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花的前半生》拭尘

16、工作篇4

　　在阿伦离开图书室后，小花才重新开始借书的日子。也恢复了经常加班的日子。
　　到了办公室后，李小花宿舍也搬到了2幢3楼，宿舍里住了八个人，每人一个小柜子。李小花的柜子几乎都是用来装衣服和书。
　　李小花现在的办公室有八个女孩子，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这片小天地很纯净，他们来来去去，始终保持着八个人 。在这个小小的空间，李小花换过三次工位。
　　李小花刚到办公室时是录入员，将工程部的元件损耗录入系统。这是个两班倒的工作，一周白班一周夜班，李小花是更喜欢上夜班的，因为夜班只有两个人，还能时不时和车间的人吹吹牛。经常和李小花上班的叫董梅，她同时和李小花进办公室。董梅是湖南人，有湘妹子的爽利能干又爱笑爱逗，因为有男朋友她一直在外面租房住，周末不忙的时候，经常约着大家到出租房做饭。
　　“小花，我可能要辞职了！”同宿舍的阿华突然说。阿华性格文静成熟，在宿舍是个大姐姐的形象，还买了一口电饭煲，经常给大家做好吃的。“怎么突然就要离开了呢？是发生了什么吗？”李小花和她是上下床，玩得很好。“该成家了啊，我男朋友不在这边。”李小花恍然。她想，身边的朋友都一个个会成家，她们的少女时光快结束了，要到另外一个陌生的家了，她们以后的生活，再也不会像现在一样肆无忌惮。虽然因为阿华的离职，李小花又升职了，但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工作时间充裕，李小花又能发些小诗投稿厂刊了。昨晚领了稿费，看着自己的文字印成铅字端正地站在报纸的一角时，心里有一种情绪洋溢，是满足。
　　厂里也些文学爱好者，一天，厂里的厂刊编辑苏首飞送来一本《飞翔的忧伤》“这是我出的书，一本诗歌，作个纪念！”李小花惊讶又佩服，翻开第一页写着‘在这个喧嚣而又凄冷的尘世，文字是我持守内心的温暖方式。文学提升素养，阅读提升心智。’李小花挺高兴说“还没看过你的书呢，找个地方坐着看看吧！”
　　坐在靠窗的椅背上，吃着开心果，喝着奶茶。四周很安静，李小花认真的看起苏首飞的书来。李小花首先看的是《和爷爷走夜路的那些日子》《父亲的酒意人生》。当李小花的意识跟着他，从爷爷走夜路到与爸爸走山路，把长长的一条山路哭完。后来独自一人放牛,独自一人唱歌。原来农村出来的苦孩子，生活是这样的相似。
　　读着“有文字的陪伴，我不怕寂寞。有文字的抚摸，我不再疼痛。”时，苏首飞突然说“也说如果有那一天不写作了，我就会疯掉。”原来农村出来的苦孩子，连表达喜怒都这样的单一。
　　现在大多的人都很自信很乐观，因为生长于爱的沃土，他们已经被爱给宠坏了；不幸的是，他们却不知道怎样去爱别人。我们对人对事总会保持一个距离. 而那个距离只是让我们好好保护自己的那颗脆弱而敏感的心。
　　这段日子应该是李小花最文艺的一段时间，除了投稿就是看书。直到一个电话，让她回到了‘俗人的烦恼中。’
　　那是一个平常的下午，李小花接到父亲的电话“小花，你弟弟有跟你联系吗？”弟弟李小兵的性格内向又寡言，就是和家里人聊天也不多“没有啊，我也很久没打电话给他了。”“小兵快两个月没打电话回来了！我和你妈把能问的亲戚朋友也问了，还是没有消息！”父亲的语气又急又担心。“爸，你先别着急，我先问问小兵他同学。”李小花也着急了，这娃儿出去了怎么这么不省心呢。不过想想李小兵现在的情况，也许只想要静一静，李小兵也选择打工了。李小花不止一次地劝过他“你为什么不想读呢？现在不像姐姐那时候那么难。”他只闭口不言，李小花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劝阻他。
　　李小花想着，该回家去看看了。自从工作后，因为年节时期能有三倍加班工资，李小花过年期间很少回家，可能还有妈妈当初那些不留情面的话的因素，李小花刚出来那半年，打电话从来只叫爸爸接听，没叫过妈妈。舅舅不止一次打电话来过“小花，你还怪着你妈？怎么从来不给她打电话？”李小花后来也想过，妈妈的话只是一部分原因，但选择，是自己做的，我为什么要把所有的原因归结给她呢？只是‘意难平’！
　　这个春节，李小花提着简单的行李回家了。在县城租的民房又暗又低，不过被妈妈收拾得很干净。门前支着一口大锅灶，不用想，是爸爸用来做凉粉用的。弟弟李小兵也回来了，对于他消失的那一段时间闭口不谈，只淡淡的说“当时没充话费，手机关机了。”李小花也平淡的回了一句“以后不要这么大意就行了，我们都会担心。”他点点头又说“姐你回来多久？”“在家呆一周！你接下来怎么打算？”李小兵沉吟了一瞬“过完年我学学电脑绘图，以后才说吧。”“真不打算读书了吗？是什么原因呢。”李小兵又不说话，李小花叹一口气“我出去走走。”小县城的变化很大，新修了一条宽敞的大路，大路两旁是一排整齐的高楼大厦，打着首付两万就能住新房的标语，走在街上的人们都没有曾经的朴素愁苦，他们的生活逐渐变得安逸富足。
　　“噫，这不是李小花吗？”李小花听着声音朝后看去，笑着说“是兰草啊！好多年没见过了，你看起来又时尚又漂亮。”兰草是李小花小学中学同学，现在一点也看不出来以前的胆小朴素，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烫着卷头，衣着时髦，穿着件乳白大衣黑色高跟筒靴，化着淡妆，挎着红色的小包，涂着鲜红的指甲，嘴角时时翘起。“小花，到哪去？好久没见，一起去喝杯咖啡吧！”“好啊！”
　　此时的小县城咖啡厅还真不多，找了一圈只能随意的进了一家茶楼。兰草坐定后，优雅地端起一杯茶“你现在做什么呢？”“在广东打工。你呢？你看起来很不错啊，比起以前，漂亮得过分了啊，不是你叫我，都不敢认你。”“嗨，有什么错不错的，一看你也是在辛辛苦苦的打工，像你这样的好颜色，怎么就想不开呢？看看我，长得不如你，学习没你好，咱们照样都中专毕业，我现在整天吃吃喝喝玩玩的，比你好多了！”然后又说起她毕业后的事，中专毕业后到深圳理发店打工，遇上了她现在的老公，一个离异的快五十的有钱人。“像我们现在，青春正好，就该好好享受，不必过得太苦，看我这一身，都是LV，香水也是香奈儿！我老公还给我爸妈在城里买了房子和铺子！看看你啊，都不想说了！”李小花看看身上的衣服，最贵的也是米黄色的羽绒服，两百多。在她看来也是好衣服了，对什么LV香奈儿，她一点都不了解。李小花挺失望的，毕竟在她的想像中，老同学见面怎么也该是美好的回忆，但现在离她期望的，相差太大。李小花只能抿抿嘴转移话题“还没恭喜你结婚了！我嘛可不像你这样好运气，能遇到一个有钱又对你这样好的！你还有春梅的联系方式吗？”“没有了，出来很少联系以前的同学了！”最终，这场会面在无声的尴尬中结束了，生活态度和人生态度的迥异，让儿时的同伴越走越远。
　　李小花回到家时，已经天黑了。妈妈在小灶上做饭，爸爸在大灶上烧水做凉粉，弟弟坐在小板凳上烧火“我回来了！”妈妈看过来笑着说“小花，今晚有你喜欢吃的茄子！”李小花心情总算恢复过来，家里不用多富有，我现在拥有的也很多。
　　川省的冬天还是一样的湿冷，李小花冬天总是睡得不安稳，特别是离家这几年，脚常常窝在被窝都难暖和起来，小时她和妈妈一起睡，常倦成一团睡在妈妈怀里，脚窝在她胸口。今晚也不暖和，妈妈拿着枕过来“你爸打鼾，吵，来和你睡。”妈妈上床自然地将小花的脚稳到她身边“还是凉！”李小花突然就明白，爸吵，只是借口。她心里突然涌起无限的伤感，并不是妈妈不爱她不心痛她，那些伤人的话，只是曾经的贫穷让妈妈挣扎苦恼纠结，放下心结吧，李小花想着“妈，我给你们买个座机吧，以后联系方便点儿。”“不用不用，你的钱都寄回家里来，这两年家里也没那么困难了。明天我们一起去买吧，再给你和你弟弟买两件新衣服，都过年了，等三十初一初二又要去水观音卖凉粉，到时候就没时间了。”“好，明天给你和爸爸也买新衣服。”和妈妈聊着聊着就睡着了。半夜口喝醒来时，李小花迷迷糊糊感觉双脚被包得暖暖的，有些痒。李小花挣扎了下，却被包得更紧！她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那不是棉被，不是妈妈的胸怀，而是妈妈的双手！那痒痒的感觉是妈妈双手因干活而变得粗糙的皮肤。那一刻，李小花各种酸楚在心中酝酿。她善良含蓄的妈妈，抱着女儿冰冷的双脚，像抱着你的整个世界；拥着女儿慢慢变暖的双脚，像抱着你所有的欢乐与愧疚。她一动也不敢动，静静地，享受着那带着幸福的痒痒的感觉。
　　到大年三十这一天早晨，李小花和爸爸又踏着晨露到水观音的山下。水观音是座寺庙，到了年三十，几乎乐县县城的人都来上香逛庙会，人头攒动人声鼎沸。有讲究的人家，会头天晚上来排队上头香，山上的上香处，满满一坡的人间香火。李小花一家是从来不上香的，他们的佛祖是庙会上的逛街人。“来一碗凉粉！”照样是父亲负责卖，李小花收钱找零。“这两年没有以前好做了，做的人多了起来”父亲有些失落地说“也没有在乡里时好做。”到半上午时分，妈妈和弟弟带着新做的粉面来了。普通人的生活，永远是无休止的重复，他们也满足于这种无波澜的生活。
　　过完年，李小花是坐汽车回厚街，从成都经过贵州广西到广州。2006年的路还不像现在这样高速遍地通，高架到处立，山洞遍山见，经常走一段好路就遇着一段泥土路。李小花穿着厚厚的冬衣在车上睡觉，突然就听到一阵喧哗“我刚跑前面去看了，是车祸，哎哟，五车连撞，听说是超车的问题，那个惨喔，地上都是血。”“这些开车的，就是不好好开。”“关键是我们大家被堵在这黑漆漆的地方，连吃口热乎乎的饭菜都没有！”大家都下车来七嘴八舌的议论。李小花望望窗外，漆黑一片，只有抽烟的烟嘴发着点点光亮和手机屏幕的光亮，车辆一排排熄火停在路上，已经排成了一条龙。李小花也下车来才看清是一座不高的山上，阵阵风吹来让人头脑瞬间清醒。从车队的后面传来乡间小调“要几个鸡蛋吗？还是要方便面？”是附近的乡民看着车堵得太厉害，做了些煮蛋鸡、饼还有方便面开水小吃背着来卖，李小花买了瓶开水，上车慢慢吃起带着的零食。这场堵车直到黎明才结束，到工厂比预计的晚了一天。
　　年后上班的第一天，大家都惊奇，办公室来了一个副经理。
　　经理王忠介绍道“这是我们部门的副经理，杨涛，重庆人。”又叫对着李小花说“李小花，以后配件的事情就要和杨经理申请了，杨经理分管技术！”“好的，王生，杨生。”李小花现在管着整个工程部的配件申请领用更换。在广东，姓氏加‘生’是先生的一种简称和敬称。
　　下班后，王生宣布“今晚办公室在外面吃饭，欢迎杨生！”李小花现在已经习惯了办公室的节奏，她刚来时大家也一起聚过餐，不过不频繁。
　　李小花约着董梅几个女孩子到达酒店时时间正好，一阵香风不散，李小花笑着和董梅说“我猜里面还有岳生！”“你还是千里眼了，还是你们心有灵犀。”“我没有千里眼也没有心有灵犀，但有个好使的狗鼻子。”几个女孩子都笑起来，进包间一看，果然还有公司的总经理岳生。岳生是香港人，微胖高大，三十多岁看起来只有二十多的样子，头发天天梳得溜光又整齐，最爱的是喷着几里都能闻得着的古龙香水，见着几个女孩子进门“仙女们都来了！”王生也忙说“过来过来，李小花，坐岳生身边。”李小花挺无奈地坐过去，岳生对李小花总是特别和善。刚坐下岳生说“我带了几瓶果酒”又问李小花“你喜欢哪种口味，有樱桃、苹果和梅子三种，要不都试试”他拿起酒杯就要倒，李小花尴尬的说“谢谢岳生，我自己来就行，该我给您倒酒！”他的殷勤逗得旁边的几个女孩子挤眉弄眼。
　　李小花第一次和大家吃饭时，尝了一下白酒，乖孩子李小花那是第一次喝酒，感觉味道还能接受，就连喝了几杯，结果当晚是被宿舍的人拖回去的，宿醉后的头痛欲裂、臭气熏天让李小花从此对酒望而却步，这件糗事办公室的人都知道。
　　这顿饭吃完已经月上中天，王生又说“去唱歌吧！李小花，扶着点岳生，岳生喝得有点儿多。”一堆人又到旁边的KTV走去，李小花还是第一次来KTV,会唱的歌少，只能和几个同样不会的女孩子玩骰子。这个KTV装修豪华，穿着吊带的陪酒女一边娇笑一边给岳生、王生、杨生倒酒，殷勤地说“岳生、王生好久没来了，今晚要些什么酒？我能一直陪着老总喔。”李小花转开头，也许这就是他们的常态了！
　　“李小花，来陪岳生唱一首，歌调好了！”王生转过头叫着。
　　“我唱得不好，会的也不多，还是不要献丑了啊。”
　　“不怕不怕，知心爱人，这个你总会！”李小花有些无奈地拿着话筒，虽然心里并不想这样。到晚上十二点，几个女孩子都挨不住了“咱们跟王生岳生杨生说说，都回去吧，明天还上班。”王生的秘书阿平说。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调笑“小花，过不多久你就可以不上班了啊。岳生的意图很明显了！你就等着当太太吧！”李小花翻个白眼“也不看看人家多大了，我还是个小花骨朵！”“人家就是要小花骨朵。”几个女孩子都嘻嘻的笑起来，好像这就是他们的乐趣所在。
　　过后两天，王生单独给李小花发短信息“小花，下班了出去吃个饭，有点事要和你说。到时候到二号大门口等着，开车去。”“好的，王生！”
　　到的是一家海鲜餐厅，李小花心里其实有点儿数，想着‘我到时候该怎么回答呢？’菜到的很快“小花，吃过鲍鱼没，今天来尝尝鲜。”“谢谢王生！”李小花不知道说什么，又一向话少，只等着王生开口。
　　“昨天，岳生看了你的档案，还笑着说你那里什么孔雀琵琶的都有。”李小花老家的乡镇划到另一个大些的孔雀乡去了，身份证也变更了。李小花笑了笑“只是地名，其实我们那儿没有孔雀，琵琶树倒是有。”
　　“岳生说了，总经理办公室缺一个秘书，如果你愿意，可以直接上去。”王生笑着说。李小花想，这‘愿意’是哪个‘愿意’呢？而且她知道，就连王生的秘书都要懂英语才能胜任，因为是港资企业，很多文件都是英文版，我又凭什么去呢？去占一个位置让别人笑话和指指点点吗？李小花觉得自己的脸还没这么大。
　　李小花抿着嘴“王生，你知道我的学历，也知道我的能力，怕真的胜任不了。不过还是很感谢岳生和您这么为我着想。”一顿饭吃得不欢而散，李小花自嘲的想‘好歹也吃到了鲍鱼这种传说中的东西了，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
　　人在这个世道中，就要随着社会的规则走。李小花照样的安安静静上班下班，但王生还是安排她做一个更轻松的活计，经理秘书。厂里实在太大，每个部门都有单独的楼层，一般都是用电子邮件行文，但实体文件的派发就是上午下午固定的时间到厂长那一层派发。厂长秘书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微胖阿姨，但大家都叫她‘林小姐’，因为她没结过婚。对当时的李小花来说，这挺不可思议的，周围认识的女性，都没有这样生活的例子，所以她好奇又激动，原来，女人还可以这样过一辈子呢。
　　林小姐的嗓音轻柔又安静“这是今天厂长办公室的文件，你们来领”然后各个部门的秘书排队领了，又是部门之间的文件传递，遇到有事没能来的秘书，只能步行到其他部门去。李小花走的最久的一次，走了大半小时才传递了本部门的文件。
　　“李小花，岳生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啊？你们有什么打算？我们这个楼层的都知道了！我跟在她身边好几年喔，也没见过她谈过其他女朋友。”一个同样四川来的叫阿珍的女孩儿偷偷问，她是总经理办公室秘书之一。李小花挺无语的说“你觉得可能吗？”她不想说话了。流言之所以是流言，就是它不停的像水浪一样流得又急又湍。
　　当然这个后来的事不无关系，部门后来又频繁聚了好几次餐，都会有岳生。吃了饭后他会独独地送李小花回宿舍，有时也会送花，次数多了，要让别人视而不见也不可能。这让她苦恼，又不知道和谁商量。当时的李小花，喜欢的还是青葱岁月的小年轻，如果用二十年后的眼光来看，岳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大叔，成熟稳重多金又尊重女性。李小花拒绝了多次后，他表现得也不明显了，只是次次吃饭他都不落下而已。
　　当然李小花也是动摇过的，也是聚餐后的一个晚上，岳生送李小花到宿舍楼下迟迟不愿意走“小花，我们可以聊一聊。”“您说啊，我听着。”
　　他有些忧郁的夹起一支烟问“不介意吧？”李小花摇摇头，挺好奇男人都喜欢抽的烟是什么味道“或者你可以给我一根？我也挺想试试。”岳生一下呵呵笑起来“你一向都乖乖巧巧地，没想到也有干坏事的冲动。”李小花翻个白眼“抽根烟也是干坏事啊。”拿起一根比平常显得更小的烟，学着岳生的样子夹在手上点上火，淡淡的烟味，并不美好也不难闻，为什么很多男人都离不开它呢？
　　“小花，也认识有两年了吧，对我还是用的‘您’字！其实我挺想你叫我一声阿云。”岳生叫岳云。
　　李小花决定改一下尊称，既然他这么介意，“你是我的衣食父母啊，岳生，其实我挺不理解你的，我就是个农村丫头，文化低能力一般，也就是现在还年轻脸能看。你是名牌大学毕业，现在你的高度也许我永远都达不到。”怎么说，李小花还是自卑的，这种感慨是她真实的想法“如果我们在一起，会没有共同语言，看你的言行你的车，家庭肯定也很富有，我真的没办法和你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
　　“那小花，既然你也知道我家庭肯定富有，为什么你就不动心呢？在厂里，怎么说我也是个钻石王老五吧！我就想不通，为什么都追了你快大半年了，你就是不动心呢？”岳生反问“这让我觉得我魅力下降了。”李小花呵呵地笑起来“你现在甩个十万八万到我身上，我估计身心都动了。”“你当然不会，怎么说呢，你身上那一股‘纯’太少见！”“岳生，文艺还真不太适合你啊，你还是适合严肃地板着脸喔。”“不要叉开话题啊，说认真的，要考虑一下吗？美丽的女士！”岳生认真的看着李小花，李小花低着头想了想“那我考虑两天，给你回复！”李小花那一刻想着‘我要试一试吗？毕竟都快22岁了，同学的孩子都能走路打酱油了。’岳生又变魔术一样拿出一捧玫瑰花来“那我等你答复！”她一向喜欢些花啊草啊的“很漂亮，谢谢！”当然李小花捧着花到宿舍时免不了被嬉笑一番“又是岳生送的吧！又美又艳喔！”
　　办公室来了一位怀孕的漂亮女孩儿，大家挺奇怪，为什么怀孕了还来上班。“我叫余青青，大家可以叫我阿青。”听另一个同事说，余青青是通过表姐进来的，她表姐是另一个部门的经理。来不是为了上班，只是孕期有些无聊来走一场。果然，一个月后，办公室就见不着她了。
　　办公室最好八卦的阿芳说“她老公是一个富二代喔，小花，你知道不？”“我当然不知道！”“那给你说说啊，她老公家在深圳开了个大厂，家境特别好，她呢家里是卖门的，对比我们来说还是小康家庭，但对她老公家里人来说就有些门不当户不对。她公婆都反对呢，据说现在还没领结婚证，等生了男孩子的话就能进门了。”见李小花听得认真，她八卦得更起劲“虽然这样，但我还是羡慕她的，你知道为什么吗？”李小花配合的问“为什么”“因为他老公追她的时候，就舍得为她花钱啊，平板啊手机啊衣服啊，连她家卖的门，第一次到她家去时，都叫人买光了！你说牛不牛！”又做花痴壮“简直就是现实版的白马王子与灰姑娘啊，听说她老公长得也很帅。老天爷请赐一个给我吧！”李小花都笑得岔气了，说“庙里烧几柱香去！老天爷会保佑你愿望成真的。”
　　李小花换了一个可以上网的直板手机，开启了她写日志的习惯。也是这时候，李小花能和好朋友顺畅的联系上了。当时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林妹妹居然有男朋友了，这比我自己耍朋友还高兴“林妹妹，以后我们定娃娃亲吧！”电话那头，我都能想象她是怎么翻白眼的“你想得多一天！”
　　突然又一想，我是不是也该把这事儿提上日程了呢？李小花悠闲的坐在办公室，把未被贴上标签的有印象的男孩子想了一遍，终于决定了！想象不如行动！跑出办公室刚走几步就发现既定目标，一个又高又帅气的小年轻！于是凑上去！
　　“嗨！在忙啥子呢？不忙聊个天呢！”他望过来，奇怪的说“小花，现在是上班时间，我忙着去看机器呢！”
　　“等下去看不行啊，现在就想和你聊一聊。”李小花脸蛋红扑扑，有点儿尴尬。对方笑了一声“你今天是怎么啦？不舒服？”“啊，是有点不舒服，肚子有点痛！”李小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像个气球被针戳了一个洞，一下就漏了气。“那我带你去医务室啊，不早说！”正直的年轻人也不忙着去车间了，拉着李小花就往医务室走去，李小花只想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