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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17 ...

  •   一整晚都没有心思打灯,可也因为过度兴奋睡不着。直到寝室里此起彼伏的鼾声快要消失才开始犯困,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虽然此刻眼睛因为睡眠不足而酸痛,我的精神却是格外的亢奋,她今天要来正式办完手续上学了!期待了两个星期,或者更久?她能够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和我说话,和我像原来一样......画地图,喝牛奶之类的......(虽然她现在仍然对我很冷淡,但我开始学会去接受现在这个变得成熟的她了),我第一次违纪和同学换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盼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提着行李箱,走进校门。
      可直到第三节课的下课铃声伴着数学老师有节奏的板书声冲进我的耳内,她依然没有出现。
      “你在——看什么呀?”一个脑袋突然靠近我,把我吓了一跳。我一个不稳差点顺着椅子倒下去,池南却从前方拽住了我的衣领,将我拉了回来。
      看见她费力拉我而将脸鼓得圆嘟嘟的样子,我的脸习惯性地变得更红了,猛地一抽起身却一不小心和她的头撞在一起,引来周围注意到的人的捧腹大笑,我的脸不由自主地变得更红了。
      “不至于反映这么大吧兄弟......”她抱怨着捂着头,但并不是生气。我也不反驳,只是拼命地深呼吸来帮助脸降温。
      “对不起......我以前很好的朋友今天转学过来,我在等她。”我回避着周围同学看戏的眼神,望见她似乎没有什么事,便重新摆好桌椅重新凝望起校门了。

      我的父母和她的父母是一个院校毕业的,分配进一个单位,特意买了面对面的房子,每天互相串门聚餐,所以按道理来说我和她的关系应该延续着上一辈的关系一样好。
      可恰恰相反,我和她都是一个性子,两个人都不愿意去主动找对方,就算两边的父母再怎么费力也只是自己抱着自己的玩具,不愿和对面本应是好朋友的孩子相处,就算后来上了幼儿园,仍然没有其他小朋友那样“抱团”的想法,各自占据教室的两个角落,自娱自乐。
      我有些忘记是什么时候的转机了,那时幼儿园的老师好像经常看见我和她蹲在各自的领地读五颜六色的书,便教唆了三个班上心比较大的男孩子来邀请我和他们一起玩游戏,可我很讨厌一堆人尖叫着撞来撞去的感觉,抓住墙角的书架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加入他们,他们却以为我只是害羞而动作和嗓门都变得粗暴了起来,连老师都准备跑过来分开我们,我什么也听不见,只是不断地闭着眼睛重复着“放开我”,我真的很讨厌这样粗鲁的做法。
      然后我听见“咚”的一声,紧接着是倒吸凉气和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哭泣声,等我睁开眼,看见的是正抱着头大哭的那个男生和地上一本摊开的《安徒生童话》,惊慌失措向我们跑来。的老师,被吓得发抖的其他孩子,还有另一边叉着腰瞪着男生的伍佐佐。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当时混乱的场景告诉我我应该害怕,便学着其他小朋友的样子将眼泪滚滚淌下来。
      后来我才知道是她直接把手中的书砸向了那个男孩的头,庆幸的是书比较薄也不是硬壳,她一个女孩子的力气也比较小,那个男孩没有受很严重的伤,但还是请来了两边的家长,在办公室里由男孩的父母哭了近一个小时后表示原谅告终,她一个人站在办公室门口,和她那时毫不畏惧的样子一点也不一样,只是背着手低头数鞋子上的划痕,我悄悄从旁边接近她,才听见她微弱的抽泣声。
      “你为什么要拿书砸他们呀?”这或许是我难得的主动找她说话。
      “他们太吵了,吵到我看书了。”
      “就因为这个原因?!你是母老虎吗?”
      “但他们很讨厌嘛!一点也不顾及你不想和他们玩的感受!咕......呜......呜呜呜......”她竟然哭了起来,我吓了一跳,从包里掏出一张餐巾纸纸巾替她抹去眼泪,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学着妈妈哄我的样子摸着她的头说别哭了别哭了,她却哭得更厉害了,引来里面的大人将她接走都没有停下。
      原来她也只是一个会害怕的女孩子嘛,我开始这样觉得。
      我开始把她当作正常的女孩子去相处,更多的时候主动去接近她,尤其是在幼儿园的老师开始对她产生戒备之后,我便和她的距离渐渐缩短了。
      在那之后,很多小朋友都不愿意再接近她,这反而使我和她的关系越发亲密,到小学或许已经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了。
      我不知道她是怎样看待我的,我只明白我慢慢开始对她产生了故事书里的“骑士”精神,想要像那次她鼓起勇气帮我摆脱纠缠一样,帮助她,守护她。
      尽管她再也没用动过手,也几乎再也没有当着我的面哭过。

      “喂————!”池南扯着嗓子在我耳边的一声呐喊唤回我飘忽的记忆,“你又飘啦!!”
      “啊......嗯......”
      “你那个好朋友妹子汉子啊?”她又露出八卦的眼神,贱兮兮对着我笑。
      “女孩子。”
      “不是吧!你这种人竟然还能有妹子愿意和你玩?!”她浮夸地跳起来,本能的大嗓门却招来整个班的注意,大家默契地“噫~”起来。
      “小声一点啊!”我又开始深呼吸调整脸部血液,“只是小时候玩得好而已啊!”
      “哎呦......长得好看吗,哪个班的啊?”连我同寝的好友盛子(他们好像都喜欢这样称呼)也从门口跨越好几排桌椅跨过来打探起情报。
      “四班的,长得......挺好看的吧......”
      “那你为什么不带我们去看看?”
      “她说她今天来学校,但到现在也没来。”
      我又看了看校门口,除了一个保安在逗那只被称为“宝贝”的警犬,什么也没有。
      “四班?我刚刚去隔壁班晃的时候才听他们说四班今天来了个妹子来着。”
      “......”
      “不会是那个吧。”
      “你觉得一个学校一天能有几个转校生?”
      我没有搭理后面恍然大悟的两个人,看了眼离上课的时间还早,学着盛子刚刚跨栏的动作向离我们班只隔了一个走廊的四班冲去。

      怎么来学校都不告诉我?不对也没什么理由要让我知道......要是一个人这样乱逛迷路了怎么办?不对她上个月已经来学校逛过了怎么会迷路......会不会因为不合群受欺负?被老师看不惯......
      不对,她已经是一个快要成年的人了怎么可能这么傻嘛......
      好像傻的是我吧......她根本不需要我关心嘛......

      我渐渐放缓脚步,溜到四班的后门透过门上的小玻璃往里面张望,发现她并不在教室。
      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我更加急切地找寻着她的身影。脑内却止不住塞满了一大堆可怕的想法。
      “你在找谁?”

      “请问同学你们班今天是不是有一个......”她竟然站在我身后。
      “我......我就看看你有没有出什么事......”我的天生脸红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但此刻我感觉我的身边只有她。
      “这个课间长一点......去楼上的厕所换了个校服,不然太醒目了。”她下意识抱紧换下来的外套,我才发现她已经套上了冬季校服。
      她今天,和之前在她家看到的她好像不太一样。
      平时披着的头发今天用白色蝴蝶结头绳扎了个半丸子头,校服外套拉到下巴上面,有些臃肿得可爱,和平时比较娴静成熟的样子比起来,多了一分青春的气息?
      心脏莫名跳得快了一拍,这就是反差萌吗?
      “中午......”
      “我交到朋友了......她们约我中午一起吃饭一起回寝室。”
      “恭、恭喜......!”
      “不要担心我了,我知道叔叔阿姨会让你照顾好我。”她的这句话很坚定,比起请求更像是命令。
      “嗯,有事一定要来七班找我。”我指了指身后的班牌,见她弱弱点了点头,才借要上课了和她道别。

      明明是我自己多心了吧,她并没有弱到要依靠我的程度,明明很早就应该明白了的事。
      到头来还是我自己在幻想着所谓的X场景。
      有些生气,但更多都变成了挫败感。

      我回教室和同学换回了位置,心不在焉地听了两节课,中午吃的烫菜也没有让我提起兴致。盛子和池南在旁边喋喋不休。
      “你看他那个要死不活的样子,快把手机掏出来做表情包。”
      “不不不,您先掏,但这种经典场景只能是咱俩限定的对吧。”
      “你们不要当着我的面讲出来好不好......”
      “哎哟,看你这个消沉的样子真的很好笑嘛,那个妹子对你太冷淡了吧。”盛子边调侃我边从我烫菜碗里挑出一片洋芋,郑重地放进我的饭上:“要要!你吃土!”
      “但那个妹子真的长得蛮好看的欸,我能不能去问问她愿不愿意加我们动漫社啊?”池南从我碗里夹了一块藕,也放进我碗里,“来!吃藕!”
      “要问你自己去问,我和她现在熟不起来。”本想问他们俩怎么知道人家的,想了想他们的八卦性质,发现是明知故问。
      “你和她以前很熟吗?我看人家看你也没有多开心啊。”
      “没有吧?虽然是躲后面看她的,但我感觉她见你时还挺兴奋的?”
      “你从后面哪里看到人家的脸的......”
      “哼哼!女孩子的直觉嘛!”
      “南南啊......”
      “停一下,我觉得你肯定要我干什么。”池南的表情一下子切换到警觉模式。
      “......”
      “我猜你是想让我和她处好关系。”
      “......”
      “看破不要点破啦~”盛子坏笑着看着我,虽然他说的的确是事实——对她放心不下。
      “......”可我不知为何也不愿说出口,不愿意接受她不需要我的事实。
      “我替要要先垫包乐事,先包个一个月。”
      “没问题!过会就先去探探她寝室的情报!”
      “不要太过哦,她很讨厌有人随便和她套近乎的。”我终于开口了,可又担心这是我对她主观的推测,开始惴惴不安了起来。
      “喂!除了乐事就没了吗————”池南突然又摆出了臭脸,“你这个丧兮兮的样子——”她站起来将手伸向我,残暴地将我的嘴比了个“V ”。
      “笑一个嘛,别随便比出这样败犬的表情嘛!”

      “云,流向深渊;水,游过天际。”
      “鸟望鱼,鱼望鸟。”
      “星星隐在月亮间,月亮藏于太阳后”
      “星光霁月,”
      “君心霏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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