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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一个永久的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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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街的建设如火如荼的,原本生活在这里的人,亲眼看着它从一个襁褓中的孩子慢慢的生长,慢慢的焕然一新。改变的力量足以让更多的人意识到时间的那种魔力。自从苏小栀去看完虞果儿以后,每天就好像度日如年。心中的牵挂就像寒冬般令人生畏,蓝图描绘了未来的规划,很多人都在茶余饭饱后猜想西街未来的模样,古老的西街存活在通城心里的温暖如午后的阳光,听说西街拆掉的那天,通城电视台还进行全程的报道,满目疮痍的画面让电视机前面很多人都流下了泪水。
工程的进度很缓慢,夏云蓝所负责的工程进度一直在停滞,老裴看到他明天上班都是醉醺醺的样子,三令五申后只好给予假期。这样陆繁的工作量陡然间变得很重,方方面面的调和有的时候都在一瞬间变成事故现场,星期三老裴临时决定派陆繁去南城出差,那里的材料交涉存在很大的问题,对于这个安排本来陆繁是应该拒绝的,但是因为老裴最近因为夏云蓝的缺席而焦头烂额,所以脑门一热就答应了。
陆繁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请苏小栀帮忙,但是他也许也找不到其他的人了。
工程脚手架安排会刚结束,很多人都像一阵风似的飞出了会议室。
陆繁拉过苏小栀坐下来说:“苏小栀,我最近可能要去南城去监督施工,你也知道夏云蓝一直都没有来上班,所以我请你帮忙照顾一下我的妈妈。”
苏小栀恢复心情,诧异的看着他问:“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和你妈妈住的。”
“我妈妈现在的状况和糟糕,但你放心,她只是会安静的说话,不会有大的麻烦,我知道你最近已经焦头烂额,但是我们家的亲戚都不在通城了,我只能麻烦你。”陆繁说
苏小栀笑着看着他的脸,“这不是麻烦,你这样嘱咐拜托我,我觉得很开心,陆繁,你放心吧,阿姨就交给我照顾了,不要这样一本正经的,我们之间不需要这样。“
陆繁拉着她的手,舒心的笑了,这一次的笑容里都是幸福。
苏小栀对于陆繁的嘱托应该说是诚惶诚恐的,你本来是对那个人抱以怕失去又怕触不到的境地,进退两难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具有鲜明的挑战了,苏小栀甚至怀疑这是对他也是对自己莫大的尝试,关于重新获取爱情的一个尝试。
但是命运就是命运,基督山伯爵深感命运不公,觉得所有称之为上帝安排了一切的哲理都是放屁,哭丧着自己本来就因为没有见过阳光而黯淡的面庞,他指着墙上的字说:“它们已经褪色了,就像上帝在我心里褪色掉一样,或许,原本就没有上帝。”
那天苏小栀早早的就下班了,周五的下班人群是风光又疯狂的,拥挤的地下车库不时地有车辆陆续开出轨道,入口处的警示牌孤独的观摩着不同颜色的车辆,
苏小栀下车走上电梯,拿钥匙开门时才发现自己在做这些的时候一路坦荡荡,开门的一瞬间苏小栀吓的尖叫了起来,门内站着陆繁的妈妈,像巨型的大头海报诡异的看着自己,她一本正经的看着苏小栀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你听不清楚她在说的什么,苏小栀放下包走到陆妈妈的身边小声的说:“陆阿姨,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苏小栀,以前我们见过面的,或许你已经不记得我了,陆繁他去出差了,这两天我来照顾你,来我们进房间去,好吗?”边说边扶着她去里面的房间。
陆繁的母亲自从他爸爸死后就一直忧郁并逐渐的变成精神有病,这么多年苏小栀一直以为她已经死去,更没有想到她现在病的那么的严重,心就在那一秒又开始揪的紧紧的,如果知道的更多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罪孽深重,人生就是这样,在自己因为一件事而深深自责并决定改过自新时,才发现一切都是言之过早,因为这件事而延续的更多的灾难总是连载更新的。
对于一个永久的罪人,能够摆脱更不是暂时的。
屋子里面一直都有种柠檬平稳的气味,苏小栀静悄悄的走进陆繁的房间,干净的白色晃动着整个房间,里面书架上堆满了书籍,其中苏小栀看到了很多高中时候自己送给他的书,那些都是从虞笙叔叔那里偷来的,因为很黄很破所以在一群新书里显得有点冲撞,但是立体看起来很醒目,有的书年代很久却依然是必不可少的,过去曾经有过这那样的年代里,书籍伴着我们度过很多难以消磨的光阴。
窗帘开始慢慢的飘动,晚风开始徐徐的吹动,天色静悄悄的变得黯淡,白天人们把岁月嵌入无数的想象,晚上在尽情的完善那些梦,等到第二天一早就又恢复曾经的懵懂。苏小栀看着逐渐变黑的天色,才想起待会陆妈妈醒来肯定是要吃点东西的,她一想就转身去准备,一不小心碰倒了身后的八角桌,一个黑色的小箱子掉到了地板上,里面的东西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一个大大的墨镜清楚的进入苏小栀的眼睛里,她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屋里的灯光静悄悄的明亮着,苏小栀在黑色的墨镜里看到了自己傻笑的眼睛,有股叫做记忆的情愫在脑子里跳舞,喜欢上陆繁就在那个时候吧。
高中的时候陆繁的抽屉总是放着这个很大很酷的黑色墨镜,一次偶然看见陆繁的戴着,那个时候苏小栀就喜欢上他了,或许是因为黑超,也或许是因为戴着墨镜的成熟男人王家卫。还有酷似他嘴边邪邪的微笑,看过一篇报道说王家卫的黑超是他的第二任妻子送的礼物,那么多年自己导演出席活动一直都带着,苏小栀那个时候就老喜欢那个酷毙了的王家卫,曾经自己喜欢陆繁的理由很大就是因为他拥有一样的墨镜,一样痞子样的笑容。
很久之前,苏小栀会问:“为什么你要把墨镜藏起来,你可以带上啊,不犯法,你带上的话,一定很好看,你看人家王家卫,多么的个性霸气啊。”
陆繁取笑:“一个男人的气质不是因为一个墨镜而有所提高的,就像一个女孩子,也不会因为一个发型和衣服而改变,骨子里透出来的才霸气。”
苏小栀开怀大笑着说:“你说的很有道理,那我问你,为什么我看王家卫平时的样子没有觉得哪里有型,但是只要是他一带上墨镜,我就犯花痴呢?”
“纯属你个人原因,也有这个可能,其实你爱山的是那个墨镜,不是带墨镜的那个人。”
“拉到吧,我爱上墨镜,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我爱它干嘛。”
沉静在过去的人总有一种免疫功能,那就是对于现在的那个人的记忆,一大部分是定格在当初。过于繁多的变化可以接受,但不会一味的吸收。
“原来我喜欢的墨镜和王家卫,我喜欢的陆繁,一直都在。”
想的太多以至于走进厨房的时候才发现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个孤独的鸡蛋在夏天这个热死人的季节里过冬,下层的冰箱里有很多的熟料包装袋,里面也是什么都没有,最上面的一层薄膜上像石砌般装饰了厚厚的冰花,上层冰箱的节能灯光任劳任怨的开启关闭,苏小栀无奈的关上冰箱门走出去,在陆妈妈的房间门口停下来看到她还在熟睡,她拿起包便出门准备去小区的超市买点面和菜。
下楼的时候看到微茫的月光居然有点不适应,原来竟这样晚了。
走在陌生的小区里,在通城这个自己长大的地方居然感觉有点陌生。小区广场中间有一个巨型红色灯笼,可能是先前商家做活动时留下来的吉祥物。红艳艳的表面在灯光的映照下越加耀眼的红,以前看过一篇文章,说红色有时候会变成猜疑,猜疑的次数多了任何人都不会相信童话。
童话就是有这些五彩斑斓所构筑而成的。
当超级玛丽成功的跨过路途上的屏障,安全的躲过艰险的机关暗道,那我们所期盼的离自己的童话就很近了。
拎着很多菜进家门的时候,陆妈妈已经醒来并安静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苏小栀抱歉的对她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还没有给你做饭,你大概是饿醒了吧,我这就给你做饭。”
陆妈妈忽然间笑容可掬的回答:“好好好!”
厨房传来洗菜的声音。
瓷碗里的面条光亮而透明,半熟的鸡蛋在面条上形成一个固定的阵营。柔和的白炽灯光娴静的照着这间屋子,陆妈妈可能是饿坏了,像个孩子似的吞咽着细细的面条。苏小栀感觉到有股熟悉的温暖随着面条的热度进入心里,就这样一直反复在心里。
都说精灵是掉入人间的天使,那你就怎么肯定蚂蚁犀牛不是天使呢?
缓慢移动的蜗牛也是无意闯入人间的天使,你可以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