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K]赤之镇魂歌》林深幽篁

21、伊佐那社

　　酒吧附近的公园里，在有着小巧檐角的凉亭下，伏见耸拉着身子坐在长椅上。
　　八田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然后慢慢迈开脚，朝伏见走过去。
　　“嗨。”轻轻扬起手，八田走到伏见身边打了声招呼。伏见瞥了八田一眼，面上不知是怄气还是觉得无聊的表情，目光对上八田，又立马转移。
　　“……嗨。”即便如此，伏见还是做出回应，并放松紧绷的情绪，接受了八田的靠近。
　　在伏见旁边坐下，八田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打破这尴尬的局面。明明是来安慰伏见的，可话到嘴边又吐不出来，一时间憋得八田浑身上下都不舒坦。
　　“……那个，昨天晚上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毕竟那不是你的错，大家都没有想到安娜会听见……”从来都嘴笨的八田到头来也只说了几句干巴巴的话，伏见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搞清楚，我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过，你别自顾自地脑补啊！”
　　“诶！这样也太过分了吧，明明是你说得太肆无忌惮了那孩子才会偷跑吧！”
　　“哼，刚刚是谁让我不要放在心上的？”
　　“靠！你这家伙个性真的是很烂诶！”
　　……所以说，八田你是不是忘记你是来安慰人的呢？

　　轻抚安娜的长发，御槌的动作就像是慈爱的爷爷在对自己的孙女表示疼爱之情，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如腊月里的寒风，让人打从心里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精神上的疼痛、□□上的疼痛——越是这样逼迫你，你的力量就越强大。现在的你一定可以到达石板所在的地方。”
　　“再试一次。”御槌靠在安娜的耳边，犹如恶魔的低语，威胁着她，安娜垂下眼，掩下眼里的讥讽，沉默着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她突然记起从前某次进行试验时，御槌高志一如既往地挂着假面具，笑着对她说的话：不会在你身上留下伤痕，也不会有后遗症。当然，更不会让你死。我们现在做的，只不过是为了成功而必须对你进行的刺激罢了。因为你的力量越受到逼迫就会越敏锐。
　　说得那么地理所当然，以致于忍受这一切也成为了理所当然。
　　站在一个勉强容得下她站立的细长柱状水槽中，安娜冷眼看着逐渐上升的水面，或许是从前进行实验的记忆太过深刻，她并没有感觉到恐惧，只有遏制不住的厌恶。
　　闭上眼，任由水逐渐漫过胸口，脖颈，嘴，鼻子，眼睛，最后是，头顶。水流挤压和无法呼吸的双重痛苦让她的精神几乎是瞬间就到达了御柱塔，然后往上，进入石板所在的大厅。
　　“哎呀，安娜，是你呀。”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安娜吓了一大跳，扭头看过去，居然是之前碰见的伊佐那社，不，应该说是还在自己本体里的白银之王——阿道夫K威兹曼。
　　“你是……社？”原本不应该这个时间出现的、不认识她的白银之王出现了，安娜便也猜到了一个之前想都没有想过的可能性——白银之王和栉名安娜一样，回来了。
　　“哎呀，还好你平安回来了，不然我可要担心死了。”明明是不一样的身体，可对面这人的语气神态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猜对了。
　　“为什么你也会回来？”
　　“这个……因为当初力量的暴动，所以我也被卷进来了，而且……”伊佐那社面上浮现了一点窘迫，但还是硬着头皮讲了下去，“可能，青之王宗像先生也一起回来了。”
　　一时间，氛围安静的有些可怕。
　　“你说什么？”安娜的声音抖了抖。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当初时光回溯这个方案他们俩个是瞒着青之王的，而且最后他知道的时候，也是非常不赞成的，如果不是绿之王来捣鬼，怕是青之王也不会让他们这么做。
　　“额……”伊佐那社干笑了几声，赶忙转移话题，“那个，安娜，你怎么会突然用你的力量来感应石板？”
　　“不是突然，我这么做了一年多了，只是最近才成功而已。”虽然明白伊佐那社在转移话题，但安娜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想法，毕竟她现在的这个状态并不能一直维持下去。
　　三言两语将回来之后的事情交代清楚，安娜也询问起来伊佐那社的情况。
　　“我回来的时间比你晚了三四天，看来这回溯的时间点都是不相同的。”伊佐那社低头思索道，“可能是因为力量的暴动，所以我们回来的时间点就都变了。”
　　“那礼司真的回来了？还有，绿之王，会不会也回来了？”安娜越发忧心了，本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回来，结果……还不知道到底回来几个呢。
　　“不会，回溯开始时，只有我们和宗像先生，比水流不可能回来。”
　　“那就好。”稍稍安心了一点，安娜的紧张感顿时消了些，然后疲惫感涌上心头，“抱歉，我的力量有限，怕是要撑不住了，拜托通知黄金之王，scepter4和御槌高志勾结，那个权外者所在的机构有问……”还没说完，安娜的精神就再一次回到了身体。然后痛苦也随之而来。
　　慢慢睁开眼，水依旧装得很满，漫过她的头顶，夺走她的呼吸。安娜好不容易才将脸探出了水面，张大了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低下头，水已经低到了胸口，透过在水中漂动的衣摆，安娜看到了自己身上连接着的无数电极，电极上有电线延伸——那些研究人员借此来确认安娜的身体指标。
　　与无数电线相连的安娜，看上去就像蜘蛛网上的猎物。
　　“意识水准，正常值。”
　　“活体波动光谱，安定。”
　　“如何？前进到‘石板’哪里了？”
　　水槽外传来研究员们的声音，安娜抬起头，透过水槽的玻璃曲面，她看见了好几个穿白袍的人。他们正一边盯着各种器械，一边用观察无生命体的眼光观察安娜。
　　“……和刚才一样，听得见‘石板’脉动的声音，可是，会被弹开。”
　　听了安娜的回答，研究员们开始小声商量起什么来。
　　“进行到这里，借由施加痛苦提高感应能力与敏锐度的方法，似乎已经没有成效了……”
　　“现在她的能力值提升得很高，暂时就不要再随便给予刺激，让她专注于和‘石板’的连结，将意识集中在与石板同步比较好……”
　　经过一段无视安娜本人意愿的交谈后，水槽里的水开始排出。
　　看来，暂时解放了。原本如同水草般漂浮在水中的头发全都黏在身上，肺部因进了太多水而难受不已……不过她一定会很快获得治疗，这一切痛苦都不会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她的确是无能为力，不过，很快形势就要变了。
　　御槌高志，你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