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相随》墨雪落

11、多么有幸认识你

　　顾笙影知道苏墨在逗他，不想让他得逞，奈何他从小就比较容易脸红，自然生理反应自己也控制不住。一气之下说。“要你管！”
　　说完脸颊更烫了。

　　苏墨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越发觉得可爱又搞笑。忍不住伸手捏他的脸。顾笙影本就害羞又气不过，拍开他的手，不自觉加大了力道。“啪”的一声在寂静的餐厅扩大开来，引得隔壁桌的人都朝他们的方向看。顾笙影立马低下头。虽然他还没有红到人人皆知的地步，但也是公众人物，加之〈当下最青春〉在去年夏天小红了一把。李威也每次勒令他们出门必须戴口罩，所以他难免害怕被人认出来。

　　苏墨心知他所想，便也不再逗他了。清酒上桌，苏墨只准顾笙影喝一小杯尝尝味道。他自己要开车自然也不能贪杯。所以两人颇有仪式感的碰杯互道新年快乐。随后安静的吃完这顿饭。

　　原本顾笙影计划和苏墨去看场电影，但是今天新年，不管去哪里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电影场次也爆满。

　　两人坐在车内想接下来的去向，苏墨提议：“要不要去游乐场？”

　　顾笙影无语得看他一眼，说：“我不是小孩子。”

　　“十七岁不算小孩子吗？”

　　“今天新年，我已经十八岁了。”

　　“十八岁也还是孩子啊。”

　　“十八岁成年了，法律都规定了。”

　　苏墨不想跟他争辩，只问：“那究竟去不去？”

　　“不去，今天人肯定超级多的，我不想去排队。”

　　“也是。”

　　“我想看电影，但忘记了提前买票。”

　　“一定要看现在上映的电影吗？”

　　“那倒也不是。”

　　“我还想去书店买点资料呢，但是今天书店肯定也很多人。”

　　顾笙影皱眉沉思，用一种带点哀怨的眼神看着苏墨，“难道诺大的上海，竟然没有我俩的容身之处吗？”

　　苏墨唇边浅浅笑意，“这倒也不是。既然你不想去游乐场也去不了电影院书店，那我就带你去点成人场所吧。”

　　“啊？”

　　苏墨眼带笑意说着就发动车辆往目的地去。苏墨故意卖关子，任凭顾笙影脑补，脑补到自己脸色红润。

　　车子停在一家射击俱乐部门口，苏墨一脸贼笑的看着顾笙影说：“下车，我们到了。”

　　顾笙影看一眼门口的招牌对苏墨说：“原来你说的是这里啊？”

　　“对啊，不然你以为什么地方？”

　　苏墨看他一脸潮红就知道他想歪了，坏心又起，“你该不会以为我要带你去什么夜总会少儿不宜的地方吧？这可是大白天，你看你脸又红了。”

　　“我没有，我～我是热的。”

　　“热？今天气温可只有6度。”

　　顾笙影狡辩道：“我天生怕热，6度我也觉得热，而且车里还有空调。”

　　苏墨拉长语调含笑看他， “哦～～”

　　顾笙影不想再继续和他掰扯，直接伸手拽他进入俱乐部。俱乐部是会员制，所以就算节假日来玩的人也并不多。

　　工作人员都认识苏墨，直接按照他原来的习惯带他们到之前的射击场地，配备好装备。顾笙影只在电视上见过这种场景，所以不会拿枪。工作人员在一旁指导他，让他带好耳机和护目镜。手枪上膛，一击七环，工作人员夸他有天赋，第一次就能命中七环，说他遇见的客人好多一开始基本都不能上环。

　　顾笙影内心开心暗喜，表面害羞道谢。继续射击，一个小时过去，他最好的成绩是九环，离十环总是差一点点。内心有点懊恼，工作人员让他休息一会，他们旁边有沙发，他坐在沙发上看向旁边苏墨的成绩。次次十环，没有失误。

　　苏墨看了一眼他的成绩，放下手枪，摘下耳机和护目镜走到他身边坐下。拿起顾笙影刚才喝过的水杯喝了一口。顾笙影出声。“那是我的。”

　　“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顾笙影白眼，“谢谢你的不嫌弃哈。”随即又低垂着脑袋。苏墨看一眼他耸拉的脑袋就知道他不开心了。

　　“这是怎么了？第一次来玩，能打出这样的成绩很厉害了，有什么懊恼的。”

　　顾笙影希望他看出来自己懊恼，却又不想被他拿出来说，总觉得丢脸，少年的心思直白又弯转。

　　“你次次满分，当然不理解差生喽。”

　　“你还差生？”

　　“小朋友，你知道我练这个多久了吗？”

　　“多久？”

　　“记不清了，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而你才练一个小时而已，你就想要超过我，那我不是白多活了那么多年。”

　　“你为什么最近老拿年龄说事？还有跟你说我不是小朋友了”。

　　“是，谢谢您啊，总提醒我你十八岁，那我又老一岁了。”

　　“我没说你老。”

　　“嗯哼？”

　　“我只是不喜欢总被别人当做孩子。而且你看上去顶多二十四五，真的。”

　　顾笙影用一种特别真诚的眼神看着苏墨，强调他真的不老。

　　苏墨被他这种眼神看得莫名心慌。避开他的视线说，“我当然不老，我现在可是黄金年龄。”

　　顾笙影郑重点头，“嗯。”

　　苏墨拍拍他的肩膀， “还玩吗？不玩我们走了。”

　　“玩，我要打一个十环。”

　　话音刚落顾笙影就站起来走到练习桌边，戴好耳机和护目镜，握着手枪，眼神坚定的看着靶心。

　　苏墨对他的执着无可奈何，整个人陷阱沙发，眼神看着顾笙影的背影。少年真诚炙热，满腔热血，烫得他的心滚落岩浆。

　　半个小时过去，顾笙影还是没有打中十环，但少年越挫越勇，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苏墨觉得如果他打不中一次十环，他们今天一天可能就要耗在这里了，时间倒是无所谓，反正和顾笙影待在一起，在哪，做什么他都可以，但他怕顾笙影的手受不了。第一次玩射击，练习时间太久，手抽筋或者酸痛都是必须的。

　　他走过去拍拍顾笙影的肩膀。顾笙影刚要转身，他就握起顾笙影拿枪的右手，对他说，“我教你。”

　　顾笙影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里面搭一件白色高领毛衣，俱乐部室内有空调，羽绒服太厚重不方便练习射击，自然脱掉了。苏墨穿了件黑色风衣，内里一件白色衬衫。顾笙影原本就体热，他能清晰的感觉苏墨微凉的胸膛贴着他的后背，苏墨说了什么，他根本没有听清，只知道苏墨是他的右手，是他的眼睛。“砰”一声，苏墨收回他的手，摘下耳机对他说“恭喜，十环。”

　　顾笙影脑中停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苏墨说的什，立马扭头去看成绩，果然十环，高兴的叫着“啊啊啊”，然后一把抱住了苏墨。

　　这回轮到苏墨愣住了，早知道这么一件小事就能换来一个拥抱，他早干嘛去了。浪费了多少时光。

　　顾笙影还在兴奋中，苏墨竟然被他勒得有点呼吸困难，但他却不想叫停。

　　顾笙影自己平静下来，耳垂潮红脸色发烫，他放开苏墨，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苏墨假装咳嗽两声，“这下开心满足了吧？我们走吧。”

　　“好。”

　　苏墨拿起顾笙影的外套给他穿上。看他刚才一脸兴奋，体温升高，怕他出去被冷空气冲击，不小心感冒就不好了。

　　顾笙影又恢复成安静害羞的少年状态，任苏墨拉着他离开俱乐部。

　　苏墨开着车对他说， “我看你挺喜欢射击的，我刚才让他们给你办了个会员，以后你想来玩自己过来就行。”

　　“啊！你什么时候去办的？”

　　“就你刚才发呆的时候。”

　　“我～我～，谢谢。”

　　顾笙影知道苏墨的好意，自己也明明很喜欢，而且也已经办好了，就不想再矫情的假装拒绝。

　　顾笙影看着路边的景色， “那我们现在去哪？”

　　“你不是想看电影吗？带你去看电影。”

　　“好。”

　　顾笙影以为苏墨又要带他去哪个高级私人影院，却没想到苏墨把他带回了家。

　　他虽然已经来过一次，但那次是晚上，加之醉酒，他都没有好好参观过这个游轮。苏墨带他走一圈，外观一通白色，船头有个黑色的水墨画图案，顾笙影看了半天才发现是繁体的［蘇］。另顾笙影吃惊的是内设，这不是只能十几个人出海游玩的游轮，至少可以容纳几百甚至上千人，电影放映厅，游戏室，游泳池，台球，高尔夫，甚至还有拳击赛场。

　　顾笙影看得膛目结舌，“早知道你家是这样的，我们有必要在停车场商量半小时的去处吗？”

　　“可是我家没有射击场呀！”

　　顾笙影深深叹一口气，然后说 ：“万恶的资本主义。”

　　“万恶的资本主义？现在不也是你在享受吗？”
　　顾笙影故意酸酸的说：“我是多么有幸才认识你啊，苏大少。”

　　苏墨被他逗笑，然后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对啊，所以好好珍惜我啊。”

　　苏墨带他到电影放映厅坐下，问他要看什么电影？

　　“嗯～我想一下。”

　　“那你想吧，我去切点水果。不过最近上映的没有哈，你别找茬。”

　　“我知道。”

　　苏墨出门去切水果。回来时一手端盘水果，一手端着两杯红酒。

　　“还没有想好吗？”

　　“本来想看的挺多，突然要看反而不知道看什么了。”

　　苏墨将东西放在沙发旁边的桌子上，坐在沙发上，将沙发椅往后调，整个人陷进去。“不急，你慢慢想。”

　　“要不我们看《江湖》吧？”

　　苏大少虽然自恋，但这种和自己的心上人看自己拍的电影，还是觉得难为情。

　　“不要吧，你不是都看过好几遍了吗？”

　　“看过好几遍也还是想看啊！”

　　“咦～你怎么知道我看过好几遍。”

　　苏墨不想被人知道他在网上冲浪，像个偷窥者似的看完少年所有的微博。

　　“之前李威有说过你看过好多遍我的《江湖》”。

　　“喔。”顾笙影又觉得自己有点热了，脸微微烫。

　　“那我们放《江湖》吧！”说着就要动手放映。

　　苏墨无语，怎么还是绕不过去，执着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呀。

　　“我们看其他的不行吗？非要看《江湖》？”

　　“其他的不想看呀！”

　　……

　　苏墨无可奈何的起身去放映《江湖》。《江湖》的音乐响起，苏墨把放映厅其他的灯光关掉。坐回沙发。

　　然后帮顾笙影的座位也调到和他一样的位置，就像半躺在床上。顾笙影觉得这种看电影舒服极了，果然资本家最会享受。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看电影，当然安静只是一时。顾笙影看到《江湖》里经典的镜头，就会侧头跟苏墨交流，也会问苏墨拍摄的手法，需要怎样表演才能这么精彩。

　　两人的头越靠越近，就像多年的情侣躺在床上交流彼此心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