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色柔情（女尊）》月上殇

11、第十一章

　　"吱呀!"一声门响,贼头贼脑的老四一脚轻步迈进门里,一双猥琐的小眼睛不忘回头四处一阵扫视.而后进屋把房门严严实实地关上并小心地插上门闩.她边猫着腰边半捂着嘴.

　　"铭小姐!铭小...!"正在老四朝内室出口观望细声呼叫时,突然感觉谁重重拍了自己肩膀一下.惊慌失措的她吓得紧皱着一张老脸双脚不自觉地跳了起来,当看到来人后才扯着满脸的褶子皮着脸笑道:"铭小姐真是高人啊!来了竟也不出一丁点儿声响,把我老四的魂都吓飞了!"

　　"吩咐你的事你到底都做好了没有?老娘不能再等了,再等那个野种就要认祖归宗了!我看我爹跟我祖父也指望不上了!畏首畏尾的,成不了大事!哼!关键时刻还不是要靠老娘来出头.到时等老娘出了头当了家主,看他们还敢点着老娘骂老娘不争气!"阔步走至座位上坐下翘着二郎腿,一手放在红木桌上敲着食指瞪着下面的来人.至得知左致远要将左家家主之位要传给那个野种后的整天里,左铭怒不可遏,左思右想怎么先除掉这个心腹大患.如果等那老太婆给那个贱人找好了人家,左堇然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又得到君主亲自下旨的仪式.那家宴上假惺惺的左钰装好人的一番话自然能使她留有一条退路,在左家尚且有一席容身之地,可自己到时候怕就只有落得个被扫地出门的份了.

　　"嘿嘿!老四办事您就请儿好吧!绝对牢靠.刚才那贱人亲自下厨给他那小野种做饭,中间我已经让人把他给支走了一会.老四我就找了个心腹进去...嘿嘿!这事就成了!"边努着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右手做了个倒水的动作,面脸的奸笑看着左铭等着她的反映.

　　"很好!对了!那个心腹你是怎么处置的?还有,那东西你保证能让她死吗?别到时候人弄个半死,再让人查到老娘头上,老娘一定要你好看!"狠厉地看着一旁站的老四,紧张地问道.

　　"铭小姐您就放宽心吧!老四已经给了那人一笔钱让他远走高飞了.天王老子也别想找的到他.再说,传说中的'七日噬心'岂是浪得虚名的?至今口下绝无生还.那东西无色无味,食用者只要入口即开始蔓延至全身血液,等到第七天毒血直涌五脏后就会凝固,身体如同被撕裂般痛不欲生.最后七窍流血变成一具僵尸而死."

　　钰小姐千方百计搞到手的好东西怎会有假货?心中奸笑的老四低着头顿了顿而后又接着开口道:"所以,铭小姐您就安心等着老四的好消息吧!在这里,老四先给左家未来的家主叩头了!只求事成之后铭小姐发达了别忘了小人赏小人口饭吃就好!"

　　只怕到时候你就不知道在哪旮沓待着呢!心怀叵测的老四边磕头边脑子里打个自己的小算盘.抬头看着那一脸得意表情的左铭坐在那里眯着眼睛想入非非,估计做着美梦呢!

　　真是妄做白日梦!哼哼!有钰儿小姐这个螳螂在后面,你们就暗中对着老天爷祈祷留个全尸吧!

　　左霓裳边把几碟小菜端进自己的房间放在桌上摆好,边遣了仆人唤女儿来吃(这里只有特定的家庭聚餐或家主嘱咐了要同席才是一起吃,一般情况下都是各房在各房里吃).而后他木木地坐在桌子旁边,垂着眼帘盯着手指尖发呆.如果母亲把他嫁出左府后定然会留住然儿,以后说不定女儿就再也吃不到自己做的饭菜了.

　　又在发呆!走进屋的左堇然看着今天频频神游虚外的爹爹,疑窦丛生.

　　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回神的左霓裳慌着抬头,看着女儿一副探视的目光看自己.他知道今天自己表现的太不正常了,不能再让她怀疑.于是他强伪装的像平常一样微笑着站起来给女儿碗筷催促着她快吃.实在没有胃口的他借口吃过了,只给她准备了一些.

　　左堇然见他那颇不自然的笑不禁疑惑万分.不是他直接告诉你的,只怕问也白问!估计等他那白痴脑袋撞了南墙实在没主意了就会找自己央着解决了!于是,她也没多问,便拿起碗筷自己吃了起来.

　　蒙胧的半轮弯月如同抚着纱一般晕着淡淡的华光且映白了头顶的一片云团,光秃秃的树杈倒影在宽旷的庭院里形成处处似鬼魅样张牙舞爪的阴暗景致.

　　夜凉如水,风薄如雾.不远的天边曼延着几重厚厚的云层,翻滚着波涌而来.明天,似乎不是一个太好的天气!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摇椅,同样的两人.却是...不同样的同一轮月亮.

　　晃着的摇椅在静谧封闭的庭院里回荡着"吱呀吱呀!"的轻微声响.

　　半躺着的左堇然从腰间摸索着拿出了一条轻盈的纱巾递给左霓裳.

　　"闻言玄清国最盛产的便是以一种名为'月笼纱'的天蚕丝,它以有着挽月之姿而得其名.色若烟霞,盈有暗香,堪比薄冰.然儿在街上偶尔碰到的,就买来送给爹爹,爹爹看看颜色会不会喜欢!"她双眼询视着一旁的人.

　　轻似蝉翼,淡淡的蓝就好像是天空中最薄最浅的一部分.确实是深得左霓裳欢心的.

　　"我很喜欢!"开心的他捏着纱巾的一角扬起手臂举起来,随着忽强忽弱的秋风飘荡着.另一角不时地撩着左堇然的额.

　　透过左堇然的角度,她的视线便是纱半掩着面的左霓裳.她欣然,果然很适合他!

　　"天凉了!回去休息吧!"她征求他的意见.

　　"好!"言罢两人起身回房.

　　两人的房间是挨着的,走至门口,左堇然突然拐头.

　　"明天据说是新虞最有名的一年一度的庙会呢!我们一起去走走吧!"

　　"噢!...好!"他低头答应着,推门进屋了.

　　第二天,打开房门,迎面扑来一阵清新的泥土气息,到处是一股湿意.昨夜自回屋后不久,门外就风雨大作起来.呼啸的北风吹得门窗一阵晃荡,发出的声音折腾得左堇然是一夜无眠,在床上翻了一夜的烙饼.不过这雨势说也奇怪,待至天蒙蒙亮的时候,淅沥的小雨又顿时屏起了架势,愣是云开雾散起来.

　　洗漱干净的她敲开爹爹的房门,吃罢早饭就一同开左府出门游玩去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车水马龙.起伏跌宕的吆喝声让人仔细分辨竟然可以发现天南地北的口音都有,扯着嗓子卖力地招揽客人的小贩们用摊位围满了整条街道的两旁.新虞最繁华的庙会在太阳刚在地平线徘徊时就已经早早地拉开了帷幕,此时正是一天中最喧哗,也是人潮最多的时候.

　　前夜的大雨已然把整个街道都冲洗得焕然一新了.生命是如此珍贵!生活是如此美好!不过首先要忽视身后的那两个黏人的跟屁虫才行.

　　和爹爹并排走在前面的左堇然颇为不悦.从出门前吩咐她们自己要和爹爹徒步去,不搭轿子起,那两个人就寸步不离地紧跟着她俩已经走过两条街了.

　　"你们回去吧!我和我爹逛完会自行回去的!"左堇然冷瞥了那两个仆人斥声道.

　　"将军说了,最近京都流寇频频出没,市集一直都不太安生.所以嘱咐我二人一定要贴身誓死保护好三爷和然小姐的."其中一人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眼垂着目的左霓裳而后低头恭敬地作揖回禀左堇然.

　　愤然甩了下袖子的左堇然听了不顾他俩径直拉着爹爹朝前走去.

　　忽然迎面远远地自一旁的布庄大摇大摆地拐过来一个满脸横肉,彪悍雄腰的女人.她边迈着八字步边委身和傍着她胳膊的一个娇艳浓妆的男人嬉笑着答话.

　　"去!滚一边儿去吧!""没长眼啊!"前面有两个壮实的仆人推挡着人潮给她开路.后面还有两个抱了一大堆锦盒拎着绸缎的女人.那几张狗仗人势的脸让旁人看了就厌恶非常但又似乎很是畏惧地自觉让路.

　　看着那女人,左堇然似想起什么好玩的事顿时笑了起来.看得周围的人一阵莫名巡视.她扯着爹爹的手臂骤然驻步,然后拐头朝身后那俩女人望去.

　　"众姐妹儿都叫什么名字?"

　　"小的李福/刘贵."二人异口同声地眯着眼睛答道.

　　"噢!今天儿还真是冤家路宰啊!这样也能碰到,姐妹们看到了么?前面那娘儿们在岐山欠了姑奶奶一屁股的债之后就没影了,没想到原来竟然是跑到这里来风流快活了!到现在本小姐怀里还揣着字据呢!以前欺负我们父女二人人寡也就罢了,现在居然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我们如今可有着将军府撑腰呢!你们俩,谁去上前打个头阵,回头要回了钱分谁五两银子."左堇然气结地痛诉着那前方张扬女人的恶事.

　　"五...五两!"两人一听到有钱赚,顿时鼓起了精神,两眼瞪的如牛铃.这可真是坛子里的乌龟-手到擒来的事啊!毕竟她们一个月的俸银每人才三两,再说如今然小姐手中又有字据.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小人愿为然小姐肝脑涂地,效犬马之劳!"两人互相望了一眼,双目热烈地盯着左堇然.

　　"好!好!不愧是我们自家姐妹!你们先去,记得面目要凶狠一点,拿出我们左府的气势,别让人看了笑话!"左堇然连连道好,笑口大开地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左堇然边咧着笑边朝她们招手示意,而后抚了抚自己衣角.因为谁都没注意,左霓裳已然在她与那两人的谈话间在背后扯了她很久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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