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五》鱼庭之欢

78、泄露

　　终于令杨郁欢和秦湘莲等待许久的那一刻终于到来了，顾知书在前半夜心情尤其紧张激动，翻来覆去一整夜都没睡安稳直至凌晨才小睡了一会，但没睡多久太阳初升，她又被光亮唤醒，早早地就起床换衫梳妆，愉快的哼着歌调。
　　林衡池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他同样也没睡好，只要他一闭上眼就看见林莘乖巧知理地在管理家事，偶尔向他撒着桥甜甜地叫着他父亲，仿佛一切都是原样未曾改变。可他一转身就看见了两个林莘在他面前，准确来说一个是杨郁欢，一个是林莘，两人同时都叫着他父亲，一起对他笑着，看着两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他心中有些欣慰，但没过一会两人便吵了起来，当中一个很是泼辣，没两下子就把另一个推倒在地，地上的林莘开始慢慢消失，她痛哭着呐喊着向他伸出手，希望他能够救救她。
　　站立着的‘林莘’轻轻朝地上吹了一口气，地上哭闹的林莘声音全无马上就化作了一缕青烟，朝空中升去。一切发生只在一瞬间，他还没来得及伸手救她，她从此往后就消失在了他的生活中，站着的‘林莘’犹如胜利者一般高昂着头，恭敬地走上前喊了声父亲，然后与他擦肩而去。他立马张开眼睛从梦境中逃离，自从他离去那次见杨郁欢追车后心里总是空落落地，那是林莘从来都不会做的事，也许她会说，该离去的总归会离去，哪怕追即使留下了，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却从未停下过。
　　他很担心杨郁欢会取代林莘掉的地位，成为他心中的第一，但是另一方面他觉得杨郁欢为人处世多一点人情味，两两相较，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掣肘。想了许久的答案，他也不想再睡了，索性与顾知书一齐起了个早，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顾知书在车上时不时张望着窗外，期盼着能够早点见到两人，而林衡池环手抱胸一脸严肃，不管顾知书说什么他都点头摇头，很是敷衍。
　　杨郁欢与秦湘莲的东西不多，只是一些换洗的衣裳之外并无其他多余的，杨郁欢坐在饭桌上本想大口吃菜却被秦湘莲看一眼，开始小口小口细嚼慢咽起来，一顿简单的饭，让她愣是拖了半个小时才吃完，杨郁欢忍不住抱怨道，“才第一次尝试按规矩吃，我就吃的心烦，若天天如此，我看我还是绝食吧。”
　　秦湘莲这两天一直给她补习平国大城佳丽的规矩，对自己爸妈的称呼必须是父亲母亲，不管在外面还是自己家里都得这样喊，特别是在家里有客的时候更要喊得勤快，这样人们便会很赞赏你，认为你是一个孝子。杨郁欢听完一头雾水，嘴巴张的老大，心中的疑惑便来了，“那为什么阿五他们喊姆妈和阿爷的？好歹是一家人，这样叫也太生疏了吧。”
　　秦湘莲微昂着头替她答疑解惑道，“从前百姓们都是为了安居乐业，让日子过得舒坦而已，就像你说的父亲母亲太刻板生疏会远离一家的感情，所以他们索性换了常用更亲近的称呼，也就是你所知道的‘姆妈和阿爷’，后来百姓叫的多了，这就成为了他们的专用词，如此与城里的也算区分了开来。”杨郁欢摸着下巴，眼睛滴溜溜地转，这和她看的宫斗剧简直差不多嘛，宫里的孩子叫公主阿哥，乡下的孩子就娃；皇上的女人自称臣妾，一般人家妾身我都是常用的词，这平国还真是等级分明啊。
　　“唉，那如果曾经的贫苦人家翻身成了上层人，他们是不是也得学规矩按规矩做事啊！”“是的，因为如果他们不改进不去融入圈子的话，他们是会被所有人取笑看不起的，冷嘲热讽是小，倾家荡产才是大，遵循规矩的人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发展起来的，所以如果翻身了那是必定要学规矩的。”
　　杨郁欢听完只得闭上嘴巴好好学，有时候规矩也想一道刑罚紧紧地将人束缚住，让人动弹不得。车子的嘀嘀声传入了两人的耳朵，同时也传入到杨大一家的耳里，两人互看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坐起身就往外面走去，只见顾知书一身鹅黄色的裙衣，再加上她本身底子就好还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看起来很是温柔让人产生遥不可及的想法。
　　杨郁欢在众目睽睽之下跑进了顾知书怀里喊了她一声母亲，她这样做完全是给阿五看的，这声母亲让顾知书有些受宠若惊，不禁激动了起来，同样抱住了眼前的杨郁欢唉了声，杨郁欢松开顾知书，朝着一旁的林衡池鞠了个弓，“父亲女儿郁欢向你行礼，望父亲恕女儿从小未能陪伴在侧之罪。”
　　这也是秦湘莲教她的，对母亲最大的限度就是拥抱，而父亲长久未见面则需鞠躬请罪，直至父亲上前扶起说没事才可以正大光明起身，不然就是顶撞了。林衡池愣住了，他从没想过杨郁欢会按照规矩给他行李，一时竟忘记要扶起杨郁欢，幸好顾知书将他推醒，“别愣着了，你想让欢儿一直对你弓着啊，快让她起来，不然腰就要痛了。”
　　林衡池忙反应过来，迅速把杨郁欢扶起，“孩子这不是你的过错快起来吧。杨母见财主来了乐呵呵地走上前道，“你就是黎州平长吧，早就听过郁欢提过你们了，你们一路舟车劳顿快进屋来喝口茶吧。”林衡池婉拒道，“欢儿对你们多有打扰，是我该抱歉，我黎州还有事要处理，就先带她~”
　　杨郁欢对着林衡池猛使眼色，心里十分焦急，怎么还不看我，千万别说错话啊。顾知书先一步看出来杨郁欢的不安，打断了林衡池要说的话，“是我们夫妇好久没来过乡下了，想要欢儿带我们去四处转转，体验一下乡间的美好，衡池反正你要做的事还可以缓缓对吧~”顾知书对林衡池脸上虽然笑眯眯地，可背地里她的手已经掐到了林衡池的腰间肉，痛的他直咬牙，“是啊是啊，那事还可以缓缓，我们就让欢儿带我们逛一圈就好了。”
　　杨母不怎么情愿，万一他们跑了她岂不是空欢喜一场吗？杨郁欢掏出口袋里上次住院所生的医药费塞到了杨母的手里，“婶子你放心吧，我们哪是绝对不会逃得，大丈夫一言九鼎啊~”杨母这才心中有所宽心下来，“那你们去罢，可别走太远啊。”
　　杨郁欢故作扭捏模样。径直走到阿狼面前栓起了他的狗绳，“父亲母亲你们跟着我走吧，我知道有一片地方可美啦！”说罢杨郁欢牵着阿狼独自在前走，秦湘莲跟在顾知书身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可就是蚊子太多了，让她烦躁的很。
　　顾知书微扶着她的头，眼神里尽是柔情，杨郁欢向后闪退了一步，像两人作揖，“郁欢未与二位先商量便自做主张唤二位父亲母亲，对二位多有得罪，还望能够原谅郁欢的不懂礼。”顾知书扶起杨郁欢，“没事的，你不用这么在意，可以和我们说一下，为什么刚刚不让衡池说带你走的话呢？”
　　杨郁欢低着头有些难以启齿，秦湘莲不愿让杨郁欢一个人承受那么多，主动将来龙去脉与两人讲了一通。顾知书知晓后心疼地握着杨郁欢的手，安慰道，“孩子真是委屈了你想这么久远，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和你父亲，呃，我和衡池给她们一个交代的。”杨郁欢含声点着头，看着眼前和自己爸妈如此像的人，她还是忍不住对他们流入真的感情。
　　“你们这里的风景还真是不错，才逛了一会心情都愉悦多了。”顾知书挥着扇子与杨母说着客套话。“哪里啊，长久住在这里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去看风景啊，一天都忙到晚不停歇呢！我这肩一动就酸痛，都是挑水挑的，你们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根本不懂我们乡下人的辛苦啊！”
　　顾知书尴尬地看向林衡池，她是最会与人聊天的了，此时竟然不知道该说着什么。林衡池收到了妻子给的讯号，直截了当地和杨母说道，“我也就不和你客套了，这些天多谢你照顾欢儿，这是一张1万平的支票，钱就存在平国大银行。”杨母第一次听到1万平那么多的钱眼睛都发直了，比上次看见2000的还要兴奋，也不管林衡池说什么，手早就忙着去接了。
　　林衡池瞬间将支票收回，看向杨母一副贪婪的面孔，“唉等等，我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杨母从来没想过拒绝疯狂地点着头，“你说你说，别说是一个条件就算是是个条件我都答应啊~”
　　林衡池嘴角轻轻勾起，“条件很简单，就是你要做欢儿的养母，不管谁问起来，你都要说是你收养了欢儿，并且把她拉扯大的。不过你要是泄露了一点风声，不仅钱得不到你的脑袋也会很快搬家的。荣华富贵很简单就怕你不把握！”
　　杨母眼睛转的滴溜快，这做养母也没什么不好啊，黎州平长女儿曾经的养母，她笑还来不及，而且这名称说出去都让人羡慕，怎么可能会不答应啊！杨母连忙点着头，手已经向支票伸去，“我答应我答应，我一切都答应，我保证不泄露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