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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血色天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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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将晨曦缓缓放下,抱着他的头痛声哭泣着:“晨曦!”夜宴哭泣呐喊的声音响彻百鸟林。
远处,不放心晨曦身体前来查看的雪尘子呆站在原地,他慢慢的走近二人,雪尘子颤抖着双手探了探晨曦的鼻息,瞬间慌忙撤了手:“最后,他可有留下什么话?”
夜宴摇头:“他说他好想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夜宴六神无主的抱起晨曦的尸体朝着茅屋的方向走去。
雪尘子看着他们的背影,似是下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傍晚时分,雪菨在自己房间醒来,她摸了摸疼痛的头,又看了看乌漆麻黑的四周,摸索着下了床,走到桌旁,拿起桌上的火折子点燃了蜡烛:“百鸟林?我怎么会回到百鸟林?我明明在镇上的客栈里住下了。”雪菨仔细想着前几日的事情,猛然间她回忆起,当日自己在百鸟林外的同福客栈住下后,小二拿了木轮车和她的行李去了客房,她则坐在大厅内吃午饭,店老板亲自招待的她:“这里不对,虽然我不经常住店,但是却从未见过店老板亲自招待客人的。”雪菨仔细检查着自己的身体,没瞧出异样,她起身推门而出准备去找晨曦和夜宴问问清楚,到底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院子里,夜宴用99朵荷花制作的荷花灯摆成了心形,晨曦躺在正中央,夜宴守护在他身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一阵冷风吹来,刚刚推门的雪菨冻得蜷缩了下身体,她瞧见院子内的景象,不禁吓了一跳,她朝着蜡烛方向走了:“这么晚了,你们二人怎么在院子里?”雪菨注意到了躺着纹丝不动的晨曦,一脸狐疑:“晨曦这是怎么了?”
夜宴袖中幻化出夺魄剑,赤目看着雪菨,雪菨更加疑惑:“究竟出了什么事?”
雪尘子自屋中走了过来。
“白日间,晨曦被你用毒针所伤,他已经···”雪尘子哽咽着继续说:“他已经中毒身亡了。”
雪菨不明所以:“我怎会出手伤了晨曦呢?难道我被傀儡符控制了?”
雪尘子点头:“控制你的傀儡符已经被夜宴破除,否则按照傀儡符上所设的印记,毒针所伤之人一死,你也会没命的。”
雪菨这才反应过来,前几日自己入住客栈时被人用傀儡符控制,只是那日的饭菜自己用银簪试过并没有毒。雪菨仔细回忆着当日的情景,推算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喝下的那杯无色无味的茶。
雪尘子安慰夜宴:“事情已出,晨曦虽然已经不在了,但并非雪菨本意,你还是不要迁怒于她了。”
夜宴用灵力将夺魄剑收回至袖内,抬起头看着站着自己面前的雪尘子和雪菨:“我并非迁怒于雪菨,而是痛恨|操控傀儡符的人,晨曦已经不在王室,他们为何要赶尽杀绝。”
“我···”雪菨不知道该如何规劝夜宴,一脸愧疚又尴尬的站在原地。
雪尘子将雪菨送回她的房间,叮嘱她:“你身上的傀儡符才解,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对不起。”
雪尘子知道此刻的雪菨比任何人都要难过,她安慰了雪菨几句便出了门,大约半个时候,雪尘子给她端来一碗荷花茶,说是拿荷花叶子和枸杞、酸枣仁、远志、柏子仁、夜交藤一起烹煮的茶,有利于助眠用的,她看着雪菨喝下才放心的出了门。
雪尘子为院中的夜宴也端来了一碗,夜宴摇头:“我现在什么也吃不下。”
“荷花茶,喝了暖身的。”
夜宴不忍回绝雪尘子的一番好意,接过她递过来的茶碗,将碗中的茶一饮而尽,片刻后,倒地睡下。此刻,房中的雪菨也沉睡过去。
雪尘子蹲下看着儿子的尸体,摸了摸他的脸颊,脑海中浮现的全是母子二人过去欢愉的时光,突然,她举起右手放置自己的心脏处,将藏于心脏处的元灵取出,自晨曦的头顶处灌入。雪尘子元灵离体,身体瞬间瘫软,她看着晨曦,笑着死去。
第二日一早,夜宴醒来时,发现晨曦尸体旁竟然躺着雪尘子,将右手食指放置于晨曦的脑门处,发现已经死去的晨曦似乎有了生的迹象,而失去元灵的雪尘子为了救晨曦已经死去。听到动静的雪菨从屋内出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一时难以接受:“怪不得她昨晚哄着我喝下喝花茶,原来她是要舍弃自己的生命救晨曦。”
“眼下或许只有荞荞能救他了。”
“你放心,这事交给我了,我去找她,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她。”说完,雪菨回了房间匆匆收拾了几件行李便去寻找荞荞。
夜宴抱着已经有了一丝生命迹象的晨曦回了屋子,将他安置好后,将已经死去的雪尘子埋葬在荷花池旁,未免墓碑被人破坏,摘下大榕树的两片叶子,幻化成傀儡人,日夜守护着雪尘子的坟墓。
“吱吱叽叽,吱吱叽叽。”夜宴抬头,只见是自己之前救下的那只松鼠闹闹。闹闹跳跃到夜宴肩膀上,嘴里吱吱叽叽个不停,似乎在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夜宴苦笑着,不知道该如何和一个松鼠解释,这时,大松鼠妈妈站在树上吱吱叽叽,闹闹抬头和妈妈交流片刻,松鼠妈妈也跳跃到了夜宴肩膀上。
夜宴道:“如今百鸟林没人和我说话,你们可愿意陪我?”
大小松鼠冲他点了点头。
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漏在他身上变成了淡淡的不规则图案的轻轻摇曳的光晕,大松鼠抬起自己毛绒绒的尾巴为夜宴遮去大部分阳光,夜宴浅笑,带着它们回了茅草屋。
床榻上,晨曦面色比之前红润了许多,闭目沉睡的样子像极了平时睡着的样子。闹闹蹦上床榻,歪着头看着晨曦,夜宴赶忙将闹闹抱起,小声嘱咐他:“你们不可以打扰他。”
大松鼠吱吱叽叽叫了几声,闹闹跳下床,躲在了妈妈身后,探着身子看着夜宴,像极了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时光荏苒,时间一晃便到了五年后,这五年里,大小松鼠日日夜夜陪着夜宴,夜宴日日夜夜陪着晨曦,晨曦虽然有心跳和脉搏,但是却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
雪尘子去世五年整,夜宴在茅屋后面的草地上采了许多黄色、白色的小花,又取了一些早上在山上采摘的水果,前去拜祭她,这五年来,每年的忌日夜宴都会拿着瓜果和鲜花前来拜祭,晨曦“沉睡”着,他要为晨曦尽孝。远处,闹闹和妈妈看着夜宴的身影,窃窃私语着:都怪幕后的凶手,若是晨曦现在有个健康的体魄,他二人怎会如今这样,晨曦的母妃也不会死。
这五年来,策划一系列惨案的五贤王利用王权集权制“治理”南齐,曾经在府邸就追随他的侍卫、统领此刻都在南齐的各个分郡成了一郡之长。
早朝时分,王上正襟危坐,太监打量着殿中大臣,伏在他身旁轻声说道:“王上,百官已经到齐,是否要宣读谕旨?”
大殿内的百官中面面相觑却不敢窃窃私语,老太监自案桌上拿起王上早已拟好的谕旨,当众宣读:“以为少阳作贰,元良治本,虔奉宗祏,式固邦家。中山王晨华,地居嫡长,丰姿峻嶷;仁孝纯深,业履昭茂,早闻睿哲,幼观《诗》、《礼》;好礼无倦,强学不怠。今承华虚位,率土系心,畴咨文武,咸所推戴。祯祥夙著,睿哲日新,永言少阳,匕鬯是寄。畴咨朝列,卿士协从,是用命尔为皇太子。往钦哉!尔其思王道之艰难,遵圣人之炯戒,勤修六德,勉行三善。无或举非法度,忘恭俭而好骄奢;无或理乖彝伦,远忠良而近邪佞。非履道无以彰名,非任贤无以成德。尔身为善,国家以安;尔身为恶,天下以殆。睦九族而礼庶僚,怀万邦而忧遐裔。兢兢业业,无怠无荒,克念尔祖宗,以宁我宗社,可不慎欤!”老太监宣读完圣旨,将圣旨收了起来。
殿内百官跪地:“恭喜王上,恭喜太子殿下。”
五贤王打量了下殿内的百官:“朕今日累了,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吧。”
殿内百官面面相觑,纷纷拱手表示无事,老太监扯着嗓子喊道:“退朝。”
百官自大殿中出来后,各个心中都有疑问却都不敢先开口,走在最后面的两位官吏瞅了瞅四周无人,小声议论着:“晨华太子生性顽劣,毫无治国之才,怎能担此重任呢?”
“立长立嫡,晨华太子都是首选,况且晨华太子的生母已故,王上一直深感愧疚他们母子,对太子百般疼爱,虽无治国之才,但却有舐犊之情啊。”
“依我看,南齐的运数怕是快要尽了。”
两人唉声叹气的越走越远,终是不见了踪影。
太子晨华宫中,丝竹之声弥漫于大殿之上,只见他坐在大殿的主位之上,左右各坐一名宫女,宫女们着淡绿色的长裙,两侧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天空云图,胸前是宽片白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大殿中央,数十个舞姬正在跳舞,她们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叶尖的圆露,令晨华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抑。
一曲舞罢,晨华连连拍掌:“好,打赏。”
一众舞姬跪地:“谢谢太子爷。”
为首的舞姬起身,缓缓上前,晨华左侧的宫女见状起身,舞姬坐下,她那一双夺魄的眸子看着晨华,突然拿起绢丝半遮面,看的晨华越发的心痒痒,舞姬拎着酒壶倒了一杯酒递给晨华,晨华接过:“今日本太子要跟你喝交杯酒。”说完,他给舞姬也倒了一杯,二人手挽手喝起了交杯酒,喝完酒,晨华哈哈大笑,抱起了坐在自己身旁的舞姬,舞姬娇嗔的笑着,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去了大殿旁的偏殿。
五贤王安排在晨华身旁的眼线侍卫看到眼前的一幕,赶忙去禀告给他,五贤王听着手下绘声绘色的描述着晨华在大殿上所作的事情,气的不禁拍了下案桌,案桌上的茶杯被震出了茶水,惊的一旁的太监哆嗦了下。
太监给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赶忙退下。
老太监为王上新换了一杯茶水,耐心劝说:“王上,太子年幼,再过几年就能辅助王上平天下了。”
“年幼?晨微被册立太子之时比他还小上许多,被先王派去镇守北周、南齐边境数年,数年间边境安稳无战事,晨月五岁可骑马射箭,晨曦三岁可作诗,晨华如今已经二十几岁了,还是这么不让我省心,早朝的时候宣布册立他为太子,你也瞧见了那些大臣的眼神,若不是朕身子还硬朗,怕是这南齐的天下要易主了。”
“王上,您杞人忧天了,只要晨微、晨月、晨曦三兄弟不叛乱,南齐天下稳当的很。”
五贤王皱着眉头:“是啊。”,眼下他最担心也是这三兄弟会威胁到自己儿子的境地了。
晨曦在昏睡了五年后,终于醒来了。
夜宴拜祭完雪尘子回来后,径直去了厨房忙碌,闹闹则和妈妈一如既往的守在晨曦房间里,突然,晨曦有了苏醒的迹象,闹闹赶忙去厨房叽叽吱吱的叫夜宴,夜宴看着闹闹小手指着的方向,猜测着可能是晨曦醒了,慌忙放下手里的饭菜跑去房间查看。
他坐在床榻前抖动着晨曦的肩膀:“晨曦,晨曦。”
晨曦缓慢的睁开眼睛,闹闹和妈妈激动的叽叽吱吱在房间里上下跳跃。晨曦挣扎着想坐起身,夜宴扶着他坐起,晨曦看着面色稍有些憔悴的夜宴,问他:“我昏睡了多久?”
“整整五年。”
“五年···好久。”
“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这五年来你昏睡着,外面可是发生了很多事情。”
“我虽然睡着,但是母妃的事情,我有感应。”
“我自知道雪妃将自己的元神给了你,你虽然沉睡着,但是必定是知道的。”
“你方才说我睡着这五年外面发生了很多事情,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才刚醒,待身体好一些我再讲给你听。”
“我现在精神好得很,你说吧,我想听。”
夜宴见晨曦脸色红润,这才说道:“这五年来五贤王集权统治,各地郡长都换成了他的亲信,非但如此,他还派了傀儡人四处打探你们三兄弟的消息,他的长子晨华被册立为太子,晨华胸无大志,虽然娶了妻妾,但是终日和府里的舞姬鬼混。”
晨曦露出一丝苦笑:“父王打下的南齐江山,怕是要毁在他们父子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