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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真的很认真在作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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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青菏凝眸,认真道:“可是师尊,为何这酒菜里会有毒呢?”
“你猜猜看。”
路青菏半开玩笑道:“总不可能是想要我死吧。”
祝凉羽抿了一口茶水,颇为赞赏地看他,“知道就好。毒性很强,毒死你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路青菏低头郁郁寡欢,“可是不应该啊。无冤无仇的,谁要这么害我?”
祝凉羽搁杯,“想害你不一定是跟你有过节,也有可能是你挡了他们的道。”
“什么意思?”
祝凉羽轻声提醒他道:“靖州的邪祟。”
“师尊你是说……”路青菏压低了声音,“有人不想让我们查清这件事?”
“你说呢。”
“那也不对啊。我们查我们的,会挡着谁的道?”
“自己想。”
“哦……”
祝凉羽走到窗边,街上车水马龙看着倒是安生。真要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那此事就真的有些麻烦了。
“师尊,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敲门声。
路青菏自觉起身去开门,来人他竟也认得,“原来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来人见到路青菏,笑言道:“我刚才就觉得看着有些熟悉,原来真是路公子。在下斗胆,不知进门与公子一叙?”
见是上官洺,路青菏的戒备也放松不少。
修真界各大门派中与他年岁相仿的人不少,在这其中,上官洺倒也算得上个君子。
路青菏给他让了让,“请进吧。”
“多谢。”
上官洺进门看到祝凉羽,揖手躬身,礼数甚是周到。
“祝仙师。”
“上官掌门不必如此客气。”
上官洺温声,“上官洺毕竟还是小辈,这也是应该的礼数。”
祝凉羽道:“的确是像上官御教出来的。”
示意上官洺坐下,祝凉羽又道:“上官掌门来此,恐怕不只是叙旧这么简单吧。”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祝仙师。”上官洺笑了笑,“其实我来是有要事相求。”
“何事?”
“想必祝仙师也已经听说了。那些被剜去了的人心就摆在我父亲的灵堂。最近临风门里已是人心惶惶,再这么下去,恐怕临风门必有祸患,还请祝仙师早些查明此事,上官洺定当感谢仙师。”
“既已接下了,这便是分内之事,上官掌门客气了。”
“如此,多谢了。”
路青菏眨眨眼,心想自从上官洺进来了之后,师尊可是都没怎么理他了。他忿忿不平,心道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应该让他进来的!
但想归想,路青菏还是不敢这么做的。
“叨扰多时,实在是抱歉。二位若有什么需要跟我说便是,临风门一定会倾尽全力协助。”
“那先谢过上官掌门了。”
“门派内事务繁多,我就先回去了。”上官洺起身整理好衣衫,“多有打扰,还望勿怪。”
“青菏,送送上官掌门。”
上官洺摆手,“不必麻烦了……”
路青菏恨不得鼓掌欢呼,但他只是平静道:“没关系的,请吧。”
送走了上官洺,路青菏只觉得身心舒畅。
回来时,祝凉羽问他道:“你对上官洺这个人了解多少。”
临风门前一任掌门上官御膝下无子,便从门中弟子里面挑了三个收为义子,上官洺行二。
按理说长幼有序,上官御一死,也该是上官鸿接替上官御的位子才是。但事实却非如此,这一任临风门的掌门之位却被上官御指给了上官洺。
一时间众说纷纭,甚至流传出了上官洺是上官御亲儿子的说法。
后来上官鸿离开了临风门,此事才渐渐平息下来。
上官洺的为人路青菏是知道的,此人性子温和,谦谦有礼。单就这一点来看,由他来担任掌门之位也并无不妥。
路青菏剥了颗葡萄塞到嘴里,“温文尔雅,仪表堂堂,挺不错的啊。”
“是么?”祝凉羽道:“我看你刚刚似乎对他有敌意。”
路青菏艰难地开口,“哪有,师尊肯定是看错了,我怎么会对他有敌意呢。”
祝凉羽想想也是,兴许真是自己看错了吧。
“但是师尊,你有没有觉得他有点儿怪怪的……”
“怎说?”
路青菏凑到祝凉羽面前,“他刚才看到这些酒菜的时候表情变了,虽然看起来若无其事,但我总觉得他似乎知道些什么。”
祝凉羽点头认同他的说法,“上官洺,的确是有古怪。”
听到祝凉羽也这么认为,路青菏吃了一惊,“可上官洺也没必要啊!”
上官洺要是想杀了路青菏,下毒实属下下策。毕竟是在靖州,上官家的地盘儿,想要他怎么死不行啊。
“毒不是他下的。不过,他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祝凉羽转头看着路青菏,“看来这件事确实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青菏,你怕吗?”
“师尊……”
祝凉羽不置可否道:“怕也很正常,到底还是……”
“师尊。”路青菏打断他的话,一字一句道:“我不怕。”
只要是和师尊在一起,有什么好怕的。
“那倒也是,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徒弟,这点小事都怕的话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路青菏仰头望房梁,心想好不容易这么感人的氛围,又被师尊打破了。师尊还真是,呆板无趣啊……
“怎么了?”
“没……没怎么。就是觉得师尊说的太对了,我绝对不会给师尊丢脸的!”
“光靠嘴上说说是没用的,拿出你的实际行动来给我看。”
半点不留情面,真不愧是祝凉羽的性子。
“是。”
“那师尊我们现在应该干什么啊?”
祝凉羽往门外走,路青菏忙不迭跟上。
“师尊?”
“出去走走。”
“就……走走?”
“不然呢?”
路青菏干笑几声,附和道:“我也觉得应该出去走走。听说靖州城里的姑娘都生得极为貌美,来时我都没仔细看呢。”
“想看姑娘的话就不必再跟我回夜阑轩了。你就留在靖州吧。”
说完,祝凉羽大步走开不再理他,任路青菏在后面道歉也不回头。
路青菏厚着脸皮围着他左转右转,“师尊……我错了嘛……”
祝凉羽无视他。
“我一点儿也不想看姑娘,再好看也没有我师尊生得好看!我发誓,方才都只是开玩笑的。师尊你就原谅我嘛……”
继续无视。
要说这路青菏的脸皮是真的厚,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抱住祝凉羽一只手臂,学着小姑娘撒娇的模样,“师尊……我知道我错了,绝对不会有下次的,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呗。好不好嘛,师尊……”
路青菏尾音拖得极长,听起来居然还有几分娇羞。
“路青菏!!再不放手,你就永远也不用跟着我了。”
路青菏这回偏偏听不进去祝凉羽的话,无比诚恳道:“我知道是我错了,只要师尊原谅我,我马上松手!”
祝凉羽无言以对,半晌才道:“下不为例。”
“好好好,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路青菏松开他,不知道为什么,祝凉羽似乎感觉到一丝失落。
祝凉羽扶额,大概是,错觉吧。
走了一会儿,祝凉羽带着路青菏寻了一处茶摊儿,坐下时听见邻桌几位都在讨论关于靖州妖邪一事。
“我听说啊,昨晚上又死了一个。还是跟前几个人一模一样,心也被挖走吃了……”
又一人道:“可不是嘛,个个儿都死的这么惨,活着的时候八成是没做什么好事儿。这不,遭报应了吧。”
“我怎么听说被挖的心不是被妖邪吃了,而是出现在了上官御的灵堂里……”
“呸呸呸,这你也敢胡说啊!小心让临风门的人听见了,捉你去割了舌头。”
“割舌头?诶诶诶,我听说上官御死的时候,舌头好像就被人割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假的吧,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上官御有多狠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狠又怎么了,还不是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我看呐,活着再风光又能怎么样?最后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想当初,他上官御可曾将修真界哪个人放在眼里过。狂妄自大,自己招的报应。”
市井街头,流言蜚语,倒是能听出不少东西来。
路青菏拽了拽祝凉羽的衣袖,小声道:“师尊,这些人好像是鹤鸣堂的弟子,你看他们佩的玉……啧啧啧,还真是有钱呐。”
“嗯。”
路青菏感慨道:“什么时候栖凤山派也能这么有钱就好了……”
祝凉羽顺势赏了他头上一个栗子,“整天想些无用的,不去想想怎么练好功夫。”
路青菏捂着头委屈巴巴,“有钱跟练功好又不冲突……”
祝凉羽无语,盯着手里的茶杯,“果真是朽木。”
“师尊……”路青菏瞪大眼,像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祝凉羽被他一惊,正准备反思一下自己刚才是不是话说得太重了些。路青菏忽然又开口道:这种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了,干嘛要说出来?木已成舟,师尊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祝凉羽捏着茶杯一语不发,发觉路青菏还真是逆来顺受。
祝凉羽脸皮厚不过他就不跟他说了,静静听着邻桌的谈话。
“你们说今晚死的又会是谁?”
其中一人耸肩道:“反正不是我就对了,我又不是临风门的人。”
“南闵殷,贺如程,李执,柳成业,嵇州海……曾几何时,这些可都是当年临风门里鼎鼎有名的人物啊……”
“不得不说,还真是有些可惜了……”
路青菏听着,这几个名字他并不陌生,这几人同是临风门的客卿,也是上官御最为信任的人。
几个人接二连三地被剜心,剜下来的心又被放在上官御的灵堂……
他看向祝凉羽,后者付了茶钱便要离去。
祝凉羽回头看了他一眼,“走吧。”
”是。”
在街上走着,路青菏越想越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师尊,你听见他们刚才说的了吗,死的都是临风门的人诶……”
“你有什么看法?”
路青菏分析道:“这妖邪专门挑临风门的人下手,显然是跟临风门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是上官御的仇人,可上官御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故意在他灵堂做诡?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
“还有呢。”
“还有……他们说上官御被人割了舌头。上官御此人位高权重,谁会有能力割了他的舌头?师尊,你说,上官御当真是病逝的吗?我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劲……”
祝凉羽下意识摸了摸他的头,随口夸道:“有进步,最起码不是一无所获。”
祝凉羽没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妥,但在路青菏眼里,师尊眼里噙着笑意,还这么温柔地夸他……
路青菏脸红了,赶紧把头转向另一边。
“师……师尊……你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
“嗯……也对。”祝凉羽想了想,一个板栗敲在了路青菏头上,“那还是不要夸了,免得你骄傲!”
路青菏懵了,他这算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
活该!
路青菏委婉道:“师尊,其实你也不用太在意我的话,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祝凉羽道:“随口一说?你怎么知道为师会不会当真。”
路青菏语噎,怔怔地看着祝凉羽。
“师尊……”
“嗯?”
“疼……”
祝凉羽收手,略带歉意地柔声道:“也是,刚才下手确实是太重了,下次为师一定轻点。”
“……”
“走了半天也累了,回去吧……”
“好。”
回了客栈,路青菏舒舒服服地往床上一躺,一脸满足,却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只有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