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五》鱼庭之欢

26、你听的见吗

　　“你说说你一把年纪了，不想当人也不要膈应人好吧，你让看见你的人多难受啊，拜托你回家拿镜子照照好不好。养了个儿子天天做贼偷我们的黄花大闺女带回家，求求你做个人行吗？傻姑犯了什么错要被你打，就凭她是个痴傻的要受你这个狗娘养的欺辱？”狗娘在原地气的发抖一句话都讲不出来，狗娃这时候又来装有勇，“你能不能闭嘴，整个地方都是你的天下了，这么多父老乡亲们都在这里，我要你给我姆妈道歉。”
　　“哈哈哈哈~狗娃，我是该说你聪明还是蠢呢，真会找便宜捡呢，我是不是应该给你颁一个最佳垃圾奖。还闭嘴，现在来给我耍横，刚刚站在那儿一个字不讲我当你是哑巴了，你不讲话没人会注意到你，给我在这里装什么孝子呢，你和你妈一样一般黑，瘌□□想吃天鹅肉打错神经了吧你。”骂完杨郁欢还有点口渴，旁边有个群众给她端来了一碗水，她感激地接下说了声谢谢，还有个直接给她搬来个凳子，哇，大家都这么好的嘛。
　　“你们这些人什么意思，我姆妈都累得要倒下了，你们不给她搬凳子反倒给这个泼妇搬。”狗娃气愤道要向那人讨说法。
　　“我才要问你什么意思，我还没质问你为什么偏要把傻姑带回去，你倒站出来给我骂，你说你是不是找骂。这些群众个个年纪都大过你，还父老乡亲，你有爹吗？几个爹这样猖狂啊。有些还是小娃娃都来看你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你没感谢他们反倒去索取，让他们搬凳子给你老娘坐，请问你老娘是去了，还是腿断了要坐。要大家帮你老娘准备好棺材吗？”群众们纷纷鼓掌叫好，杨郁欢把傻姑拉到凳子上坐，自己自然地站起来，有些惭愧地向大家作揖。
　　“我说狗娘，你就别装死了行不行，看见你这个样我都不好意思讲你，刚刚用板子打我的力气不是挺大的吗，白吃了你那么多年饭生了好些力气，把我打到现在还痛呢。”说着杨郁欢抡起扁担就往狗娘是你上打，狗娃一把抓住。
　　“说你找骂你还真找骂啊。”杨郁欢不给狗娃反应的机会，一脚踹在狗娃膝盖上，让他跪了下来，“既然你老娘这么心疼你，我就替她好好‘关爱’一下你。”杨郁欢脚踩在狗娃的手背上暗自用劲，拿起扁担就往他背上抽着。
　　傻姑看着心惊想站起来，被杨郁欢使了个眼神坐住了，你可不能再心软了傻姑。
　　看到狗娃被打，狗娘有反应了，“我求求你，不要再打了，都是我们的错，求你放过我儿子。”好恶心的一个场面，杨郁欢受不了了。
　　“你们装的如此母子情深我当然下不去手啦。”说着将最后一下扁担打断在了狗娘身上，将断成两节的扁担扔在了地上，蹲下在狗娘耳边轻声说着，“明天正午将傻姑当年给你的租金到杨大家还给我，不然可不是现在那么简单，我父亲可是黎州平长，你只有明天一天时间，正午之前不把租金给我的话，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哦~”
　　说罢，杨郁欢站了起来，嘬了口唾沫星子，“呸，我都不想骂你了，你还是自行了断吧。”随后杨郁欢扶腰呕吐。旁边的群众依旧只增不减，还有几个端着饭碗，一边扒饭一边看她骂人，杨老三早就抄好了家伙只是看得太入神，忘记自己是来打人的了，旁边是阿五、杨大一家子几人都呆呆愣在原地。
　　杨郁欢挥散着手，“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我也要回去吃饭了，有些肚饿了。”大家还没尽兴，有些刚来的只喊迟，有个大婶拉住她，“姑娘，你有没有意向的男子啊，我家儿子还没娶媳妇呢，他身体倍棒会疼媳妇可好的一个男子唉！”杨郁欢懵住弯腰道谢，“不用了婶子，我已经有中意的男子了。”那大婶对她叹了口气，“这么好一姑娘都有猪拱了！”
　　杨郁欢拉起了傻姑的手走到杨老三的面前，“走吧，刚刚也不来帮我，累死了。”杨老三学着她之前举大拇指的样子，“水先生，你太厉害了，我忍不住要称赞你，狗娘她可是我们村最会吵架的人，你一下子把她骂傻了，我真是太冲拜你了！”杨郁欢脸上三条黑杠，是崇拜吧，臭小子。杨郁欢兴致冲冲走到阿五面前，在她耳边说着悄悄话，只见阿五微微点着头，动着薄唇“我试试吧。”
　　阿五照着杨郁欢说的把杨母拉到一旁停下，“姆妈，我可以带傻姑回去吗？”杨母大叫一声，“什么！来一个白吃食的就算了，还要来个疯子，不行我不同意。”阿五又央求道，“姆妈，她们不白吃食的，欢欢说明天狗娘会带傻姑的租金来，她们会付你房钱的，而且会帮你干活，去街上买菜的。”
　　杨母一听钱两字，眼里就发光，要知道傻姑以前是给了狗娘不少钱的，而且自家白白多两个苦力，也不需要费自己什么力气，她倒舒适的很，咬了咬口同意了。“不过她们得跟你睡啊，咋们家没有多的房间了。”阿五点着头道，“谢谢姆妈。”便一蹦一跳跑到杨郁欢身边去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只看见杨郁欢和傻姑很亲近，明明自己是欢欢最好的朋友，而且欢欢也是她救的，现在欢欢对傻姑比对她还好，感觉自己好多余。
　　杨郁欢算着这个时候阿五应该开心地和她来道喜怎么还不来，她停在原地，往后一看，这小妮子呆站着干嘛呢。杨郁欢便往后喊道，“怎么地上有什么金子嘛！一直盯着地上不往前走，在思念哪家的小伙子呢。”
　　阿五一听脸上顿然绯红，原来欢欢没有忘记自己，是她想多了，心里的不快乐瞬间烟消云散，跑向前挠着杨郁欢的痒痒肉，“让你瞎说，你再乱说。”
　　“哈哈哈~你看被我说中了正脸红呢！”杨郁欢是没感觉的但是此时自己仿佛重回幼时，与朋友嘻笑着，在夕阳的余晖下，一家子的身影印在了她的心里，大家都在欢笑着。傻姑突然哭了起来，杨郁欢和阿五不知所措，“怎么了，别哭啊，刚刚弄到你了吗？”
　　傻姑摇摇头，把眼前的两人抱在怀里，她一开始是装傻的可渐渐地真的变成了痴傻。有时自己很清醒，有时自己是疯癫的，清醒时她想着要死亡回想那晚的欺凌与焚烧让她无比厌恶自己，在疯癫时她只想填饱肚子苟且在这世上，活着一天，母亲的期盼她就达到一天。
　　没有人拯救过她，她在深渊里想就这样吧好歹一辈子也快的，有些人活着像死了有些人死了却比任何一个活着的人都精彩。而杨郁欢帮她出气的时候是她三年来最清醒的时刻，把那个疯癫的她拉回了正轨，她忍不住，忍不住要流泪，那是最欣喜的泪水夹杂着三年来的悲伤，母亲我达到你的期盼了，你听的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