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八章 ...
-
今天是寒假的第一天。
中午，我在那条熟悉的道路上游荡着，寻找美食。
说是这么说，其实道路两旁都是我早已看腻了的面孔的。
这是一条美食街，还分有…几层。是个外地来的游客也常来的地方，时不时还能见到几个人用外语热烈地交谈。
要是问我怎么去哪个地方，我可以说得清清楚楚，可问“我现在在几层”的话，就连我也会犯迷糊。
我的方向感一直不差，可我不清楚地图软件是以哪个地方作为参考系标注的“几层”。
嗯，去商场里面吧。
这里有两处商场，一处特别贵，但是已经拆掉了；一处很贵，还没被拆。
也没有预定拆除的计划。
商场里面也是熟悉的老朋友了，不过我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
这不是王乾绯吗？！
算了，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正当我这么想时，我仔细地看了看她的穿着，一条雪白的裙子…
“那个，王乾绯！王乾绯！”我匆匆忙忙地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喊她的名字，顾不上自己的行为在别人眼里是否失态。
“嘟啦啦啦，噜啦啦啦，嘟啦啦啦…哎咦！小…小玴？怎么啦，你也要去吃好吃的吗？一起吧一起吧！”她的双马尾也愉快又散漫地晃动。
“王乾绯啊…不介意的话，你能和我一起走一走吗？”
“诶？”她微吸一口气，棕红色的眼睛睁大，迟疑地看着我，“你再说一遍？好奇怪，我听错了吧…”
“不介意的话！”我恶狠狠地说着，以掩饰我的窘迫和急切，“你能和我一起，走一走吗！”
“啊啊啊好，好的！”她说完这句，抿了下嘴，咽下一口口水，然后寸步不离地紧跟着我。
“还有呢！我的外套，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我继续表演着，今天真是，辛苦了我啊。
“啊？嗯，我，我知道了。”她一反常态地乖巧，但我没时间去怀疑这幅表现的真实性了。
“当然了，我也不会让你一个女孩子用手帮我拿。是吧？”我的语速明显加快了，连我自己也察觉到。
“诶？嗯。是！”
“就请你，帮我系在你的腰上吧。”
听了我的话，她笨手笨脚地系着。
你平时不是经常把秋季校服外套这么系吗？！不要在关键时刻变得这么不灵巧啊！
“算了，我来！”我一把夺过，然后在她的腰上系了个漂亮的结。
王乾绯呆呆地看着我，脸色上飞过一抹红晕。
别误会了啊！你马上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干了好吗，我才不是…
“啊，王乾绯，你想上厕所吗？”我往卫生间的方向走着，她无知无觉地跟随。
“…我，不想？”
我从包里拿出一瓶未开口的矿泉水，那本来是我备用的，虽然平时饮水较少从来没用上过不过这可不就发挥作用了吗！
我抬起她的下巴，给她灌了几口水。当然，我并没有那么粗鲁，我还是注意着角度让她不容易呛出来。
“你想上厕所吗？”我继续往卫生间的方向前行，加快脚步，她被灌得难受到流出几滴泪水，红着眼睛皱着眉跟着我，我回头冷漠地看着她这幅楚楚动人的表情。
“不，想？”
“你想上厕所吗？”
“我想行了吧！哼，真讨厌，干嘛逼着人家去上厕所啊。奇怪的小玴…”她面色绯红地走进了洗手间。
你马上就要明白我的用意了，愚蠢的王乾绯啊。
同时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轻巧地冲进商场里的超市。
王乾绯这个笨蛋怎么来生理期了也不知道害得我这种完全不懂怎么办的男孩子要帮她掩饰啊！
这么说，她应该是第一次来…叫什么来着，“来大姨妈”？
我迷失在五颜六色的卫生巾之中，不知道买哪个品牌什么型号的，只得开口询问他人。我看向了一旁瞪大眼睛看着我的一对情侣。
问题来了，我该问男方还是女方呢？
问男方他应该也跟我一样不太清楚，问女方又过于冒犯不太合适…
再这样下去来不及实施我的计划！
“抱歉打扰二位的甜蜜时光，请问能推荐一下合适的卫生巾品牌和型号吗？我有一位女同学第一次来生理期我得帮她买，我绝不是什么可疑人士。”
时间停滞了片刻，他们哈哈大笑。
“哎呀是这样啊，你是她的闺蜜吧，声音好低啊真是吓了我一跳。你刚刚喘着气进来走到这里看起来真是…啊，我比较推荐这个牌子，初潮量应该不多所以这款吧。”他的女朋友出声了，“话说你也没来过嘛？”
“对不起，我不是女孩子，是男的…”我解释。
我的脸一定很烫。
“啊！那你…”她转向了一旁的男朋友：“你看人家男朋友多好！敢一个人来这里帮女朋友买姨妈巾还问什么样的好，你看你非要我跟你一起来还…”
在她数落她男朋友的声音之中，我很没礼貌地跑开了并且结账，冲刺到卫生间的门口，我又迷茫了。
我是个男的。
王乾绯在女厕所。
我进不去吧。
我进不去。
既然如此…！
“您好，能帮我给我的女同学递一下卫生巾吗？非常抱歉麻烦您了，她叫王乾绯。”我拜托了一位刚从里面出来的女性。
“诶？！好，好的。”
我在门外不安地等待着，脑中思绪狂飞。
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裙，本来是开开心心地出来一个人玩的吧。
但那条白裙却被染红了…
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然后在心里暗暗嘲笑她，光是这么想，我的心中都不好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么说的话，什么事都没有才是最轻松的。
这样的想法未免太过消极。
我都见过她的父母，被当成她的，正处于暧昧期的男同学，甚至可能是“女儿偷偷谈的男朋友”了。
就算没有这样，只是一个普通的，或者话都没说过一句的女同学。
我难道就能坐视不管吗。
以前的我一定做得出这样的事，这样残忍的事。
现在，我做不到。
就算让她对我的回忆多上了这令人尴尬的一笔。
我也想要…这么做。
真恶心，我在这里想什么，把自己当成英雄一样的话…我明明只是一个卑劣又肮脏的人。
我想了想，她出来后说不定会骂我无耻吧。
毫无羞耻心。
以前也被人这么骂过。
诶，她出来后…难道就让她穿着脏了的白裙子回家吗？
干脆…
我在卫生间门口等待着，她走了出来。
泪眼朦胧。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灌水的效果应该已经过去了才对。
耗尽想象力胡思乱想了许多也仍未知晓。
“小…小玴！”跟那位路过的女性道完谢的她走了过来。
“小玴，谢谢你。我…”她扭捏着。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好开心？”
开心？为什么会开心呢，明明是遇到了不幸。
我不明白。
不要这么天真啊，容易被奇奇怪怪的人骗的…王乾绯。
“我一直都…小玴！我们，去吃好吃的吧！！！作为对你的谢礼。”她遮遮掩掩地转过了话题，“我看那天中午你吃得很是尽兴嘛，嗯~”
搞得像是我是“吃货”一样…我哪有啊。
算了，本来就是希望她高高兴兴才这么做…说起来还没完呢，我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完毕。
“先别急，我们再一起去逛一家服装店吧。”她愣在原地，我想抓起她的手，又感到不太好，继而转为扯住她腰上，我的秋季校服外套的结。
看着像是我揽住她的腰一样。
但真的不是！谁会对王乾绯这种生物有…那样的想法啊。
我们牵扯着走到一家服装店前。
我按照我记忆中的方位指向一件衣服。
太好了，还是那件，没有更换。
一件血色（就是因为这个颜色我才想到买它的）的礼服连衣裙。
价格贵到没人会愿意买。
但是没关系，今天这个冤大头就由我来当。
“您好，我想要购买这件衣服。”
“这件三千…”
“微信。有S码的吗？要新的。”我打断了服务员的报价。
只能拿出作为储备金的“一点点”来给这个笨蛋买衣服了。
我迅速操纵手机显示出付款码。
别了，我的钱啊！
“小玴想女装吗？”
“想什么，我女装过了…”
“啊？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告诉我嘛告诉我嘛~”
“你还记得，孙晓月同学画的那张Disorder吗？那就是以我的女装为参考…时间在实践考试后，地点是我们学校的一间空教室。”
王乾绯愣了愣，大笑出声：“月月真会搞啊！居然不叫上我，想要独占小玴吗？才不会让给你呢…”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那么，你换上这件直接走吧。”
“是给我的吗！那我去试衣间换啦，嗯哼哼哼。”
换完衣服的王乾绯走了出来，扎头绳上依旧连着两个玻璃方块，里面各有一团燃烧的烈焰。
礼服配双马尾，好奇怪，干脆…
“过来。我帮你盘一下头发。”
今天的王乾绯真是格外听话，我用一双巧手很快就帮她盘好了。
我真是了不得！这个美女是谁？谁能把她和王乾绯联想到一块啊。
看着没有偷穿大人衣服那样让人发笑，而是礼服和发型的成熟更好地衬托出了王乾绯的纯真。
她笑得天真无邪。
我看着笑着的她。
真好啊，好像活得一身轻松，没有任何压力一样…
我也想成为这样的人，但我一定成为不了吧。以前好像是这样的人，又好像不是。
总是回忆不起来呢，往事。
为什么要去回忆呢？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