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名字叫故事》沈欲

7、第七章 医家

　　不知是我这句话触动了什么机关，还是原本就设定好的，那些稻草人突然都倒在了地上。
　　“不管是谁，想要干什么，他要开始行动了。”柳卿正色道，“赶紧退离到这个三角的范围以外！”
　　“已经来不及了。”我说，耳边已经依稀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
　　“我们赌一把吧。”我说。
　　“别废话！怎么做？”柳卿看着我说。
　　我来到最边缘的那个稻草人旁边，使劲将它抱了起来，连带着很长的一根钢筋，和一个井盖似的东西，“跳！”我喊道。耳边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大，我拽过柳卿和林宥，一起跳了下去。
　　果然，经过一个长长的隧道，我们进入了一个地下的房间，身上好多处都被磕坏了，但是现在已经无暇顾及了。
　　这个房间看起来只是一个关卡，很小，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我们对面的墙上有一扇门，门旁边有一个密码锁。
　　我正想这门怎么开，林宥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我感觉这屋子有什么东西，柳卿你能看一下么？”
　　“不用了，我已经看到了。”柳卿的声音冷的可怕，“就在那扇门旁边，有一个稻草人，脸上有张纸，写的‘希望计划’。”
　　我看了一眼那个密码锁，竟然全都是数字，而且密码是7位的，这可怎么办。
　　柳卿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用英文字母的顺序试着输一下？”
　　我背了好几遍，终于弄出来一个数： 2423108
　　我看了林宥一眼，“输入么？”
　　林宥只是点了点头。
　　没想到，输入了以后，门竟然真的开了。
　　我前脚刚要买进去，却被林宥拉住了，“我先进去。”他看了一眼柳卿，然后说。
　　林宥进去以后我也紧跟着他进去了。
　　我们好像是进入了一个冰库，比刚刚的屋子大不了多少，里面挂满了白霜，和一些奇怪的玻璃仪器，还有几个氧气瓶似的铁罐子，而最惹眼的…则是几具躺在地上的尸体…我们仔细分辨了一下，发现都是成年人，没有那个失踪的孩子。冷意袭来，我们如果再不出去，很快就会被冻死在这里。不过好在，这次的门没有锁，只是一个密封的装置，只要把方向盘一样的门把手旋开就可以出去，我们好不容易打开了这扇门，而眼前的一切让我惊呆了。
　　这里就像一个巨大的地下工厂，有各种各样我叫不出名字的精密仪器，似乎在自动地制作着什么，又或者是什么实验。就像一条长龙一样，一直延伸到房间的那边。
　　这时，柳卿指着一个黑色布盖着的地方，“那里有东西。”她说。
　　她走过去掀开了黑布，下面的东西触目惊心，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向“它”致敬。
　　那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笼子，里面有一个明显已经死了的人，但是他的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孔，想象不出是什么造成的，而最恐怖的是他的脸，已经高度腐烂了，爬着好多虫子。
　　这时我才注意到，旁边的笼子里还有一个脏兮兮的男孩，他恐惧地望着我们。
　　我心里想，这应该就是失踪的石头了吧。
　　“柳卿，你能不能检查一下他有没有事。”林宥开口道。
　　柳卿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片叶子，从笼子外放在了男孩身上，叶子霎时就变得漆黑，柳卿松开了手，叶子便飘落在了地上。
　　“我救不了他。”柳卿说。
　　我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林宥冲我摇了摇头。
　　这时，这条机械组成的长龙尽头传来了声响，有人从门的那边进来了。
　　“也是时候会会他了。”林宥说道，他瞄了一眼柳卿。
　　柳卿没有做声。
　　这里离那边还有一段路程，但是林宥并没有着急，而是以平常走路的速度前进着。
　　我们来到了这地下室的尽头，发现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坐在那里，似乎在等我们。
　　“柳卿，好久不见啊。”这个带着眼镜，五十多岁的男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我们不会被柳卿耍了吧。我心想。
　　林宥则是一副料到了的样子。
　　“你还是那么年轻啊，年轻真好。”白大褂自顾自地说道。
　　“那天我说的很清楚了，出了那扇门，我就再也不是你的老师，你也不是我的学生了。”柳卿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波动。
　　“可是，你不是来了么？”白大褂笑着说。
　　“我是来清理门户的。医家竟然出了你这种败类，真是耻辱。”柳卿说。
　　“哈哈哈哈”白大褂突然笑了起来，“我们每时每刻都在呼吸着，氧气让我们活着，可又让我们衰老。不是很可笑么？就和你们所谓的医家一样可笑！”他突然怒了，吼了起来。
　　这句话莫名其妙，我没有听懂。
　　“所以你就干了这丧尽天良的事？”柳卿也怒了。
　　“你能不能救那个孩子？”我突然问道。
　　白大褂看了我一眼，“可以，我可以救他。但是”
　　“但是什么？”我急忙问道，虽然我知道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苏先生，你要，求我才行。”他还是那样奇怪地笑。
　　“可我不姓苏啊？”我有些茫然地说道。
　　我此刻的内心是哔了整个动物园的。怎么又冒出个苏先生…我到底造了多少业….
　　“哈哈，我懂，我懂，你现在已经不是苏先生了。”白大褂说，“但是你只要以苏先生的名义来求我，我就会救那个孩子。”
　　“想得美。”柳卿突然说，“还轮不到你来试探她。”
　　“柳卿…那个孩子”我说。
　　“别想了，黎柯，那个孩子的三魂七魄已失，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活。”林宥对我说道。可是他的脸色突然变了，我从来没见过他的脸色那么难看过。
　　“哈哈，现在叫黎柯啊，好名字啊，这一次我来，收获颇丰啊。”那个白大褂掏出一个遥控器，他坐的椅子下的地面突然升起。
　　“别让他跑了！”林宥喊道。
　　柳卿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飞镖，然后扔了出去，那尖锐的铁片没入了正在上升的白大褂腿上。
　　“飞镖上有剧毒，他活不过今晚。”柳卿对林宥说。
　　此刻我心里想的，是柳卿竟然随身携带那样的东西…我对她的印象，瞬间极大改变了。
　　“还有一件事。”林宥突然向一个角落抛出了一粒米，那粒米变黑的同时，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困住了，并且在挣扎。
　　林宥念了一句什么，然后在眼皮上抹了点东西，看向了那粒米。
　　他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然后他快速从布兜里掏出了一把剑，挥了过去。
　　我似乎是听到了一声尖叫，然后地上多了一堆尘土。
　　“我们快走。”林宥说道。
　　我们逃离了这个地下室，然后发现，出口就是道路塌方的地方。这塌方绝不是偶然。
　　“我们得回去，现在，一刻都不能耽误。”林宥说道。
　　找到了柳卿的车以后，林宥似乎是在车上做了什么手脚，然后对柳卿说，“能开多快开多快，在车上谁也不要说话，回去以后各回各家。今晚晚上过去了，就不会有什么大事了。”
　　我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地按照林宥说的做，什么也没多问。一路上，两人都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过好在，最终顺利回到了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