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已成溪》梨湾雪

24、第二十四章

　　“路成？”有人喊住了路成。
　　路成停下开车门的动作，望过去，是他。
　　“陈述学长！”路成大方打招呼。
　　“还真是你啊！”陈述一身西装，比当年更多了一份成熟稳重。
　　“学长不是在国外发展嘛，什么时候回国的？”这些知名校友，路成不是不知道他们在哪，何况，当年他和黎溪是一起出国的。
　　“回来有点事情。”说完，他又看着路成加了一句“黎溪不是也回来一阵了嘛！”
　　路成笑了笑，点点头，没有说话。
　　陈述接着说到“虽然你俩现在分开了，有点遗憾，但我还挺佩服你当年能选择让黎溪出国的。”
　　“我让黎溪出国？”路成的笑意瞬间消失，满脸惊讶。
　　“难道不是吗？当时黎溪和我说她想为了你放弃出国，我还以为她后来出国，是你……”
　　陈述还说了些什么路成已经没听了，原来，是他因为年轻任性否定了黎溪；原来，该生气该傲娇的是黎溪；原来，黎溪早就把他放到自己的未来计划里了；原来，黎溪那么爱他。
　　路成开着车驶向目的地，fly工作室。脑子里浮现当年和黎溪分手的场景。
　　那是黎溪大四的时候，黎溪可能在忙实习的事，路成老见不到她人。他知道黎溪一忙起来就不会好好吃饭，她室友说黎溪在教学楼，所以就直接过来逮人了。
　　“王铭学长！”除了黎溪，路成对楠楠和王铭都是叫“学长学姐”的。刚走到半路就看到王铭在那。
　　“去找黎溪？”王铭笑着说。
　　“嗯，找她一起吃饭，她最近挺忙的，一定没好好吃饭！”
　　“她最近应该都在忙出国的事吧！”王铭随口说。
　　“你说什么，黎溪要出国？”路成有点激动，黎溪要出国，自己竟然不知道。
　　“你不知道吗？”王铭说，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闯祸了，赶紧挽回，“其实我也不知道，楠楠说的，可能我听岔了，或者……”
　　王铭还没说完，路成根本就没听了。
　　“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路成说完就走了。
　　“可能真的是我听错了……”王铭还在补救。路成已经走远了。
　　“你干嘛呢？那不是路成吗？”楠楠走过来。其实王铭也是在等女朋友。
　　“楠楠，我刚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王铭望着路成的背影说到。
　　“你说了什么？”
　　“路成好像不知道黎溪要出国，可是我刚和他说了。”
　　“哦！”楠楠很镇定地说。
　　“你怎么这么镇定，路成看起来挺生气的。”王铭又说。
　　“溪儿都决定为了他不去了，他还有什么好生气的！没事儿，我们去吃饭吧！”楠楠说。
　　如果知道以后的事情会这么发展，楠楠绝对会选择追上去和路成解释清楚，只是今天就是一个岔路口，黎溪路成，楠楠王铭，人生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路成大步走向教学楼，他很生气，黎溪总是什么事都不和他说。19岁未满的路成莫名没得安全感，好像黎溪随时都可能离开自己一样。
　　刚走近教学楼，黎溪刚好出来了，只是旁边还有一个人，是陈述，法律系的高材生。路成听说过他，也知道他即将出国，只是不知道黎溪和陈述还有交集。黎溪和他有说有笑一起走出来。
　　路成还是叫了她，黎溪一看到路成就笑了，和陈述告别，朝路成走过来。自己最近都没见到路成了，还真想他。
　　“等久了吧！”黎溪说着牵住路成的手。
　　“没有，我也刚到。”
　　“最近都没见到你，你干嘛去了？老实交代。”黎溪故意说，没发现路成的不对劲。
　　“可是，你一个电话也没给我打啊！”路成却不像平时取笑黎溪也会这样子，或者像平常一样真的老实交代，有点严肃认真。
　　“我，我不是怕你在忙嘛？”黎溪突然有点吃瘪。
　　“是你太忙了吧！”路成更加生气，盯着黎溪说到。
　　“路成，你今天怎么了？”黎溪不知道路成为什么生气。
　　“是因为我没打电话给你所以你生气啦？那以后我每天都给你打电话，好不好？”黎溪哄着路成，拉了拉路成的衣角。路成把黎溪完全塑造成了一个女朋友的样子，和路成在一起的黎溪不再冰冷。
　　“你要出国！”路成没有接收黎溪的撒娇，带着怒气地说。
　　“原来你在为这件事生气啊！你都知道啦，可是我已经……”黎溪本来想说自己决定不去了，被打断了。
　　“黎溪，我是你男朋友，可我还是从王铭那才知道的，在别人看来我估计就像个傻子一样。”路成冷着脸。
　　“对不起嘛，我本来想和你说的，只是我一直没找到机会，而且我已经……”
　　又被打断了……
　　“我们一直在一起，你说没有机会说，最近我怕你要忙实习的事不敢来打扰你，你甚至电话都不打一个，你什么都不和我说，我看你根本是不想说，因为你都在和那个陈述说说笑笑，他不是也要出国嘛，你刚好甩了我……”
　　这一次黎溪打断了路成的话，“啪”的一声黎溪给了路成一个耳光。时间安静了几秒。其实路成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觉得黎溪太不在乎他了，所以在气头上就口不择言了。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不堪的人嘛？到底是你不自信，还是不信我，还是对我们的感情根本没有半点信任！”说完这些话，黎溪眼眶都红了。
　　路成看了看黎溪，没说话，走了。
　　黎溪不顾旁边人来人往了，蹲在地上委屈哭了起来，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都不听我说完。
　　第二天，路成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昨天说话很过分，买了黎溪喜欢的蛋糕去找黎溪示好。
　　到了宿舍楼下，正要打电话给黎溪，就看到黎溪跑下来了，路成放下手机笑着走过去，可是黎溪跑向的地方那里站着的是陈述。他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陈述递给黎溪一袋东西，是盒饭，黎溪接了然后两人又说了些什么，都笑了。路成站在原地，心情很复杂，现在他们的关系发展到陈述给黎溪带饭了吗？爱情里的人总是那么小心眼，路成把手里的蛋糕随手扔进了垃圾桶，苦笑着走了。
　　两人就这么冷战着，路成做了个决定，也就是这个决定让他们彼此缺席生活了这么多年。
　　“黎溪，路成给你的。”室友吃完饭回来给黎溪拿来刚路成叫她拿给黎溪的信。
　　“他人呢？”黎溪说着就站了起来。
　　“别去了，他走了。”室友说。
　　“怎么，你们吵架啦！我看他脸色不太好。”另外一个室友说。
　　“不过，他这信应该是来道歉的，你就别端着了！”室友说。毕竟旁人看来，路成的确是个把黎溪当宝贝的好男友。
　　黎溪有点失落，坐下来打开信。
　　黎溪：
　　或许你根本就不爱我吧！只是你刚好遇到了这么一个人，这个人是不是我都没有关系。当面说我肯定会舍不得，我们，分手吧！
　　路成早就和辅导员请好了假，把信给黎溪室友就打车去了机场，去北京找他爸，主要是散散心，手机关机，什么都不管。
　　等他从北京回来，在寝室和李伟杰他们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见了黎溪。等到醒来看到她发来的短信，瞬间清醒，打她电话，关机。路成疯了一般出了宿舍，门砰的一声把李伟杰他们都吵醒了。
　　短信上写着：路成，你能不能来留下我，我好像找不到任何留下来的理由了。
　　路成记得自己当时在机场坐了一天，后来还是陶茹过来把他拉走的。他明明知道那是黎溪昨天发过来的短信，黎溪离开了，他没来，所以她走了，她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吧！
　　路成后来才知道楠楠和王铭出了事，不久之后，南楠回来了，她显然不知道黎溪出国了，因为她和王铭逃跑的时候也切断了所有联系，难怪黎溪说她好像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了，黎溪当时的生活，他们就是她的全部啊！
　　半年多以后，黎溪毕业，路成以为黎溪会回来，但她没有，听说她不打算回来了。后来，路成毕业，留在了上海，他知道自己在赌，赌她会回来，他赌赢了，可自己还那样对待好不容易等回来的黎溪。
　　……
　　车子停在fly工作室门口，黎溪不在。
　　“不好意思，Wendy刚刚出去了！”
　　路成拿出手机打给黎溪。
　　黎溪看到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会接起来。
　　“你在哪？”路成迫不及待问到。
　　刚刚接通就听到那边人的声音，黎溪鼻子一酸，有点想哭。
　　“护士小姐，三十八号床有点不舒服……”路成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
　　“你在医院，怎么了，我来找你！”说着路成坐上车。
　　“没事，你不用来，我就是有点上火，所以来医院买点药。”黎溪赶紧说到。
　　听到黎溪这么说，路成放心了，突然想起要说什么“温雅，我和她只是朋友，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你别多想。”路成解释到。
　　“我没多想，我知道。”黎溪回答。
　　黎溪后来在找美子楠楠喝酒消愁的时候想明白了，转身离开那一瞬间自己想了很多很多，路成不答应自己的原因就是她吗？是我上赶着追路成了？之前的都是我的错觉吗？甚至，路成对我这么好，是为了报复我吗？
　　只不过黎溪想清楚了，是一种不自信，在这个时候，黎溪在对路成的感情里面多了一份不自信，以前的这份不自信是路成在承受着，原来这么可怕啊！
　　“我先去拿药了，医生在叫我了。”黎溪擦掉眼角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拽紧了手上的单子。
　　“黎溪，对不起！”就在黎溪快要挂电话的时候路成突然说了一句，黎溪愣在原地，沉默了。
　　“当年的事，我都知道了！对不起！”
　　黎溪听着路成的话，缓缓喊了一声“路成！”
　　“快去拿药吧！”路成笑着说到，没有听出黎溪的欲言又止。
　　挂完电话，路成有了这段时间前所未有的放松，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陶茹。
　　“喂！路主持有何贵干？”陶茹一向这样的语气。
　　“黎溪去你们医院了，你帮我看看她有没有事！”路成说着。
　　“她现在就在我边上呢，没事，就是有点上火。”陶茹不假思索。“我就说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那就好！”路成心满意足挂了电话。
　　陶茹挂完电话，也对着黎溪露出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