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五》鱼庭之欢

53、“将来”和“正在”

　　回到家时，杨母已经恢复到平常的形态，杨父仍坐在一旁干饮酒，杨老三看到三人回来乐呵呵地上前去迎，“你们回来地正巧，我们刚准备吃饭呢，别干站着了，快进来呀。” 杨老三接过她们手里的纸袋，替她们去房间放好，见阿五光吃白饭，他又是夹菜又是舀汤地，不知道有多珍惜，“阿五，来吃菜，这几天饿着了吧，你看你都瘦了，面黄肌瘦地，阿哥看了都心疼。”
　　阿五也不说话只应承着，杨老三给她夹菜就吃，吃完了也不主动添，看得杨老三极难受，摸着阿五的头说道，“好了，都是一家人，不要赌气了，来，再吃点。”阿五仍是没反应，杨老三有些懊恼，“又不是外人，这么拘束做什么，你再这样阿哥可要生气了！”
　　杨父本就不开心一听更是不爽，拍下了筷子，酒也不喝就出门了。杨母听了只是心惊，吃饭的动作顿了顿，她没告诉老三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说两人吵了嘴，阿五赌气离家出走了。杨老三得知直怪杨母嘴毒，她明知阿五性子软，被骂了也不还口，只会拿自己出气，一个人出了门不知要受多少委屈，心里怨恨极了杨母。
　　杨大又是极没主见的，只会听从杨母，他白天出去寻阿五，晚上就把自己关在房间，也不与人讲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即使把之前的一切都当作没有发生过，可是所作的种种就是事实，再怎么掩饰也改变不了。
　　从发生的那一刻起它就隐藏在行事者与被伤者的脑海里，只要一不对劲，彼此就会产生间隙，离了心。唯独那个从来都不知道的人，他会一如既往，这才是没发生。三人悠闲地躺在椅子上晒太阳，自从回来后杨母便再也不用她们干活了，只需备好一日三餐，清闲的很。
　　不过令人杨郁欢烦恼的，就是家里只有一把躺椅，阿五和傻姑又总让着她，而她们自己随便搬个凳子坐着就好了。杨郁欢在教杨老三的时候，旁敲侧击地告诉他，阿五和傻姑整日坐的腰都疼了，要是能再有两把躺椅就好了。
　　你确定这是旁敲侧击，而不是直接提要求吗？杨老三也机灵，才一天的时间家里就多出了两把躺椅。杨郁欢也好奇，毕竟她又没给老三钱，老三是从哪得来的？杨老三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讲出缘由，原来他去挨家挨户寻了人家不需要的躺椅，洗了洗又花了点钱重新上油，看起来和新买的一样。
　　杨郁欢知道后连连点头，看来平日里都是她小看了老三，没想到他还挺有聪明的，就属他挨家挨户去问人家要，她就做不来。杨郁欢拍了拍老三的肩夸着他，“好小子不错啊，撸起袖子加油干，先生我看好你噢。”杨老三一头雾水，抬起胳膊给杨郁欢看，“先生我没袖子啊，你是不是看错了？”杨郁欢笑的花枝乱颤，把老三还吓一跳，这先生是怎么了，他讲错什么了？
　　倒不是说错话了，而是老三一脸呆萌和她较真的样子，戳中了她本来就很低的笑点。杨郁欢翻了个身，已经过去了一晚上了，再回想起来仍是好笑，一个一米八的刀疤大汉居然这么呆萌，杨郁欢环抱着着自己笑眯眯地睡着了。
　　而阿五沉浸在了回去的那夜，“不用你收桌子，你自己忙去吧。”她习惯性地拿起碗要收桌子，却被杨母一手拿过；她想要帮忙洗碗，却被杨母推过，“跟你说你自己去忙吧，这里不需要你，免得你又哭哭啼啼，说我们待你不好，拿你当下人。”
　　阿五也不是非要去做，只是一切都那么习惯了，她不做点什么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阿五怅惘地走出屋子，坐在第一次和两人相知相许的位置，也就这个时候她会主动靠近河边，从杨郁欢说陪她回来，她就做好了准备，她也接受了命运，但是人在当下，“将来”和“正在”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杨母的对待仍令她无比难受，毕竟那是养育她十几年的母亲啊！身后传来脚步的声音，她以为是杨郁欢，为了使音调正常不让杨郁欢担心，她擤了擤鼻子，深吸了口气，“欢欢，我想一个人待会，你先回去吧。”而“杨郁欢”还是站着，没有要动的样子，阿五想转身劝走“杨郁欢”，可“杨郁欢”一下子从背后抱紧了她，她抓住胸前的手，仔细地拭摸着，尺寸过大而且太粗糙了，根本不像一个女生的手。
　　阿五紧张地挣扎开，定眼一看，居然是杨大！阿五向后退了一步，检查了一下自己和四周，直到看起来没有异样，才张口问道，“阿哥，怎么是你啊？” 她警告着自己，与杨大已不是亲兄妹，要注意分寸，不然落到人家眼里去，要说闲话的。
　　杨大注视着阿五，眼底有一种情愫已按捺不住正在暗潮涌动，阿五刚抱来家里的时候，他三岁开始懂晓了一些世事，第一眼见到阿五，他只觉得小小的好粉嫩啊，跟雕的似的。那时姆妈和他说，这个妹妹会成为他的媳妇，他可不开心了，这个妹妹这么小只会哭，和老三一样，他才不喜欢呢。直到大一点，他学着去照顾妹妹，妹妹的每一次互动说话，都能让他开心半天。
　　他也渐渐知道，他和阿五是没有血缘关系，长此以往心里生了爱恋的念头。杨大掏出口袋里一直藏着的胭脂，放到了阿五的手心，“姆妈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心里是有你的，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这个是那天去千井街，你想买的胭脂，现在送给你，不知道会不会太晚。”
　　阿五握在手里，这个曾经她可望不可及的东西，如今在她手上显得格外烫手，我想要时，不可得；我不想时，你却硬要来，到底是不属于我的。阿五摇摇头，将手中的胭脂还给杨大，清脆的声音宛如夜空中星星的呢喃细语，“谢谢你阿哥，但是，这个东西我已经不喜欢了，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杨大想抓住阿五的手，可终究是慢了一拍，为什么？为什么就不喜欢了？有一句话当下很流行，迟来的深情比青草都下贱。
　　黑夜中有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看完了全过程，勾唇轻笑，呵，哥哥爱妹妹，原来这就是你讨厌我的理由。

作者有话说

　　你要是礼物送的早点，说不定，人家就待见你了，慢吞吞的，老爷爷打篮球都比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