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在青春上的伤》古刹伽蓝

3、寒夜故事（下）

　　我听过很多版本的风流韵事，关于他和那一群体育生的私生活，无非是一群渣男，靠着自己的外表骗了很多的纯情女孩子。说多了，便也无趣了。女生们一边骂着他们，还要一边说谁谁长得帅气，谁谁很暖。看吧，谁都喜欢玩双标，关键是得有资本被双标。

　　那群体育生是住校的。有次大家在上课，学校里后勤部门和德育处一起检查男女寝室，在那群体育生的寝室里，搜出了一些不雅的东西，结果他也被牵扯进来，说是大家一起买的那些东西。这件事本想压下来，但是正值风口浪尖，不能包庇，于是学校里给予他们警告处分。

　　他心里不舒服，觉得那些体育生不该把他抖落出来，那些体育生有口无心，认为既然是大家一起“作案”，就应该共同担当。他们因为这件事有了分歧，他私下告诉我那群体育生多么乱多么渣，那些体育生私下告诉我他是什么样的人，让我最好离他远一些。我两边都不讨巧，索性很少来往，加上学习比较忙，体育课打球也很少了。

　　在那次后的篮球赛上，他因为和对方队员发生口角，相互撕扯了几下，被及时制止，虽然没有打起来，他是憋了一肚子火的。我好心去买了水给他，可他直接扔到一边，嘴里不干不净骂着。我心里酸楚，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他就拿我出气，骂我像个娘们，只会哭哭唧唧之类的。刚好那些体育生也在一边，明里暗里嘲讽他，用到别人的时候屁颠乐呵，用不到别人一脚踹开。他更生气了，推了我一把，甩手走人。体育生把我扶起来，叫我别跟他一般见识，是发了疯才这样的。

　　那天，我觉得心底有个东西碎了。那些体育生的话，一句句砸在心上。他们说，他在他们面前常说我的怪癖，不下水游泳啦，吃完东西漱口擦嘴啦，吃东西慢条斯理啦等等，说我像个女人，要真是个女人该多好，但也可以玩玩试试。体育生为我说话，人家不是随便的人，别造败人家。他说，谁知道呢，娘们唧唧的，估计是假正经。……

　　我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一直以来，是我自作多情往上贴，好在我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也没有逾越的行为。别人不待见，我又何必往上凑。再者了，我也是性子时好时坏的人，惹毛了脾气照样生气发火的。正是因为玩得开，所以才会将就。阳光不明媚，乌云遮满天，要下雨自然会下雨。

　　我写了心里话，在一张又一张的信笺上。我自然不会把这些给他看，是给自己的。算是一种告别，一种无头无脑的终止。本不是一路的人，何必还要一路高歌带笑。下了晚自习后，我把这些信笺都收拾好带走。一个晚自习除了作业外，就一直在写信，写得脑袋昏昏涨涨。

　　第二天一早来，平平淡淡。到了中午，我走到哪里，就看到有人在背后说些什么。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了同桌，同桌也不知道，她帮我去打听。没多久回来告诉我，昨天是不是把什么落下了，大家都在说这个事。我心里一惊，难道昨天自己写的信笺被人看了？我全都收拾好了带走的，不可能。我在桌洞里找了半天，并没有。我的同桌指了指靠墙的桌脚处，我脑袋一片空白，那里立着一张信笺，上面有字，是昨天自己写的，也是昨天不小心掉落的。我昨天不在状态，哪能顾及这么多。

　　班级里每天有早晚打扫卫生的班规，是在同学们来之前和走之后打扫，不至于扬尘吸到鼻子里。昨天打扫卫生的同学定是看到了信笺上的内容，又把信笺放回原处，把上面的内容说给别人听了。才被大家传开来的。就像那次寝室检查，从体育生那里搜出来不雅的东西，被传了好久。体育生们大大咧咧，还和那些人讨论这些，看样子不在乎，心里生闷气。

　　可昨天打扫卫生的有八个人，是谁看到的，是谁说的，又是谁传出去的，我不敢问。那张信笺上，大意写的是我似乎喜欢上了一个男孩，或许只是好感，或许是一种莫名的暗恋。我认为大家说说也就罢了，毕竟没有指名道姓，毕竟说的不露骨只是朦胧，哪知道事情并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大家只会相信自己听到的，自己加工的，自己臆想的，并不管你是真是假。从体育生那件事中，就已经这般了。

　　我去上厕所时，别的班级同学看我的眼神也不一样了。接下来，那些曾经和我能玩得来的男同学有意疏远我，仿佛我是瘟神，只要和我沾边，就会染上“瘟疫”。那些篮球队的更是把之前和我正常的互动放大放开了说，我不敢相信那些人的品性怎么如此恶劣，不帮我反而还要造谣。然而，压垮我的，正是他，他避之不及似的，我在曾经的路上等了他很多次，都没有见到他的身影。我只想把话说清楚，可惜没有机会。

　　体育生们晚自习后等到我，跟我说别怕，他们已经和篮球队的那些人说了，往后别乱说话。我感谢他们的帮助，没想到，到头来，是他们还在乎平时的兄弟情分。大家互道珍重，各自暂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