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吸血鬼想杀我》归燕辞

38、37

　　离开始还有不到十分钟的时候，门口再次骚动起来。这次不知道来的要是哪位人物，引得大家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乔寒正低头回沈紫的消息，对来人没什么兴趣，只是隐隐约约听到身旁有人低声议论：“利世的裴总——”
　　他们公司没有这号人，乔寒猜测应该是被邀请的几位重要客户中的其中一位。
　　沈紫公司圣诞节还在加班，现在正借着尿遁大吐苦水，乔寒觉得有些好笑，一边安慰她，一边又忍不住拍了几张现场的照片发了过去。
　　直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传了过来：“那不是赵彤吗？她旁边的男人是谁？”
　　乔寒猛地抬头，正好撞上赵彤的目光，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礼裙，胸针和季琮的袖口遥相呼应，俨然是一对情投意合的小情侣。
　　赵彤注意到她，微微抬头，露出标志性温柔的笑容。
　　季琮察觉到赵彤的动作，也看了过来，看到是乔寒后，愣了愣，随即举起杯子遥遥示意了一下。
　　乔寒简直要气到发抖，还没等有所反应，便听到耳边传来肖恩的声音：“怎么了？”
　　他从餐桌上挑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乔寒，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刚进来的两人，露出了了然的神情：“你是想让赵彤消失，还是想让他们两个都离开？”
　　乔寒叹了一口气，道：“算了。”声音中不是愤怒，更多的是浓浓的无力感。她不知道还要怎么做才能阻止赵彤，在她已经几乎快要以生命作为代价之后。
　　肖恩没有错过她脸上复杂的表情，想了想，也不知道是安慰还是解释，意有所指道：“这次赵彤应该没有动用能力……”
　　他的话还有一层意思，乔寒转头看向他，眉头微微皱起：“你是说——他是自愿的？”
　　而且是在清醒的情况下？
　　肖恩轻轻点了点头。
　　乔寒沉默下来，良久，突然笑了一声。
　　七点整，主持人上台念了祝词之后，便开始了大段的彩虹屁，不过底下毕竟都是自己人，也都很给面子，掌声此起彼伏，热烈异常。紧接着是一位老总上台发了会儿言，这位老总上了年纪，因为久居高位，明明是说几句话，却莫名有开会的感觉，差点把一个圣诞晚会过成了年度总结。
　　直到主持人宣布晚会正式开始，气氛总算热闹起来。
　　肖恩见乔寒还是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看了看四周，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松松搂住乔寒的肩膀，道：“那边他们在做游戏，我们一起去玩？”
　　说完不等乔寒回应，便推着她的肩膀走了过去。
　　那边刚好开始新一轮的游戏，见肖恩和乔寒过来，连忙热情地解释游戏规则。
　　乔寒心不在焉，自然是没听进去几句，倒是一向没什么耐心的肖恩听得非常认真。
　　分组的时候，主持游戏的因为肖恩和乔寒是一起来的，自然而然地把他们分到一起，这时候肖恩却突然说道：“我去另一队。”
　　大家都愣了下，肖恩已经自作主张站到了乔寒对面。
　　游戏很简单，就是有些考验演技——在场十个人分为五组，两两面对面而站，其中一队负责品酒，另一队负责猜对方喝的是水还是酒。一方胜利，则对方全员都要接受惩罚。
　　第一局乔寒队负责品酒，对方负责猜。
　　前面四组进展得很顺利，双方二比二平，赛点来到了最后一组，于是八个人十六双眼睛齐齐看过来，还有队友热心地为乔寒捏腰捶背：“加油啊乔寒！一定要赢啊！”
　　乔寒原本没什么感觉，这时候居然也被激发出来几分胜负欲来。
　　她低头看了眼清澈见底的液体，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全程脸上没有出现任何波动。
　　众人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肖恩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他叹了声气，突然转头问离乔寒最近的一个人：“你觉得她喝的是水还是酒？”
　　那人毫不犹豫地回答：“水。”
　　肖恩又问：“为什么？”
　　“直觉。”
　　肖恩愣了愣，还要问些什么，突然见乔寒脸上浮现一丝怒意，他没忍住轻笑了声，不再问其他人，直直地看向乔寒：“那你喝的是水吗？”
　　一秒、两秒、三秒，乔寒答道：“是。”
　　她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但是肖恩还是忍不住笑意更甚，他握拳在唇边清了清嗓子，不打算相信乔寒的话，张口说道：
　　“我猜是酒。”

　　宴会厅的另一端。
　　察觉到有熟悉的气味渐渐靠近，叶予安收回视线，看着杯中不断摇晃的红酒，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回想起刚才的画面——暖黄色的光从头顶倾泄而下，她刚好站在灯下，不知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脸上露出惊喜而兴奋的笑容。
　　他其实并不经常看见她，自然也不经常看见她笑。因此乍一看到，居然觉得还挺新奇。
　　正这么想着，来人终于走近，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沙发里。
　　叶予安恍如未觉，自顾自喝了一口酒。
　　“是不是感觉自己挺格格不入的？”明明是同情的语气，偏偏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话音刚落，裴铮突然发现眼前瞬间黑了一下，但这黑暗并未持续多久，又突然明亮，他愣了愣，明白过来这是叶予安的下马威。
　　叶予安连看都未看他一眼：“你来干什么。”
　　“当然是许久没见，来找我亲爱的弟弟叙叙旧。”
　　叶予安脸色沉了下去，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越收越紧，就在玻璃杯快要碎掉的前一秒，他突然松开力道，面上重新恢复云淡风轻的神情。
　　没等到意料之中的反应，裴铮却并没有因此有多少兴奋，他身体向后靠了一下，胳膊搭在身后的靠背上，叹道：“果然还是小时候好……”
　　小时候，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叶予安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叶予安和裴铮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吸血鬼通常一生下来就拥有异能，在未成年之前，外貌会像人类那样跟随时间慢慢长大，到20岁左右的时候逐渐停止。
　　但是叶予安却不一样，他的能力直到十五岁才姗姗来迟，而在此之前，他一直依赖着裴铮。十五年的相依为命，对于叶予安来说，那时候的裴铮亦父亦兄，如果不是他的帮助，自己可能根本活不下来。

　　纸醉金迷的宴会厅里，穿着华丽的男女正聊得热烈，香水的味道化作一只只无形的小手，勾得人心里痒丝丝的，不知如何才能化解。
　　突然，除乔寒之外，所有人眼前瞬间黑暗。
　　惊呼四起，有人下意识问道：“停电了？”
　　乔寒看着明亮的大厅，以及周围茫然的人群，意识到这是叶予安干的“好事”，她轻叹了一声，低下头去，自然也就没有看到两只蝙蝠从窗户飞了出去。
　　几秒钟后，光明重新出现。
　　一切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