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故事》艾德琳

3、芙蕖 叁

　　夜里，天阶夜色凉如水，繁星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大岛美子端了一杯浓香四溢的咖啡给渡边木后，冷声问道：“渡边君可会后悔”？
　　他笑：“为何后悔？”
　　她也笑：“为了集权利于一身，要立下军功，更要与我结婚。”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平安符，自嘲一声：“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
　　大岛美子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平安福端详片刻，偏头看向他：“你明明知道那个小姑娘喜欢你。”
　　渡边木不出声，而是望着那夜空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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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晓兰坐在落败的唐记布庄对面的路易咖啡馆里。她隔着玻璃看向马路，手上时不时朝烟缸磕两下，灰白粉末些许洒落在象牙色的桌布上。
　　一个服务生走到唐晓兰身边，出声提醒到：“小姐，蛋糕做好了，要上吗？”
　　唐晓兰回过神，看见街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后把烟在玻璃缸中摁灭，抿了口桌上的咖啡，“上吧，另外再上一杯牛奶，添半勺糖。”
　　不一会儿，一身白裙的唐晓芙，笑着站在她面前，一头青丝绾成髻，藏在蕾帽下。
　　“你的尾巴呢？”
　　她谨慎地朝四周一顾，坐下方才低声回答道：“我听阿姐的把那两个先引去学校。那两人估计现在还在里面转呢。”
　　唐晓兰朝窗外努了努嘴，她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唐晓芙的视线与两个身着亚麻西装的男人撞到一起。
　　“阿姐，我……我真不知道他们怎么跟上来的。”
　　“不奇怪。”唐晓兰看向她，“日本特高科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阿姐，我想过了，父亲和母亲都是被日本人杀死的。我不随你出城了，我要留在渡边木身边给你们获取情报，我……我也要和你们一起抗日！”
　　服务生端上一块蛋糕，唐晓兰伸手推向她，微笑道：“二妹，听我说，离开上海，离这个地方远一点！今天是你十八岁的生辰，好好吃吧！”
　　“阿姐！”
　　“听话，二妹。”
　　说罢，她起身拿过包走出咖啡馆，施施款裙，婉若游龙。
　　三日后。
　　日本特高科。
　　一名军官敲了三声办公室门口后，得到里面的人应许，方才进去。
　　“长官，这是那些被逮捕的地下党的人的口供。”
　　渡边木拿起来仔细翻阅过后，脸色阴冷，吩咐道：“叫唐晓兰这个女人随你们处置，但是要保证她不能死！其他人处理了！”
　　“是！”
　　当日入夜，唐晓芙拿着一个小孩送给自己的纸条按照上面的地址，来到了仁爱医院住院部三楼。
　　推开门后，里面有一个医生，唐晓芙说明来意后，那医生摘下口罩，敛眸思绪片刻后，朝自己说道：“我知道唐晓兰同志不想你参与其中，但是今天上午她与其他三个同志执行任务时，不幸被日本特高课的人被捕，现在生死未卜。”
　　言出，唐晓芙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后，抬头回道：“我申请加入组织，请组织批准。况且我就住在渡边木的别墅里，对于获取情报这一块，我比任何人都要容易得多！”
　　“你可要先想清楚，会没命的！”
　　“是的，我想清楚了！家国存亡之危，吾辈定当舍生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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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7年末的上海，在那连江南水乡都寒风刺骨的日子，日军占领了上海华界地区。
　　那夜月光淡淡，仆人告知渡边木要她前去赴宴后，她放下手中的书卷，微微点头。
　　花园洋房中，唐晓芙一身端庄秀丽的旗袍，光彩照人，伴着悠扬的乐声，她一个抬眸正对上了渡边木神色温柔的面孔。
　　“这位是大日本帝国的战士，龙田少佐！”
　　唐晓芙恍然，举杯朝他敬酒：“见到您很高兴，干杯！”
　　彼时，龙田一只看一眼便被这宛如西洋小姐的美人所倾倒。再想上前时，却被渡边木挡住了她一半的身子。
　　“渡边大佐？”
　　“抱歉，她有些醉了，我先带她回家了。”
　　说罢，便打横抱起她，朝门口走去。
　　一旁的土肥原贤二看到后，走到龙田一身旁：“好东西是抢过来的！”
　　子夜的上海，梆子声在寂静中响起。
　　两人一前一后漫步在江边，晚风微冷，唐晓芙收紧了几分肩上的披肩后，朝他微微一笑：“渡边先生，听过用上海话唱的歌吗？”
　　渡边木眼含笑意，摇了摇头。
　　“天涯呀海角
　　觅呀觅知音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
　　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哎呀哎呀
　　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和我结婚吧，晓芙！”
　　渡边木转过身，双手按着她的肩膀打断道。
　　歌声戛然而止，“为什么？”
　　“我一看那些男人接近你，我就很疯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敢娶，我就敢嫁。”
　　这场婚礼并未声张，两人只是去教堂，在神父面前立下誓言。她身着一袭白色婚纱搂紧他的手臂，莞尔浅笑。
　　她觉得，就算好光景不长，但此刻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