，独自生活。经过这次“车祸”，堂哥死活也不依我了。好说歹说才同意让我去上海，反正离他很近就是了。
　　他一把年纪还要跟我婆婆妈妈，看了很多房子都不满意，生怕我不安全，索性就在静安区靠近江边给我买了个房子，不大却很温馨。严令我每个周末都必须回苏州看他老人家，舅舅啊舅舅，谢谢你，我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是一个人了。我答应他要好好找工作了，他才依依不舍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