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告诉我，喜欢我》羊呀羊呀羊

3、问哥能有几多愁

　　正式上课第一天，对穿校服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的叶甘棠打着哈欠提前十分钟到了学校。

　　昨天吴琼华前脚通知完，叶甘棠后脚就把校服送去加急改，原本穿上直晃荡的裤腿成了收口式，干净利落，出门前他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又在里面加了件外套，扯开拉链硬凹造型，心想：你叶哥，哪怕每天穿校服也必须是最靓的仔。

　　呵欠连天地走进教室，叶甘棠立马被满教室的“大茄子”给震醒了，纵使这身校服已经不是第一次穿了，但每次统一服装给人视觉效果上的冲击都像第一次一样，震撼。

　　视线游移，最后落在了郁博衍身上，叶甘棠的眼睛亮了亮，啧，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校服是中学检验帅哥的唯一真理。

　　别人穿能映出满脸菜色的校服熨帖地穿在他身上，不用刻意凹造型，就那样穿着一身校服端端正正坐在座位上看书，依然能让任何一个人往这一看都得出相同结论:郁博衍，是真帅哥!

　　心头一震，叶甘棠为此结论唏嘘不已，感慨万千——我居然也有今天，不由得嗤笑一声，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前排的陈曼路回头惊讶:“叶哥你也老实穿校服啦？”

　　“那不然呢，老师都这么说了，啧，虽然这校服是傻了点。”扯了扯身上的校服，“我觉得吧，要是全校都穿，就我不穿的话，更傻。”

　　陈曼路捂嘴笑，

　　整个早读期间，都有各种别班学生听到风声或经意或不经意地路过二班门口往里瞧，更有甚者偷偷摸摸掏出手机悄咪咪拍照。

　　网络加持下，一节早读没上完，大半个学校都知道了高二二班来了个巨帅的转学生，据不经意路过二班的不知名女生透露:帅！真帅！

　　周一早读后是升旗时间，叶甘棠翻开语文课本照着念了几句“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一会儿接个水，一会儿玩玩手机，一会儿看看窗外风景，总之没正正经经读完一篇古文，早读就结束了。

　　铃声一响同学们都往操场上涌，可能是开学第一天上课，都不知道在躁动个什么劲，特别兴奋。

　　吊儿郎当走到教学楼门口，叶甘棠被年级主任拦住不让走，王主任看见他就像他看见王主任一样头疼，“你看看你你看看你。”

　　叶甘棠低头看了看自己，我一如既往地帅气有型，没有任何问题。

　　王主任身边跟了个监察部的学生干事，还站着好几个没穿校服的学生，倒也没顾得上多念叨他，叶甘棠瞅了瞅，满头雾水嘀咕，“怎么穿了校服也拦？”

　　高二教学楼里的人差不多走空了，王主任又抓到若干漏网之鱼，带着他们到操场。

　　操场上的人已经按班级列队站得整整齐齐。

　　到的时候发现其他年级也一样...初中部的小学弟小学妹甚至在校服少得可怜的白色部分见缝插针地画上了画，有卡通人物有热血漫画还有写中二宣言的。

　　叶甘棠顿觉理直气壮，开学第一天就被抓典型这没问题，可老老实实穿校服，只改个裤腿而已，怎么也要和杀马特站一起，我们不一样，唉唉叹气...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开学之多艰......

　　被抓的“典型分子”们被带上主席台按年级列队站好，与全校同学面对面，当场石化，尴尬到原地凝固，面无表情，不敢动，不敢动。

　　升国旗奏国歌，校长发言之后，学校居然还针对仪容仪表问题专门请了某部队军官来发言。

　　大概是这样的——
　　“中学生就要有中学生的亚子。”
　　“要是在部队，军装能随便改吗？”
　　之类的......

　　顺便指着这批“典型分子”狂喷唾液，“站好了!你看看你们，不穿校服的的!在校服上乱画的!把裤腿改窄改短露脚踝的!”又拉过叶甘棠，“改裤脚，穿上衣还不好好拉拉链的!”发言的军官痛心疾首。

　　脸皮再厚，当着全校人面挨训叶哥他也吃不住，加上室外的清晨确实冷，白皙的脸颊飞上一丝丝红晕。

　　他只确定了一件事，穿校服这件事，不管怎么样都是真傻。

　　“我告诉你们，统一服装，是规定，必须遵守，你们这么穿衣服，会显得你们比较好看吗”

　　军官又斜眼看了看叶甘棠，犹豫，“嗯...就算是好看，不遵守学校规定能显得比较有个性是吗？不还是站在这里挨训？”

　　其他人都憋笑，初中的小学妹们更是悄悄抬头趁距离近多瞄叶甘棠几眼，又迅速低头，啊!学长是真好看呐。

　　军官环顾了安安静静的人群几圈，对着念了几句初中部学弟学妹们校服上写的非主流语录，大概是元素周期表都还没背熟的年纪人均心里葬着个把未亡人的程度。

　　升旗仪式成了大型社思死现场，叶甘棠憋笑憋到面红耳赤。

　　而后军官下了主席台走到离得最近的高二一班和二班对面，把一班的文艺委员耿炜彤拉了出来，又一把拽过了郁博衍。

　　两人:？？？
　　所有人:？？？

　　把两个人主席台上，让两人面向全校同学站直。

　　主席台下的人群隐隐有些沸腾。

　　耿炜彤在学校艺术节上表演过芭蕾舞，收获了一票迷弟迷妹；而经过一个早读，郁博衍的颜值大半个学校都有所耳闻，但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很多人从保持怀疑到这会儿见到真人后，表示：服气，真服气。

　　“看看别人是怎么穿校服的，就这样，不好看吗？”

　　“好看!!!”小迷弟小迷妹们疯狂点头，真好看。

　　“知道就行。”军官觉得很满意，又示意两人转向“典型分子”。

　　两相对视，叶甘棠和郁博衍面对面也就隔了一步，这距离，问就是尴尬。

　　叶甘棠大方地直视郁博衍，憋着笑不出声，一双狡黠的桃花眼弯弯，整个人红得都要冒热气了，郁博衍第一次看他这幅模样，嘴角一直没有降下来过。

　　“都看见了吧，以后就按这个标准穿校服，不要想那么多花招，老老实实拉上拉链。每人回去写800字检讨交到监察部。听见了没。”

　　“听……见……了……”有气无力且脸红，只想赶紧溜。

　　军官大叔不满意，“没吃早饭？我再问一遍，听见了没!”

　　“听!见!了!”瞬间中气十足，甚至把自己都给喊笑了。

　　郁博衍和耿炜彤也一个没憋住，低头笑了出来。

　　军官大叔表示这次很满意。

　　升旗用的时间比较长，回到教室就开始上课了......

　　因为是第一天上课，所以各科老师基本都是给大家打鸡血，加各种扯皮，时间过得很快。

　　“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真的，我什么场面没见过，这场面我是真没见过....”第二节课课后20分钟大课间，叶甘棠瘫在桌上狂撸头发心态爆炸。

　　“说过多少次偶像包袱不要那么重，没事改什么裤腿还不拉拉链，这破衣服再怎么折腾不是一样丑。”莫赨不屑。

　　“叶哥你怎么穿校服都巨好看，披个麻袋都能上T台！真的，郁博衍你说是吧。”陈曼路偷偷冲郁博衍使眼色。

　　“嗯。”

　　叶甘棠生就一张巴掌脸，两只桃花眼通透又明亮，鼻子高挺精致，淡粉色的嘴唇总是弯弯地漾着笑，皮肤白嫩，没有什么瑕疵，头发乌黑茂密得仿佛这辈子都不用担心秃头。

　　是女生都会很羡慕的长相。

　　也的确怎么穿都会好看。

　　“不是，我说，你们穿这校服裤子就不觉得....”叶甘棠欲言又止。

　　“什么？”
　　异口同声。

　　“也没什么...就是，裤腿那么大，风嗖嗖的，你们就不会觉得...呃，腿有点凉...”叶甘棠觉得这个问题非常现实。

　　莫赨首先无情嘲笑，“你是不是想的有点多，衣服都不好好拉上拉链，你有什么资格嫌裤子透风？可太迷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懂什么....问哥能有几多愁，恰似两条裤腿不收口。”

　　“难道你不穿秋裤阿姨不说你吗？”陈曼路觉得很难理解。
　　郁博衍也投来困惑的眼神。

　　“不是，你们这都什么眼神!”叶哥很暴躁!“这很奇怪吗。我们帅哥都不穿秋裤！”

　　随后艰难地看向郁博衍，“你你……你也……穿？”

　　郁博衍爽快点头，很干脆，很直接，直接到叶甘棠觉得自己像个试图偷窥别人秋裤的变态。

　　“有心思想秋裤，不如好好写检讨，800字，要交的，多不退少得补。”扎心了，莫赨。

　　叶甘棠开始演，“红红，枉我这十几年来待你不薄，你竟如此忘恩负义，伤透老父亲的心......”

　　“滚!”怒气值max。

　　陈曼路也嗤嗤笑着回过头坐直。

　　莫赨生气了，叶甘棠心情就特别好，笑到肩膀都在抖。

　　笑够了手往抽屉里摸，试图摸根笔出来写检讨。

　　并没有摸到。

　　根本想不起来上一次用笔是多久以前，更想不起来可怜的笔它在哪......

　　叶甘棠：......

　　扯了扯郁博衍的袖子，“借支笔呗，我好像忘带了。”可怜巴巴。

　　上了两节课才想起来忘带笔，学霸有些难以理解，不过郁博衍有注意到这两节课每次看他好像都在走神，这样一来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从背包里掏出了支银色的lamy递给叶甘棠，想了想，小声问叶甘棠，“红红？”指了指前面的莫赨。

　　在材料纸上写了个“赨”字，给郁博衍看，“他叫这个‘赨’。”

　　郁博衍点点头，懂了。

　　纸上的字龙飞凤舞铁画银钩，倒是写得怪不错的。

　　转了转手上的笔，是熟悉的手感，想起了上一支不知道丢到哪里了的同款，啧，叶甘棠摇摇头熟练写起了检讨。

　　写着检讨第三节课的上课铃就响了，是班主任吴琼华的英语课。

　　走进门站上讲台，“同学们，昨天忘了通知大家一件事，不过今天说也是一样的。”吴琼华面带歉意继续说道，“大家要注意一下，因为现在大家是高二下学期，即将步入高三，要定定神冲一冲成绩了，高三开学时各班人员会有一个微调，因此本学期月考及期中期末的考试成绩将综合起来作为调整的依据。另外我们班是只出不进的，并且调出去以后就没有调回的机会了。”

　　“啊......”发音超长，是一些成绩在班里垫底或发挥不稳定感到有离开危险的同学发出的深切惆怅。

　　“我知道同学们文理分科后相处了一年下来感情很好，所以请大家本学期一定要好好学习，希望大家可以互相帮助，咱们争取下个学期一个都不少，一个都不掉队，大家有信心做到吗”吴老师是真的这么希望的。

　　“有!!!”就喊超齐，超有斗志。
　　只有叶甘棠和郁博衍没吭声显得与众不同，一个是写着检讨，没心没肺，一点都不担心；另一个，是真的有信心。

　　不同的原因，同样的稳。

　　该打的鸡血打过了，安排座位前也分析过成绩，吴琼华接下来也就大概讲了一下这个学期的课程安排，差不多就到了下课时间。

　　“另外月考的时间已经待定了，还是那句话，请大家一定好好学习。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课。”

　　郁博衍还是坐得四平八稳仿佛考试跟他没关系。

　　叶甘棠就不行了，落款的笔尖一抖差点戳透纸张,“不是吧，考个破试还带反复强调啊...”简直让学渣不高兴。

　　郁博衍想起了那句“除了体育和劳动哪哪都是上升空间”...询问，“怕考不好？”

　　“这倒不是....真男人!怎么能说怕!”叶甘棠砸吧了下嘴，“我们学校考试不让提前交卷......”他又懒，写不出多少东西，又不能玩手机，睡不着的话就得跟监考老师干瞪眼到打铃，煎熬。

　　简直想到考试就头秃，扶额。

　　理解了他的言外之意，郁博衍笑得眼睛弯弯的，“时间多可以数羊呀，看看数到第几只能睡着，或者打铃。”

　　倒了杯水喝下去，叶甘棠觉得学霸果然是思路清奇，学霸笑起来也是真好看，“……不了吧，要这么干以后一失眠就想起考试来怎么办，还活不活了……”检讨也写完了，叶甘棠合上笔帽递给郁博衍，“喏，还你。”

　　“留着用吧，你又没带。”

　　虽然不知道自己也不学习要笔干嘛，但叶甘棠没有拒绝他的好意：“行，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