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似珍珠（07好男 戴雨梨花 超旭）》村浓

27、第 27 章

　　“怎么了？”
　　“我喜欢你。”

　　一瞬间。
　　世界终于安静了。

　　吕杨不敢抬头，床头的闹钟声清晰地仿佛在自己的耳边走。

　　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听到戴阳天的回答。
　　吕杨有些懊恼，但更多的是害怕。

　　怎么想都没想就说出来了呢。

　　会被当做怪物吧。
　　从今以后再不能对这个人任性，再不能享受这个人的纵容，再不能在觉得寒冷的时候，握住这个人伸过来的手；再也听不到这个人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想到这个总是霸道地叫着自己小鬼、喜欢揉乱自己的头发的，眉眼冷峻笑起来却格外温柔的男人，用一种异样的鄙夷的眼光看自己，小心翼翼地和自己拉开距离；或者受不了和自己抬头不见低头见，明天就收拾行李搬家；甚至故意拉着女朋友的手走到自己面前倾力上演甜蜜二人世界……

　　其实吕杨可以在这大段的空白的时间里，
　　揉揉惺忪的睡眼，对戴阳天说：我刚才没说什么奇怪的梦话吧。
　　或者佯装戴阳天没有听到，打哈哈地糊弄过去：我喜欢你带鱼头，就像白一团喜欢你烤的小黄鱼一样，明天我们一起去吃大餐好不好？
　　那戴阳天一定也可以同样糊涂地跳过那段其实花费掉吕杨平生大半勇气和激情的表白，继续回去两个人轻松随意偶尔荡漾些许粉红泡沫的平凡日子，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吕杨却只是低着头，看着被黑暗一点点吞噬掉的戴阳天笔直却沉默的身影。
　　木已成舟。

　　吕杨觉得也许自己应该乐观一点：
　　其实这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毕竟在没和这个人遇到的时候，一个人的日子还是过来了。
　　只要自己同样装作不认识或者忘记对方就可以了。

　　但这些都是在单方面享受对方付出的前提下。

　　这世上有的人滥情，他们的眼睛常常流露出初恋般天真而单纯的光彩，却似乎永远在等待下一次邂逅；有的人无情，似乎付出是别人永远的课题，他唯一要做的便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还有的人很专情，他们有点像无情的人，很少付出，可一旦认定，便绝少回头。
　　是庆幸也是不幸，在吕杨眼里：戴阳天这三种人都不属于。他不会像滥情的人，又喜欢他的女朋友又喜欢自己；他也不像无情的人，否则也不会在自己没有告白前，对自己宠溺、照顾到无微不至；但他更不会像自己，认定了一个人，便断了所有可以让自己反悔的去路。
　　戴阳天只是个普通人，他应该也绝对不会接受一个同性的表白。
　　即便甚至有一万分之一的可能，他其实也是喜欢自己的罢。

　　是谁说的，喜欢一个人，也就给了对方欺骗和伤害自己的机会。

　　吕杨像是一个人陷在完全失重的空气里。
　　戴阳天的声音是前方光亮里伸过来的一只手。

　　“杨杨，你听过没有：‘冲动是魔鬼’？”
　　这只手却完全没有拉自己起来的意思。
　　吕杨自暴自弃地坐起来，掀开被子：“我去我自己的房间。”

　　“阿仕已经睡了，不要打扰客人。”（替吕杨把被子重新盖好。）
　　“比起打扰你，我更愿意打扰阿仕。”（重又掀开）
　　“门我已经反锁了。”（被戴阳天按住双手。）
　　“你锁门干嘛？现在你一定恨不得离我方圆三尺吧？”
　　“我想我们应该认真谈谈……”（继续盖。）
　　“我困了……让我出去。”（可恶！居然挣不开。）
　　“……吕杨，如果我说想让你收回刚才说过的话……”戴阳天语气严肃。
　　“我刚才说什么了，我？！”已经是第二次了，今天晚上叫自己的全名。不知为什么，吕杨觉得很委屈又很火大。至于吗？这是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向人告白。即便不能接受，也不需要弄得要三堂会审啊。
　　“你说……我，喜欢你。”戴阳天重复了一遍刚才吕杨的告白，“我希望你收回这句话。”
　　“凭什么啊？！说了就是说了，说出去的话要能收回，我从今往后吕字倒着写！”吕杨的表情有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有些语无伦次。
　　“吕字还真的可以倒着写。”戴阳天被逗笑了，却很快收敛了。腾出一只手，拨开吕杨被一边的刘海遮住的眼睛，让吕杨看着自己，“小鬼，梨花戴雨同居约法三章第三条：万一吕杨错了，就听戴阳天的。你刚才说的都无效。”
　　吕杨捂住耳朵。

　　却被戴阳天抵住额头：“真的不想听吗？”戴阳天收紧落在吕杨肩膀的手，另一只手搂住吕杨的腰。
　　发现吕杨抬起的双眼已经有些红。

　　“吕杨，我喜欢你。你要对我说的那句话，永远放在心底就好了，只要记住：最先说喜欢的是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也是我。你要做的只是安心快乐地做你自己。”
　　戴阳天摸摸吕杨的头，小心地观察着吕杨的眼睛有没有继续落泪：“我喜欢你，在这个世界上，戴阳天最喜欢你这个任性的小鬼。”

　　盯着吕杨涨红的脸，戴阳天握住吕杨的食指，在柔软的被子上一遍一遍地写：戴阳天，喜欢，吕杨。戴阳天，最喜欢，吕杨。
　　直到吕杨愿意抬起仍有些质疑的双眼：
　　“有多喜欢？有阿仕喜欢牛奶那么喜欢吗？”
　　“比那个多很多。”
　　“那有白一团喜欢你做的烤鱼那么喜欢吗？”
　　“比白一团喜欢我做的烤鱼还要喜欢。”
　　“比叶山南喜欢濑名还要喜欢吗？”（注：叶山南和濑名是日剧《悠长假期》的男女主角。）
　　“比那个还要多一点。”
　　“具体是多少？”
　　“我想想……就像……喜欢盐一样吧！戴阳天喜欢吕杨，就像喜欢盐一样。”

　　“你说什么！臭带鱼！”在吕杨的枕头扔到自己身上之前，戴阳天先发一步制住了吕杨的双手。

　　被身边的人紧紧地搂在怀里，触碰的皮肤似乎随时都要烧起火来。
　　看嘴角的形状就觉得很适合接吻呢。
　　吕杨想着前一天晚上看的偶像剧里女主角对男主角说。
　　戴阳天的唇已经和自己的相接，比起上一次，更加驾轻就熟也更加霸道。
　　戴阳天见吕杨快要喘不过气了，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唔……臭带鱼……”正对上戴阳天戏谑的目光。
　　吕杨不服气地啃了一口视线正上方的戴阳天的喉结。

　　“小鬼——”戴阳天低吼了一声，整个人压了过来。
　　“臭带鱼，你欺负我！”戴阳天的舌头舔着自己的耳垂，吕杨觉得一阵酥痒。
　　“还啃不啃？”戴阳天略松开身下的吕杨，居高临下地看着，喉咙有些哑。
　　吕杨的目光从对方宽阔的胸脯游离到性感的腹肌，最后，对着 暗影里戴阳天坚实的肩头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
　　“小鬼，是你自己惹火上身的。”
　　这一次，戴阳天没有再给吕杨犹豫抽身的机会。

　　在金色的阳光里醒来。
　　吕杨睁开眼，发现自己紧紧抱着的是个枕头。
　　但浑身的疼痛和深深浅浅的红印提醒着自己昨夜的一切并不是一场了无痕的春梦。

　　吕杨想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再也不要出去。
　　却看到戴阳天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轻推开门。

　　“要不要再多睡一会？”戴阳天放下手中的牛奶，坐到床边。
　　想到昨晚抱小鬼去洗澡的时候小鬼几乎是半睡过去的，
　　吕杨不自然地背过脸去。“……阿仕呢？”
　　“一大早就走了，留的纸条说喜欢的女孩子给他打电话了。”
　　“哦。”吕杨小小地松了一口气。“你不加班了？”
　　“今天周日，笨蛋小鬼！”戴阳天让吕杨转过身子，一只手摸着吕杨的额头，一只手对比自己的温度，已确认吕杨有没有发低烧。目光落在吕杨锁骨之间醒目的吻痕。
　　吕杨拉高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
　　“还疼吗？”把害羞的小鬼搂到自己怀里。
　　“还说呢！你这个暴力狂！”
　　“那要不要去做套泰式按摩？”用手去揉小鬼的腰。
　　“什么时候？去哪里？”吕杨有些好奇。
　　“随时随地，随叫随到。”戴阳天笑得有些坏。
　　“臭带鱼，你这个暴力狂加色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