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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总有人想无事生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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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路青菏醒的时候,祝凉羽已经起床很久了。路青菏想起昨晚上的事,有些不好意思地跟他道歉,“师尊,对不起啊,我昨晚上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祝凉羽莞尔,“你跟我之间,不用考虑这么多。”
路青菏片刻失神,又记起梦中的师尊也是这般温柔。
“饿了的话就先下楼用早饭,一会儿我们去趟临风门。”
路青菏拧了帕子擦脸,顿时觉得精神了不少。
今天天气很好,师尊也在他身边。
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他现在还有师尊,终于不是孤单一个人。
“师尊。”
“嗯?”
“师尊……”
“怎么了?”
“师尊……有你真好。”
祝凉羽听着,眸中流淌着似有若无的欢欣。
他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绪,能做的也就只是微微一笑。单是这么一笑,路青菏就看得痴了。
“师尊,你也吃点儿嘛……”
“我不用……”
路青菏冲他撒娇,“我不想一个人嘛,师尊总是很少陪我一起吃饭,弟子真的很孤单……”
“师尊……”
路青菏知道祝凉羽最受不了他这一套,虽然师尊有时候也会敲他脑袋说他笨,但这么多年好像师尊对他总是有求必应,没拒绝过他什么。
路青菏吃准了这一点,就可劲儿地卖惨。
“弟子一个人好孤独,师尊……”
不出他所料,祝凉羽还是答应了。
路青菏欢呼雀跃,牵着祝凉羽就下了楼。
路青菏点了菜,很快菜就全部上齐了。
香甜软糯的白粥,外脆里嫩的煎饺,刚蒸出来的汤包,细腻嫩滑的豆腐,还有一碟蒸蛋。
路青菏就照着清淡的点,半分辣椒的影子都看不到。
师尊从来不吃辣的。
路青菏给祝凉羽夹了一只煎饺,“师尊你尝尝,看起来味道就很不错的样子。”
祝凉羽还未动筷,一声尖叫从楼上传来,接着店小二就跑了下来。没看清脚下,最后几级阶梯的时候崴了脚摔下了楼。脸色煞白,浑身还在不停哆嗦,由此,刚才的惊呼定然也是他了。
有人凑到跟前询问,小二只是一直在摇头,眼睛瞪得老大。
“杀人了,杀人了……有死人……上面有死人啊!”
店小二的话在客栈里引起了一阵骚动,一群修士围在他周围听他细讲方才的经过,还有一部分人直接上了楼。
祝凉羽未动,路青菏也就跟他一道乖乖坐着。
到底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路青菏忍不住开口,“师尊,我们不去看看么?”
“先吃早饭。”
“啊?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路青菏觉得师尊这个时候似乎没有那么能分得清轻重,吃饭能有一条人命重要吗。
“你现在过去也无济于事,人那么多,你挤得过他们吗。”
祝凉羽陈述着这个事实,路青菏想了想觉得确实在理,干脆就这么老老实实待着算了。
“不是说煎饺看起来不错吗。”
“对哦……”路青菏夹了一只咬了一口,顿觉唇齿生香,不觉油都蹭到了嘴边。
祝凉羽笑着给他擦去,道他都这么大个人了还是如此不知道吃相文雅些。
路青菏吃得正香,便被些修士注意到。
客栈里的人都在讨论着关于私人的话题,偏偏这二人还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想是任谁看了都难免会起疑心。
路青菏后知后觉,等他终于放下碗筷的时候四周已是围满了人。他往祝凉羽的方向看了一眼,后者慢条斯理喝着茶,丝毫不在意眼前的处境如何。
人群中有胆子大的修士非要做个出头鸟,穿过人群走到桌前,“二位不应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么?”
祝凉羽睨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的行为有些可笑,“我们该给一个什么解释。”
那人仿佛已经找到证据能证明他们是凶手一般,说话也没多少客气。
“我们大家都在探讨这件事,你们倒是安闲。”
祝凉羽懒得看他,“哦,那请问你们查明了吗。”
当然是没有的,但那修士非要逞能。
“我看这件事情的真相已经很清楚了。你二人行为诡异,此事定与你们脱不了干系。”
说得好像事情已经下了定论,杀人凶手就是祝凉羽一般。
沉默了许久的店小二突然开口道:“我想起来了,这二位就是住在那死人屋隔壁的……”
此言一出,像是要坐实方才那名修士对路青菏等人的揣测。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偏偏死人就在他们隔壁,他们还能这么若无其事。若说与他们无关,想必在场之人也未必会信。
“我就说吧,你二人绝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路青菏这么平白无故被人诬陷一遭,渐渐生了怒意,他站起来辩驳,“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说人是我们杀的,空口无凭。我看你生得贼眉鼠眼,岂不更像一个杀人凶手。方才听你讲得言之凿凿,急于找人定罪。莫不是你杀了人想找人给你顶罪,拿我们当替罪羊。”
那名修士被人反将一军在人前失了面子,颜色霎时变得极难看,“你……你休要胡言乱语。”
路青菏冷哼一声,“我胡言乱语,也不知道方才是谁先在那叫嚷扰人清静,如此多舌,怕是闺中怨女也敌不过阁下吧。”
那修士听出路青菏是在骂他比怨妇还要长舌,一脸怒气地拔出自己的佩剑就要刺向路青菏。
祝凉羽从桌上拿过一只木筷,腕上凝力,将木筷掷向那修士的方向,刹那,木筷已穿过那名修士的手臂,而后钉在修士身后的墙里。那修士吃痛,手臂被活生生打穿了一个孔。
所幸祝凉羽只是略施惩戒并未起杀心要夺人性命,才未将那木筷刺入此人喉中。
若非如此,这修士早已丧命。
“你……你使阴招偷袭,是怕我弄清真相对你二人不利吧。”
“师兄……”
与那修士同行之人上前查看他的伤势,只见他臂上血流不止,斥责祝凉羽道:“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这是……”
“若不是给周慈胤留了几分薄面,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站在这里说话。”
周慈胤是如今鹤鸣堂的掌门,方才那名修士正是周慈胤的大弟子,邱林辞。
邱林辞何时受过如此大辱,忍了疼就要对祝凉羽动手,也不想想他的实力跟祝凉羽相比完全就是以卵击石。可他此时急于找回失掉的颜面,也无暇顾及许多。
“我定要为亡者讨回个公道!”
稀里糊涂地做事却还要端得一副大义凛然的样,仿佛他已然是一个正人君子。
路青菏实在觉得此人可笑至极,莫说是他邱林辞,就是他的师父周慈胤要与祝凉羽交手,也是半点便宜都占不到的。
祝凉羽拿出佩剑置于桌上,剑柄上赫然刻着两个字。
竟是栖凤山派祝仙师的佩剑“九天”!
邱林辞不敢相信地盯着那柄剑看了许久,那上面的“九天”二字仿佛还在无情嘲笑他的狂妄无知。
纵然心有不甘,但他此刻也只能低声下气道:“方才多有得罪,是在下的错。还望祝仙师,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在下这一次。”
方才那盛气凌人的傲气倒是消退得挺快,原来周慈胤的大弟子也会向别人低头认错。
祝凉羽对他视若不见,只顾检查路青菏身上有没有什么伤痕。
“师尊我没事,他刚才没有伤到我。”
祝凉羽敲他脑袋,“你怎么都不知道躲一下。”
路青菏嬉笑两声,“我知道师尊不会坐视不理的……”
“心存侥幸。若是我不肯出手呢,你就由着他伤你吗。”
“不可能的。我知道师尊不会不管我的。”
倒是倔,把信任全都押到了自己师尊身上。
邱林辞一贯以鹤鸣堂大弟子自恃目中无人,此刻却被人晾在一旁不管不顾,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好不精彩。
“既然顶着鹤鸣堂弟子的身份在外,那你所做的一切代表的就不仅仅是你个人。鹤鸣堂的弟子如此无礼,祝某也很难想到鹤鸣堂的风气又能有多好。”
“我一人的错,与门派无关。”
祝凉羽冷冷丢下一个词,“以小见大。”
路青菏在一旁看得呆了,他从没见师尊这么冷淡的样子。他印象里的师尊一直都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看来这邱林辞确实是冒犯到师尊了……
“这一回姑且饶过你,若让我发现再有下次,我想你知道后果。”
“在下明白。”
邱林辞见他终于不再深究此事,心中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对路青菏怀恨在心。心想若不是因为路青菏,自己今日何至于受此大辱。
伤疤未好,他倒是又忘了疼。
祝凉羽路过他身旁时给他提了个醒,“不要以为不说出来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劝你收起那些心思,想做逾矩之事,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路青菏寸步不离地跟着祝凉羽上楼去查看死尸,除了鹤鸣堂的几名修士以外,其余的修士也都纷纷跟了上去。
“大师兄,好汉不吃眼前亏,况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看今日之事就算了吧。”
邱林辞捂着自己还在流血的伤口,愤愤道:“我就不信他路青菏能一直都有这样的好运气!”他说完,发觉别的修士都已上了楼,便对他身边站着的这几个鹤鸣堂弟子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不知道跟上去看看啊。”
邱林辞实在想不明白怎么这些人的脑袋都像木头一样,他不安排清楚这些人就只能这么傻呆呆地站着。
本来手臂上的伤口就已经很疼了,一看他们木讷的模样,邱林辞觉得自己的伤口似乎又加重了几分。
“真不明白师尊干嘛要让我带着你们,你们几个除了拖后腿之外,还能干些什么……”
邱林辞嘟囔着上楼,连伤口也顾不得处理,只能草草解下腕上的缠带把伤口缠起来,总算是止住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