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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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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手头事了,三人现身北溟宫。鲲鹏望向三人的眼神夹了丝诧异,似乎没想到几人居然敢如此高调现身在九重天上。
三人进了北溟宫,自行坐定了,云山微拂袖,冷清清的看一眼鲲鹏,道:“军师,近来安好?”
“自然。”鲲鹏应。明明并不惧怕云山,面上亦是风平浪静,但不知为何,云山口中“军师”一出,鲲鹏后脊梁便不自觉地僵硬起来。
“那军师必当知晓,我等今日是为何而来吧。”云山不疾不徐道,自有一股上位者风范,仿若如今还是上古天庭,他亦还是那位万族拜服的上古妖皇。
鲲鹏兀自沉默,半响才道:“若是为河图、洛书二宝,妖皇心知肚明我不过只是中间的一颗棋子。”
闻言,云山几乎笑出声来:“好一个棋子!你倒是会避重就轻。偷我至宝,又临阵倒戈,致使多少妖族族人陨落,我侥幸重生,你以为我是来听你如何将自己伪装成逼不得已的受害者么?”
“你以为妖巫之争后,便是赢了,妖族气运还能再回往日之巅峰,呵!不可能的。所以不如弃了。你看,如今六界大定,这样的结局不好么?”
云照冷道:“妖族气运如何由天道定,本尊都不敢轻下断言,你倒能看得透彻?圣人教你的便是如此?哼!我倒是同情起老祖了,看看都收了些什么玩意儿,本事不大,倒还真把自己当天道了。”
云山抬眸扫一眼憋笑的陆压,陆压接收到云山眼神立时敛下了笑意,恢复成不动声色的状态。
鲲鹏唇角微动,似想说什么,但最终并未成言。云山不疾不徐道:“军师,妖族的气运何时轮到你来置喙。而且今日我来,只有一个目的,便是杀了你,你可还有遗言?”
云山语气淡然,仿佛是在与人谈论今日天气如何,可语气里的杀意和决心,却让鲲鹏心底腾起一丝凉意来,鲲鹏瞟一眼三人,又扫一眼宫殿之外,犹自辩道:“不知妖皇要杀我,依据何在?便只是妖巫大战之时我为自保迫不得已偷你至宝一事么?大战非是因我而起,我此举不过小人些,倒与了你们这些正道人士把柄。”
“正道人士?”云山几乎嗤笑出声来:“我与东皇二人曾执掌九重天一万多余年,你何时听过我等以正道人士自居?还有。”云山往前踏出一步,袖下右手一翻,屠巫在手,剑锋嗡咛,似是对再次回到主人手上抱有极大的满足感。云山眼神清冷“你是在等着哪位来救么?元始?或是准提?”
鲲鹏犹自强硬道:“自然不是。凭你,我还不必借他人之手。”说着,抽出鲲鹏剑来,剑身红光大盛,隐有一种嗜血的狂热。
“甚好。”云山答,二人之战一触即发。
“等等。”一旁陆压大声喝止“帝师伯,先让我来,我有一笔血帐要与他算,你先将他打死了我还如何与他算账。”
一旁袖手旁观的云照闻言笑出声来,云山略一点头,直接收了剑道:“也好。”那收剑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早有预料。
几人漫不经心的态度瞬间激怒了鲲鹏,满脸的煞气,仿若回到了当初因为抢夺紫气将红云道长赶尽杀绝之际;鲲鹏望向陆压,语带不屑道:“东君,想当初你父皇都只能略胜我一筹,本座倒要看看如今你要怎么个不知天高地厚法。”
陆压低眉敛目仿若未闻,抽出剑来置于面门前,左手食指与中指夹着剑锋,顺势扫过,声线格外沉重:“鲲鹏,受死!”死字音未落,已然一剑划出,鲲鹏原本修为就高于他,抬手以鲲鹏剑挡下攻势,弹指间,二人已然交手数十招。
云照斜倚在门边,望向打斗的二人,道:“阿俊,鲲鹏这千年来修为似又有提升,东君虽也不弱,但只怕还应付不了,你不打算出手?”
一旁云山风清云淡道:“东君原本兄弟十人,一直在汤谷潜心修炼,不曾越矩半分;我与太一执掌九重天风头盖过圣人,早就为圣人所不容;鲲鹏此人野心极大,对于圣人抛出的橄榄枝自然极力攀附,他那时对付不了我与太一二人,于是以计将东君兄弟骗出汤谷,从而闯下滔天大祸,后又联合十二祖巫之一的后羿将其兄弟十人赶尽杀绝,东君侥幸逃脱,后设计将后羿斩杀。你说,这笔血仇我该不该插手?”
“此事暗地里居然还有这一弯绕,难怪陆压心心念念要跟鲲鹏算账,罢了,等他先出出气罢,免得憋坏了。”
“嗯。”云山应着,眼睛却没有离开过打斗的二人,两人交手已不知几百招了,陆压看似应对自如,但云山知道他其实已然落了下风。云山大喝一声“东君”,那厢陆压心领神会,挡下鲲鹏一记杀招后迅速后退百米,一拂袖,便见四柄长剑凌空悬于陆压之上。陆压划破手掌以血为引,凭空画符,沉声喝道:“离宫,天;震方,地;坎池,人;幻仙,合;阵起!”
音落,一掌推出,四柄长剑以三下一上之势,肉眼不可见之速挡下鲲鹏攻势并将其困于剑阵之中。
一入剑阵,鲲鹏便发觉剑阵内与外界断了联系,阵内杀气腾腾,四周乃至上空杀机不断。鲲鹏冷嘲一声,沉下心来应对。
不知过了多久,鲲鹏几乎有些气急败坏,这四方杀机绵绵不绝,丝毫没有停顿之意,反而杀机愈盛,自己虽尚可应付,但毕竟法力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时间长了,只怕会力竭而亡。看来,须得毁了一方剑身才可破了此阵,思及此,鲲鹏以剑为盾,暂时挡住四方攻击,一拂袖,便见三条动物脊椎骨出现在脚下,鲲鹏破指滴血,以精血唤出上古三兽神魂并喂以丹药拟作分身,三兽虽无实体,战力却不输生前,鲲鹏此时这才算能稍微缓口气来。
观战的云山与云照二人立时感应到剑阵内三兽的嘶鸣,云山拧眉道:“不妙!鲲鹏有那上古三兽神魂助力,剑阵怕支撑不了太久,如今亦不可中途更换阵眼,恐鲲鹏要破阵了。东君,你退下,我来会他。”
哪知话未落音,便见陆压以元神之力加固剑阵,阵内鲲鹏原本已有些头绪,却忽然发现剑阵有变,并且杀招更胜。那三兽神魂双目赤红,随着剑阵的杀招迭起而狂怒,从而杀性更胜,几乎已无招数可言。
云山望向云照,二人相视点头,云山转而抬掌迎上,原本想助陆压一臂之力,哪知陆压过于急躁,原是打算以元神之力控制剑阵绞杀鲲鹏,不曾想却被阵内暴怒的三兽神魂搅乱的阵脚,反便宜了鲲鹏,趁机破阵而出,于是云山这一掌便拍向了三兽神魂。
阵破,陆压被剑阵反噬元神,口吐鲜血坠向地面,云照眼疾手快接住了昏迷的陆压,喂下丹药并封住其心脉,尔后找了块干净地儿让他躺着。
那边刚破阵而出的鲲鹏亦被剑阵反噬重伤,以鲲鹏剑杵地稳住身形,服下一把丹药,扫一眼各人,不屑道:“怎么,你们打算趁人之危?”
云照看一眼与三兽神魂缠斗的云山,嗤笑道:“先前便与你说过,我们并非正道人士,自然也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趁人之危不是很正常么。所以,你的命,妖皇要定了。你也不用拖延着等元始或是准提了,是他们如今的身份重要还是你这颗棋子重要,你心里应该清楚。”紧接着,飞身向云山道:“阿俊,鲲鹏交给你了,这三个小玩意儿让我玩玩,光看着你们打太无聊了。”
“好。”云山应着,反手挽了个剑花,一剑毫不犹豫的刺向鲲鹏,丝毫不见停顿。鲲鹏躲了开来,似不解道:“妖皇为何一定要我的命?”
云山又一剑划出,冷道:“你自己做的事如今倒反过来问我?”云山招招均是杀招,但鲲鹏却不知为何只是躲闪并不迎战,一时身上又添无数伤口,看起来格外狼狈不堪。嘴上却未闲着:“我做什么了?”
“你做什么了!计杀东皇九子是不是你?背叛盟友是不是你?给我下乾坤噬元散,致使我十世轮回的是不是你?想以十三条巨龙让圣神破杀戒再被大道禁制的又是不是你?还有许多,我不屑说。便是这每一条便足以让我杀你一次。”云山索性停了下来,剑尖指地,一边细数鲲鹏罪状,一边留心观察鲲鹏使诈,对面鲲鹏却忽而笑得邪气:“那便来吧,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说着,剑身一翻,剑气冲天,浑身气场立变,也看不出受伤的样子,与刚才那个只知闪躲的狼狈模样相比仿若换了一人。云山双眼微眯,嘴角挂起一抹凉凉笑意:“原来如此。”语罢,提剑而上。
云照扫一眼鲲鹏,望向被自己耍的团团转的三兽神魂,嗤道:“你们看看那只大鸟,明明早就修出人身了,非要拿自己当畜生,连丹药也要跟你们这些畜生抢着吃。”
云山这一战打得格外艰难,原本也并未高出鲲鹏多少,如今鲲鹏是以命相搏,云山虽也尽了全力,但总归还有人在等着,还有事未尽了,最后拼着被鲲鹏刺一剑的同时,将其斩杀,终是灰飞烟灭。
看着低头轻柔为自己疗伤的云照,云山笑了,这笑里有讨好,也有释然,还有化不开的柔情。
云照抬头,刚好将云山脸上的笑容尽收眼底,忍不住凑上前去,在他唇上轻轻印上一吻,尔后站起身,朝他伸出手来:“走吧。”语带宠溺。
“好。”云山伸手覆上云照手心,扣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