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天天的日常》薏仁姜茶

25、月夜

　　圆月当空，皓洁的光芒宛如细纱，给木叶覆盖上一层朦胧。

　　“夏天的月亮……有这么大么……”
　　宁天天仰望着那轮明月，犹如一张白玉盘，悬在路灯上方，她伸手比划了下，硕大的月亮仿佛要将手吞噬般，光芒静静地包裹着她的手指，明亮得让她辨不清五指的边缘。

　　这条街上有家人养了狗，夜里路过总会传来犬吠，今天不知怎么的，悄然无声，整条街道寂静得如同黑洞，好似一不留神，就会有厉鬼迎面扑来。

　　这种诡异感让她感到古怪。

　　宁天天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尽量靠近路灯。月色夺目，就显得灯光黯淡，但路灯有别于清冷月光的暖黄色，还是为她提供了一丝暖意。

　　对的，从学校回来的路上，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仿佛是某种预警，宁天天的心脏突突跳了起来，随着步伐，心跳声变成了某种空旷的敲击。
　　她放眼望去，一户人家窗前映出一道身影，女主人正在餐桌前收拾碗筷，隐隐约约有小孩的声音传来，窗前的女主人赶忙放下手中的活儿，随着她的离去，那道映照出的身影也一点点消失在了窗前。

　　是身影！
　　宁天天努力回忆着，尤加利老师出现的时候，好似四周的阴影朝里扭曲着汇聚，不仔细或者不在意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街上贯穿过一道风，激起宁天天的冷汗，她感觉每个毛孔都在颤栗着，她终于回想起那古怪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刚刚佐助说她的“白痴”，尤加利居然没有制止？
　　尤加利老师是绝对不会允许学生当着她的面用这类话语攻击他人的，在她看来，这是学生矛盾的苗头，是一开始就必须扼制住的！

　　并且……
　　尤加利老师从头到尾，没有叫她的名字！

　　从脚底、从指间，一股寒意默默侵袭进宁天天的身体，从每一根血管、每一寸筋脉，攻城略地，一点点蔓延至全身的每一个器官、每一寸肌肤，最后袭上大脑，冰凉得发麻。

　　不！这一切只是她的猜想！
　　宁天天用力甩头，这些并不足以说明什么……

　　于是，她想起那个“尤加利”对她说的最后一句——
　　“很快就会结束了。”

　　尤加利歪歪头，狡黠地眨眨眼。
　　而在那之前……

　　在宁天天的脑海中，尤加利缓缓地把手抱在了胸前。

　　那个动作好似一条绷直了线，让一切迎刃而解！
　　尤加利，绝对不会做这个动作！

　　她还记得有一次课堂的对练，宁次轻松赢了对手后，习惯性地双手抄在胸前，尤加利还曾抱怨道：“宁次这样子，感觉像把心都锁住了，让人无法亲近呢……”

　　会说出这种话的尤加利，一直以亲切、包容来作为师生关系要点来维系的尤加利老师，是绝对！不会做出这个在她看来拒人千里之外的动作的！

　　“当——”
　　宁天天的大脑仿佛遭遇了一记重击，犹如午夜的钟声般，余音嗡嗡作响。
　　她感觉到嘴唇开始不由自主地哆嗦，牙齿“咯咯”打着颤，真实的恐惧就如同今晚的月亮一般，巨大、炫目，用史无前例的姿态俯视着她。

　　如果说一件、两件异常是碰巧、是偶尔，但这么多迥异之处，让那个猜想一点又一点、不断地放大——
　　那个人，根本不是藤野尤加利！

　　那会是谁呢？
　　为什么要扮做尤加利老师的样子？为什么要接近佐助？为什么要把她赶走？

　　无数的疑问在心间交织，像是织错了的线，一圈圈缠绕在一起，最终滚成了一个巨大的球，像是催促着她般，轰隆隆地滚来。
　　宁天天不由自主地跑了起来。

　　明明是夏天，呼吸进肺里的空气却犹如针刺，那份痛楚在不断激发着她最后的理智，逼迫她没有哭出来。

　　现在该怎么办？
　　她一边跑一边努力思考。

　　很明显对方很强，至少是能够熟练掌握变身术，不是她这种小学生可以对付的。她所认识的人当中，最强的莫过于宇智波鼬，可宁天天和他并不熟，并且要去宇智波宅邸实在太远。前田家和日向家都在她家的另外一个方向，所以现在离她最近的是……

　　宁天天加快了步伐。
　　只要穿过这条街，她就到家了，这个时间点，泉美一定还在等她！

　　宁天天将查克拉灌注在脚底，深吸一口气，直接越上屋檐。窗户没锁，她以最快的速度拉开窗，冲了进去。

　　“哐当——”
　　第一次走窗，宁天天一头撞在地上，连滚了几圈。
　　“天天！”
　　听到异响，还在擦桌子的泉美霎时转身，摆出应战姿势，在看到是天天时，震惊地停住了掏苦无的手。

　　宁天天七手八脚地爬起来，她顾不上疼痛，直直奔向泉美，因为太过慌乱，险些再次滑倒。
　　“佐助……佐助他……”看到泉美的那一瞬，宁天天纷乱的心有了依靠，紧绷的情绪瞬间崩溃成河流，泪水倾泻而下，她强忍住颤抖得不受控的双唇，连嗓音都沙哑了，“救救佐助——”

　　“佐助？佐助怎么了？”
　　泉美的心揪了起来，她架住宁天天的胳膊，免得她支撑不住滑下去。

　　“佐助被尤加利……”宁天天整理着思路，试图用最简洁的话语组织好语言，“尤加利老师在指导佐助手里剑，但我感觉，那不是真的尤加利老师，我担心……我担心……”

　　“我知道了。”
　　泉美不假思索地就相信了天天的话。
　　她脱下围裙，放在餐桌上，将腰间的刃具包扶正，又拢了拢头发，“你走的时候，他们还在学校吗？”

　　“是的。”宁天天慢慢冷静了下来，“但是那个‘尤加利老师’说，‘很快就会结束了’，我不知道……”
　　“没关系！”泉美笑着俯下身，她摸了摸宁天天地脸，“我现在去看看，你看你，都吓坏了，好好在家睡一觉吧。”

　　说着，泉美拧开了门把手。
　　“泉、泉美！”宁天天忍不住叫住了她，大脑一片空白，喃喃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泉美见状，冲天天张开手，宁天天扑进她怀里，将脸埋在她柔软的腹部。

　　“你就放心好啦！我好歹也是宇智波呀！”
　　头上传来泉美轻快的笑。

　　“明天见！”
　　年轻的女忍者带着笑意，消失在了门的那一头。

　　“明天……见……”
　　良久，宁天天才听见自己的声音。

　　*

　　不安是夜色的魔鬼，从阴影中伸出藤蔓般的爪牙，爬上身体。
　　宁天天蜷缩在被子里，想用这样的姿势来抵御内心的惶恐。

　　这是在村子里，泉美是忍者，即使有危险也会很快引来其他人的……
　　她天天这样安慰着自己空落落的心脏。

　　可在心底的最深处，却总有种莫名的不好的预感，在逐渐扩散。

　　夜一点点深了，巨大的月亮近在窗前，冷冰冰地凝视着她。这样安静的夜晚，柜子上的钟以前所未有的清晰明了的声响，提醒着她时间的流逝。
　　“滴答、滴答……”

　　空荡荡的房间里，宁天天怎么也闭不上眼睛，像是唯恐会昏睡过去般，那种不好的预感反复提醒她保持清醒，紧绷的神经勒得太阳穴隐隐作痛。

　　宁天天就这样睁着眼睛，直到那轮让她心生畏惧的明月一点一点滑落，看着启明星从对面的屋顶上缓缓爬起。

　　已是一夜。

　　宁天天突然意识到，她不该这样囿于夜晚带来的恐惧，在泉美出门的同时她就应该尽可能地去联系、告知更多的人。
　　因为眼下，实在太不正常了。泉美一直没有回来，村里也没有传来一丝骚动。

　　如果之前关于尤加利老师的一切，只是她一时想岔了的话，泉美应该早就回来让她放下心了；如果她的猜想是真的，那个尤加利老师真的是假扮的，意图对佐助不轨的话，那么村子里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

　　想通了这一点，宁天天实在按捺不住了。

　　白昼将临，一想到这一点，就仿佛增加了勇气。
　　她翻身起来，随手将头发束起，穿好衣服，将刃具装进包里，每一枚都是真正的金属制成，是今年生日时，富仁送她的礼物。

　　她现在，必须去确认一下。

　　楼下不远的一家早点店还没出摊，但已经亮起了灯，大嗓门的老板娘在训斥着什么。穿过街道时，那户人家养的狗叫了起来，听起来不再觉得讨厌，反而充满了朴实的安心。

　　宁天天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学校，大门紧锁着，岗亭的门卫还在打着瞌睡，
　　宁天天借着昏黄的灯光，从栏杆外看去，训练场上一个人也没有。

　　如果是学校的话……
　　宁天天的目光落向了校门口的岗亭，守门的是个瘸腿老头，据说是在第三次忍战时也曾大放异彩，后来受了伤，被安顿在学校养老。这个时候他还在打着瞌睡，噗鼾声在门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学校里发生的事情，肯定瞒不过他。

　　此时，晨光微熹，将暗夜透出些微蓝色来，东方的启明星犹如一点灯火，将宁天天的胸膛照亮。
　　她下定决心，调转了一个方向。

　　黎明前的风，带着透骨的微凉，嘲弄似的掀起她额前的碎发。

　　她要亲眼看到他们安好。
　　泉美也好，佐助也好，她必须用自己的双眼，亲自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