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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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Z大无课。
苏杭打算给展明诚挑点字帖。从展明诚的课本笔记来看，除去中间有几篇疑似翘课打球而一片空白的课文，其余笔记还算详尽。答题也有步骤，即使是不会的题也能半猜带蒙地填完。
就是这字……也忒烂了。若说字乃人之衣冠，那展明诚可谓是衣不蔽体。也可能是苏杭对甲骨文的造诣不高。总而言之，展爷的高作看得他实在眼疼。
这样耗下去，就真的有必要配眼镜了。
苏杭无奈地叹了口气，为自己的身体健康感到担忧之余还是选择投入工作。
逛了一排下来，苏杭发现书法大家各有千秋，光行楷就有不同大家各自的风韵，字帖还分描红、凹槽、临摹……花里胡哨看得苏杭一个头两个大，不知如何下手。
他把每一本觉得合眼缘的字帖都拍了一张发给展明诚，发现那小子刚更新的朋友圈不仅分享了学习的帅照，还共享了一个位置。
竟然离自己不到一公里，看样子是在附近了。
感！天！动！地！他打算把自己的毕生所学都交代在今天！
苏老师第一次拾得了为人师的喜悦，喜气洋洋地打算回家备课。临近书城门口发现自己两手空空，抬头看云卷云舒，觉得今天天气适合吃甜，于是破费买了个可爱多，既投资了书城，又投资了自己的胃，一举两得，美哉美哉。
没走出几步，手机的提示音就一通乱响。
回复得这么快啊，八成是在边做作业边玩手机。苏杭掏出手机打算教育教育。
——“‘林老婆子’：苏杭快来！”
“……”他得想个办法让林宇戒了微信。
——“‘林老婆子’分享了一个位置：打球！”
苏杭低头看了看不小心沾到冰激凌的衬衫，刚想拒绝，对方又发来一条。
——“球衣给你带上了！！十万火急！给我冲！”
苏杭打开缺德地图，目的地是Y市的体育中心。
林宇是苏杭唯一一个高中同学兼大学同学，两人你死我活纠缠这么久的原因，就是两人都喜好打球，而且现在还同时入了校篮球队。孽缘。
796m，苏杭打算溜达过去，消化消化甜点。
也罢，在Z大忙碌课程下，不是忙着选修学分就是听一些乱七八糟的讲座，对于篮球也仅靠着每周的友谊赛来坚持，两人高中毕业后就再也没有在校外约过球。正好趁此过瘾一把。
还没进篮球场，苏杭就看到场上有四五个人聚在一起，这样子……不像是在打球。
倒像是要打人。
果然，没走几步就能听到林宇那砍价气场：“怎么着小毛猴分不清先来后到？没看见是我们先占的地儿吗？！”
一个一米八几的“小毛猴”应声而出，嗓门眼儿仿佛藏了个大喇叭：“这里是我们打球的训练场！要说先来后到，我们两年前就占到地了！”
“嘿你这个人年纪不大口气挺大哈。”林宇仗着自己高，向前迈了一步，“今儿个爷把话放这儿了，是我们先来的！早就看你们不爽了，是你们家租的地吗？干啥啥不行扯皮第一名，有本事来比比！二十分钟进二十个！来不来！！”林宇把球一扔，拽起大喇叭的衣领就要抡起拳头，被旁边的董盛强行分开。
沈宋虽然被两个人架着，仍嚣张地比了个中指，以表和善。
大战一触即发。
“比比就比比！孬不孬啊？也不知道是谁十分钟前就说要比试比试，开始了又说要比3v3要叫人。人呢？跑了？”大喇叭属实牛批，三言两语就成功将林宇的怒火撩拨至爆表。
“我特么￥%……&*”林宇素质问候，收获到对方的回敬。
一旁被挤出人群的董盛无奈叹气，转头就看到了吃瓜的苏杭，挥手招呼：“苏杭！”
声音一出，整个球场都安静了。
“哼。”林宇整理了下衣服，好在背心怎么蹂躏都不会皱。同时拎着一个方纸袋向苏杭走去，临几步远完美地将袋子投进了苏杭的怀里。
苏杭看了看，是林宇高中时的球衣，一条大裤衩，以及一双已经拎在林宇手上的篮球鞋。
“不好意思啊，带着我们副队全副武装一下，要尊重篮球。”林宇勾起苏杭的肩，凭借两厘米的身高优势架着他往更衣室走，顺便回头向大喇叭吹了声口哨。
其他人面面相觑。
“……”大学生都这么欠吗？？不愿接受这波挑衅的大喇叭选择断线。
“我先回避。”林宇关上门。苏杭透过门缝下隐隐约约的影子看得出来他一直等在门口。
不愧是好兄弟，他收回赞许的目光，麻利地换上球衣和大裤衩，开门。
“护腕套上了？”林宇听到开门声，转头对探出半个身子的苏杭笑了一下。
“好了，走吧。”苏杭晃了晃手腕便向外走去。
“爷，走错了，这儿。”
“……”苏杭默默转身。
“……你在干什么。”林宇看着前面边走边跳的苏杭，提着袋子的手一顿。
“热身啊。”苏某说完对着空气来了一个投球。
球场上的人全副武装，一脸戾气的大喇叭正在活动手腕。
“哟，大鹅来了？”大喇叭眉毛一挑，嘴角一勾，就给林宇安了个绰号。
“傻逼大喇叭。”林鹅动口不动手，君子风范。
“快给我开始！！球呢！！！”大喇叭没料到对方进步得这么快，恼羞成怒恨不得给林宇来上一拳。而成功扳回一局的林宇则开心地对队员们比了个耶。
苏杭：“……”。
没眼看简直没人看，董盛虽然对自家队长的幼稚行为习以为常，但还是不免感叹一下：这令人该死的胜负欲啊。
3v3篮球野赛，在没有哨声的情况下开始了。
林宇一队在大学虽然没充裕的训练时间，但一周一次友谊赛还是能保证，高中校队？他还不放在眼里。开场就抢了球，凭借超人的速度和体能快速进攻，从气场和节奏打乱对方脚步。
在队友的掩护下，林宇带着球直线穿梭过敌方，被防守的大喇叭拦住。林宇的眼神从篮板下移，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人，大喇叭被订的发怵，低头盯球。
林宇用余光瞥了瞥场内的其他人，趁机耸肩作势威胁，试图从左侧突破。
对方则不自觉将身子顺势一偏打算防守，却无意捕捉到对方狭促的笑。
该死……！意识到是假动作的大喇叭赶忙弥补空位。而林宇早顺着自己的节奏向右转，左脚稳稳踩住大喇叭的脚后跟，顺利挤掉对方直线上篮。
沈宋转过身的时候，只看见林宇因弹跳而扬起的衣角，和球衣内隐约露出的人鱼线。
“哐当。”球连一秒也不贪恋，直接进框。
……意料之中。苏杭盯着球在线外悠悠跑过。
胶着中不知道哪里钻出来一个小胖，顺走球就是一路花里胡哨地过人，还没出内线就打把球喂给空位上的队友。
然后被溜达的苏杭窜出来接住。
“感谢小胖千里送球。”苏杭转身就是一个三分。球脱手后便飞向篮板，被弹在篮筐上堪堪转了几圈，最终还是进了框。
目瞪口呆中，大喇叭意识到自己不仅是一条上钩的鱼，还傻傻地含着钩子妄想把岸边的人拽下来。他咬牙抢到球权，刚打算起跳便被林宇拦住，靠后撤才好不容易投出一个二分。
林宇立马捡球，瞥到空挡位上的董盛反手就是一个传球。董盛起跳接球，在林宇的眼神示意中迅速突破篮下，转身过人后又一个扣篮。
当董盛落地时，大喇叭只剩下吹彩虹屁的力气了。
“……草。”他有点想打退堂鼓。
……
二十分钟还没结束，苏杭就完成了最后一个远投。大喇叭一抹额头上的汗，把双手在裤腿上擦了擦，捡起球就向林宇走去。
“沈宋，”大喇叭伸手，“打得不错啊兄弟，冒犯了。”
“饶过你了。”林宇一脸笑意，用刚才竖中指的手回握，仿佛冰释前嫌。如果攥的力度还能再温和一点的话。
“……”沈宋吃痛的右手可以感觉到对方笑里藏刀。
“董盛。”董盛伸手接过球，介绍自己的同时还带上了林宇和苏杭。而苏杭正在看某人的回复。
——“‘展球球’：我都行都可以，苏老师说了算。我先学习了。”
小胖在旁边挠挠头，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那个……我叫于都匀，他是高斐。”说完指了指一个全场跑位的人。没办法，他在队里也是负责远投，只是今天遇上苏杭根本没机会出手。
一行人不打不相识，球场顿时变成了相亲……交友广场。都匀拿来几瓶矿泉水分给大家：“那个……等会儿我们队长就要到了。虽然我们打得不好，但他打得可好了！人也长得帅的一批，多少女生排着队儿递情书……”都匀说着说着就捂住了胸口，仿佛队长也是他心上人。
沈宋一听到有彩虹屁可以吹，首当其冲加入队长夸夸群的行列：“老大就是男神！男神！”
“哦？队长？”林宇接过水顺便给苏杭塞了一瓶，颇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苏杭头也不抬地道了声谢，继续沉迷手机，顺利收获了林宇的一个“啧”。
说曹操曹操到。
“诶，队长！”。高斐第一个站起身。
“老大！”沈宋紧接其后。
“老大！”林宇没脸没皮笑嘻嘻。
“……？”苏杭视线刚从手机上扒拉下来，就看到了本应该在屏幕另一端的人。
展明诚脚步一顿，甚至往后退了一步，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要完。而苏杭在真人和聊天界面间反复看着，突然勾了一下嘴角。
“老大，咦，怎么不说话了，展爷？”沈宋在展明诚跟前晃了晃。
“展明诚！”苏杭起身，展开一口大白牙，整个人裹挟着热情奔赴而来。剩下一脸茫然的林宇：“诶，你们认识？啊，展明诚不就是……”
苏杭凑近了点，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笑，气流挠过展明诚的耳垂：“展爷？体育馆激情学习？”
展明诚感觉脑海中有根弦“啪”地一下崩裂了。
“您好我要焦糖玛奇朵和一份奥利奥碎双皮奶。”苏杭递回餐牌，无懈可击的微笑尽显谦谦君子作风。
展明诚却感觉到苏杭的笑伴着阴风恻恻。
“咳，苏老师，答应过的事情可不能反悔啊。”展明诚微微偏头以掩饰尴尬。
要是能重来，他要选离开。
“那你说，怎么办？一餐下午茶可收买不了我。”苏杭手托下巴，故作疑惑地追问：“兰姨肯定也看到了朋友圈，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啊好难办啊……”苏杭虽然嘴上说着怎么办，但眼神里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展明诚看见苏杭的狐狸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只好顺势而下：“那，那就现在上课吧，苏老师方便吧。”边说着边无奈地拿出原本摆拍用的资料。
苏杭眼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
初秋，冷饮。水珠沿着杯壁滚落，小提琴弓弦交织，唇齿相碰而离，笔纸共舞。
华灯初上。
展明诚如往常一般收拾好书包，和苏杭再见后就冲进了夜色。苏杭伸了伸懒腰，眼神扫过咖啡店内精致的装潢。整个人沐浴在淡黄的灯光中，长睫毛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神色。他左手搅动将尽的杯底，右手划拉着手机。
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苏杭，妈有事跟你说嗷[害羞]”
苏杭差点没把饮料打翻。
……好恶臭的女人。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