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戈》不吃米

123、阴谋

　　‘等天色晚一点。’弋戈把那包糕点塞到荷包里。‘元珠会粘上味道的！’白纱想要把糕点掏出来，弋戈一把抓住荷包口，盯着白纱的眼睛：‘这样不更好嘛，能掩盖住元珠的气息。’‘怎么可能！’白纱很想翻白眼，‘你就是想留下那包糕点。’
　　‘这里的东西都是我的，我还需要单独留嘛！’弋戈又挑了一包果干。‘你别往里放了啊！’白纱赶紧按住弋戈的手。‘又来人了。’黑炭听到了门外的声音，赶紧用尾巴抽了两下弋戈的背。
　　弋戈刚把荷包塞进衣襟里，雅间的门就被拍响了。“客官，我来添火。”店小二还举了举手里的茶壶，壶嘴里的蒸汽熏到了窗纸上。‘只有一个人吗？’弋戈仔细看着门口，但除了湿润的窗纸什么也看不到。
　　‘只有一个呼吸声。’白纱侧耳听着外面。‘傀儡不需要呼吸。’虽然外面只有一个呼吸声，可黑炭也不确定是不是只有一人。‘不管了，让他进来再说。’弋戈换了个位置，才对外面说：“进来吧。”
　　小二推开门，他身后没跟着别人。小二一只手提着铜壶，另一只手里拎着香碳，铜壶里是煮过的炒麦粒，浓郁的麦香让人心旷神怡，小二把炭火上的茶炉拿走，一块块的往炉子里添碳，随着他的呼吸，炉子里的碳火一明一灭。
　　弋戈端起茶杯，借着茶杯的掩护，悄悄观察店小二。店小二确实不是傀儡，他的行为也没有一丝的奇怪，就像个普通的店小二一样，正常的添碳倒茶，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弋戈给了他一些打赏，小二恭敬的退了出去。
　　弋戈觉得有些疲惫，外面的天色也越来越暗，白纱趴在桌上，已经陷入了沉睡，黑炭在窗台上，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弋戈只能看到他的动作，却根本听不到黑炭的声音，他太困了，眼皮也很沉很沉。
　　一丝强烈的疼痛从手臂传来，弋戈缓缓的低头看手臂，黑炭狠狠的咬在他手臂上，他似乎受到了惊吓，背后的帆全都张开了，艳丽的紫色撞进弋戈的眼里。弋戈心里一紧，人也精神了起来，只有遇到极其危险的情况，黑炭才会有这种变化。
　　“发生什么了？”弋戈抱起白纱，跳到了窗边的角落。“碳有问题，”黑炭瞬间放大了身形，用后背撑住了弋戈的身体。弋戈抱住黑炭的脖子，黑炭也头晕目眩，困倦感不停的冲击着他，黑炭直接摔到了街上，街上早已空无人烟，黑炭跳上对面的房顶，背着弋戈飞上了夜空。
　　“咱们回王宫吗？”冰冷的夜风让人清醒了不少，黑炭已经不再头晕。“不回去，还不知道是谁动的手，先去楚家，乌固在那里。”弋戈抓着悲叹的背，尽量不让自己掉下来，夜风冰冷，吹的弋戈指尖发白。
　　楚家灯火通明，很容易看清楚家在哪，黑炭轻扇翅膀，缓缓的滑向那里。后院的八角亭里，乌固与楚元霁面对而坐，桌上的棋局已经接近尾声。“楚大人，承让。”乌固落下一子结束了棋局。
　　“乌固先生有急事吗？”楚元霁将白子一颗颗捡起，一颗颗慢慢的摆进盒子里。“楚大人又为何要留我？”乌固淡淡的笑着。“他不能留你，但是我能。”廊檐下飘来一名女子，她一身银白衣衫，□□的双脚沾满鲜血，血液滴答落下，铺地的石板被腐蚀得滋滋响。
　　“龙子衣，”乌固轻轻叹气，“楚家所有人都死了？”“我怎么会自毁前程，楚家人今早就走了。”楚元霁得意的笑着。“她已经魔化，死者中定有不少修者。”乌固的眉头紧紧皱起。楚元霁眼里满是得意：“我楚家嫡系不过十三人。”“楚家现在也只剩十三人了，能舍得你那些庶出的兄弟和子女，你楚元霁却是是个狠人。”
　　听到了他们的话，弋戈背脊阵阵发冷，如果他再早些过来，后果不堪设想。‘这怎么办，龙子衣会杀了乌固吧。’白纱表情凝重。弋戈还没回答白纱，一名女子匆忙跑了进来：“相公，不好了，那个弋戈跑了。”
　　龙子衣斜了那女子一眼，楚元霁大喝一声：“大胆，让你进院子了嘛！”他挥手一掌将女子打出院墙。龙子衣冷笑：“废物，赶紧派人去找，把乌固先关起来，别让人发现是咱们动的手。”龙子衣丢出一张符咒，符咒在地面炸开，她消失在了符咒的光晕里。
　　弋戈绕着楚家转了两圈，乌固被关在了地牢，他根本进不去，弋戈只能回了王宫，彭羽还在忙碌，弋戈本想向他求助，可被宫人拦在了殿外，裴梓令似乎在里面，似乎在与彭羽讨论着什么。弋戈转了一圈，也没等到里面的人出来。
　　“走吧。”弋戈回了自己的住处，乌固还被关着，可没有彭羽跟着，去楚家就等于自投罗网。“楚元霁不会善罢甘休的，哪怕是为了家人的性命，楚元霁也得听从龙子衣的指使，咱们还是得先见到彭羽，若是他被骗了，乌固就危险了。”白纱趴在墙头上，远远的望着彭羽那边。
　　“吃点东西，晚点再过去一趟。”弋戈倒腾出一堆吃的，却一口也没吃，又一件件放进了另一只荷包。“怎么又往那里放东西！”白纱把荷包压在了肚皮下，不让弋戈继续往元珠的荷包装东西。“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弋戈把手里的纸包丢下，“单单是龙子衣做后盾，楚元霁不至于如此有恃无恐，如果彭羽也……”弋戈心里越发的不安。
　　“不会的，”白纱严肃的瞪着弋戈，“彭羽不会背叛咱们。”“你怎么这么确定？”弋戈侧过脸，望着被灯火映红的天空，“王都人人都有小算盘，就算这次逃过一劫，那下一次也未必能逃过，他们的算计在暗处，可咱们明晃晃的摆在这里，总会有不慎失足的时候，我现在想离开这，彭羽却未必肯和我一起走。”
　　“勉泽还下落不明，咱们怎么能现在就走！”白纱也不赞同离开。“让我再想想。”弋戈抿起了嘴角，彭羽有了很大变化，弋戈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信任他，有些时候，弋戈甚至怀疑，彭羽已经被人掉包了。
　　“白纱，他会不会真的不是他了？”弋戈歪过头，等着白纱回答自己。“他的灵力波动没有变化，难道你感觉不到？”白纱按住弋戈的手，“不要这样。”“是呀，他不可能被夺舍，更没被制成傀儡，可是他的变化太大了。”弋戈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怕说出的话触动什么一样。
　　“那边的人都出来了。”黑炭从窗外飞了进来，彭羽那边的大臣都离开了。“走吧，”弋戈起身准备出去，却又有些犹豫，他不知道彭羽会如何反应。白纱跳到弋戈肩上：“我更愿意相信他，彭羽也许只是有自己的想法。”
　　“师兄，你休息了吗？”还没等弋戈去找彭羽，彭羽已经来找他了。“没有。”弋戈推开了门，彭羽不是一个人来的，乌固在他身后。“怎么会？”弋戈瞪大了眼睛，乌固被两个人架着，但已然性命无忧。
　　“回来之后我就在找他们，”彭羽牵着弋戈坐到桌前，乌固也被搀了进来，“裴淳先被找到的，他被楚家人丢在了山里，裴淳没什么战斗力，要不是一只白狼救了他，我也没机会找到他。”彭羽挑了挑眉，“顺藤摸瓜我就找到了楚家，龙子衣几乎杀光了楚家人，才让我有机会派人救出乌固。”
　　“我今天也被他们算计了，我在楚家看到了龙子衣。”弋戈心里忽然云开雾散，甚至还有些愧疚，“我还没来及去找你。”弋戈不自然的笑笑。“我派过去的人没遇到你，你没遇到危险吧？”彭羽检查弋戈身上，担心他受伤了。
　　“我没受伤，请御医了吗，别让伤口感染。”弋戈让乌固坐下。“已经处理过了。”乌固摇摇头，“休息一下就会好的。”乌固的修为还在，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休养，他一定会好起来的。“是楚家人还是龙子衣。”弋戈翻开乌固的袖子，包着伤口的白布被浸透了。
　　“楚家早就接到了龙子衣的命令，楚元霁说龙子衣和勉泽达成了协议，想让勉泽摸入宫里控制彭羽，可不知发生了什么，勉泽被自己制造的结界排斥，他现在没法入城，所以才派了很多手下进城，龙子衣也才不得不入城。”乌固的伤口还在渗血。
　　“如果龙子衣在城内制造混乱，勉泽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彭羽像是有了计划。“你打算怎么做？”弋戈惊讶于彭羽的变化，短时间内，彭羽竟然做了这么多事，还把乌固救了回来。
　　“他们做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元珠，只要咱们攥着元珠，就算他们在暗处，可主动权还是在咱们手中。”彭羽挺着胸膛，他的自信感染了弋戈，一种轻松感由然而生：“你说的对，反正他们会找过来，咱们不如守株待兔一次。”弋戈很少笑，彭羽也很少看到他的笑容，但每次面对弋戈的笑容，彭羽都会心跳加速。
　　“你怎么脸红了？”弋戈嘴角带着笑意，他一直觉得彭羽变了，可此刻，当他歪头看着彭羽的时候，他知道，不论他有多少改变，彭羽还是彭羽。“是屋子里太闷了。”彭羽看了看乌固，“让他住你这吧，你去我那住，我那不闷。”

---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的话，收藏支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