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戈》不吃米

121、九凤蛾报恩

　　“别人找不到这里，”九凤蛾扇动翅膀，带着他们出了山洞，“这里是乡丘，远在三秦之外的九凤蛾族地。”山洞外山川秀丽，水域虽并不宽广，却清透的在山涧叮咚作响，空气里充满了灵气，一份独特的清甜在鼻尖萦绕不散。
　　“这里已经远离三秦了，那个勉泽中了我的毒，现在应该也没命了。”九凤蛾很是自信，连乌固都点了点头：“勉泽就算没被毒死，想要祛除毒素，他也至少要闭关个上万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就更要尽快回去了”彭羽看了看弋戈，他们要先找到中毒的勉泽，只有将勉泽交出去，弋戈才能安全。
　　“魍魉和龙子衣各有探子在王都，勉泽中毒的事，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弋戈拦住了往外走的彭羽，虽然他们已经解了毒，但身体仍旧需要时间恢复，“龙子衣和魍魉都有各自的眼线，不急着回去。”
　　“可是……”彭羽攥着弋戈的手很用力，“你身上还有心魔誓，若是回去晚了，恐怕你会有危险。”弋戈费解的眯起眼睛：“虽然不是咱们下的毒，但中了这么严重的毒，勉泽就如同烹好的菜肴，只等着龙子衣和魍魉取用，我的心魔誓早就兑现了，不必担心。”
　　不同于弋戈的乐观，彭羽总有种不安的感觉，但还没等他继续劝说，九凤蛾的话就断了他们离开的可能：“你们还不能离开，墨露虽能解毒，但并不能一次性全部清除，还需要每日去泉水里沐浴，半个月之后，毒素才能完全代谢。”此时的他们，已经不能轻易离开，如此剧毒自然不能儿戏视之。
　　倒不至于像“山中无历日”那样，但也有“寒尽不知年”的感觉。每天弋戈都会从河里搬一块石头，每天那块石头都会被冲走，时间就和流水一般，渐渐带走了他们身上的毒素，九凤蛾也产下了新的虫卵。
　　“能请你把它们带出去吗？”九凤蛾一共生了4枚卵，他将其中的两颗放在弋戈面前。“要送去哪里吗？”弋戈没明白它的意思。“你带着就好，若是到了能孵化它们的地方，它们自然会让你知道。”九凤蛾转身，与雄虫碰了碰触角，回头对弋戈说：“往那山洞里面走，只要带着虫卵，你们就能被传送出去，幼虫孵化之后，会自己找回这里的。”
　　弋戈没来得及问什么，两只九凤蛾带着虫卵飞走。见九凤蛾走远，裴淳问道：“你们打算回王都吗？”弋戈有些犹豫，最终却还是说：“先去王都一趟吧。”他知道彭羽是想要去王都的。“不论勉泽是死是活，王都一定都会陷入混乱。”在王都的时间虽短，可弋戈早就看出来，彭羽的心一直牵挂着王都。
　　他们走进了山洞，山洞还是之前的样子，乌固摸了摸墙壁，墙壁比之前更湿润了：“咱们离开这，会被传送到王陵那边吗？”“王城有传送阵，也许会直接传送过去。”彭羽话语间有些急切，听了他的话，弋戈微微皱眉，心中有些焦虑。
　　“王城的传送阵被秘法加固过，只能定点传送。”裴淳更了解王城，他抿着嘴看了看弋戈，转头又看了看彭羽，裴淳最终什么也没说，他也意识到彭羽有些异样。“这里是传送阵吧？”彭羽走到了山洞尽头，那里放着一块幽蓝的宝石。
　　彭羽的专注力都在传送石上，弋戈在后面跟着他，“走吧。”对上彭羽的视线，弋戈心中的冷意越来越盛。蓝光闪过，他们落在了回王都的官道上。没等彭羽催促，弋戈看也没看彭羽，先说道：“驭法器去王都吧，这样快一些。”
　　茂城里似乎发生了火灾，炙热的空气和滚滚的黑烟，以及城内不住传出的哭喊，让他们加快了脚步。“城门被封死了。”裴淳拍了拍城门，“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城门都被熏的滚烫。
　　“结界还是在的。”弋戈飞到城墙上方，却被城墙上的结界拦住。“我试试！”彭羽毫不犹豫，突然丢出一张爆裂符，弋戈还没来得及阻止，符咒就直接撞城墙上，轰隆隆的一阵声响后，城墙被震出了一条裂缝，城墙内的人也被震的一愣，跑到城墙边的人率先反应了过来，他们拼命的朝缝隙里挤，不停的相互推搡，都在试图从墙缝里钻出来，却因为所有人都在拼命往外挤，最终谁也出不来，就连浓烟也在来凑了热闹，从仅剩的缝隙往外冒。
　　结界仍在，城墙也看不出异常，可它们却像龟壳一样，面对攻击却毫不反抗。“那里。”弋戈指着城门旁边，让彭羽去攻击那里。和先前一样，这里也没触发结界的反击。“王城的阵法失效了？”裴淳瞪大了眼睛，先前的大火能烧起来，已经让裴淳很惊讶了，现在再看到城墙被破，裴淳更是惊掉了下巴。
　　“勉泽很可能在城里。”弋戈望着国师塔，那里也被熊熊大火笼罩。弋戈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这场大火恐怕就是勉泽的手笔，勉泽一直在守护人族，此时却关闭结界，在城内放了一把大火，难道只因为中了剧毒，勉泽就要毁灭掉人族的王朝。
　　‘是要让整个王都为他陪葬？’所有人心里都浮上同样的想法。“封闭王城的结界，关闭王城的大门，让整个王城化作龟壳，进不来也出不去，然后在王城里放一把大火，若是没有彭羽那张符咒，王城里的人全部都没有生路。”裴淳低声自言自语。
　　可这里都是修者，他的话被所有人都听了个真切，这话进了弋戈的耳朵，让弋戈陷入了沉思。弋家的那场大火，与眼前的情形十分相似。弋戈心里的感觉有些复杂，勉泽中了九凤蛾的毒，现在又在大火中生死未卜，也算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了。
　　“他为什么不再挣扎一下？”裴淳仰头望着国师塔，那是王城最高的建筑，“就算无药可解，以勉泽的实力，他总能再拖一拖的。”“确实蹊跷。”乌固也不信勉泽会如此。“进去看看。”弋戈掌心灵力凝聚，一掌便将缝隙里的人推了出去。
　　他没有回头，径直迈步进了城里，彭羽愣了一下，也迈步去追弋戈，似乎从决定回王都那一刻，弋戈的态度就有了些微的变化，可彭羽却没有深究，他畏惧着去知道原因。“上面有人影。”弋戈的话打断了彭羽的沉思，国师塔上站着一个人，透过浓烟，根本分辨不出那人是谁，弋戈踏上擦雪，直朝人影飞去，国师塔虽有禁制，可整座塔都在大火里，不管是什么禁制，此时也必然损坏了。
　　浓烟滚滚，黑雾缭绕，烈火之中，连烟尘也带了炽烈的温度，即使有周身灵力护着，弋戈的衣角也难以幸免，在灼烧中慢慢改变着颜色。“勉泽。”弋戈终于还是靠近了那人，“你还活着。”国师塔上的人抬起头，嘴角上挂着凄凉的笑容：“我并不是勉泽，我也只是一只傀儡。”那人站在原地，却像是被束缚住一般。
　　“什么意思？”面对着勉泽的脸，再听到这人的话，弋戈皱起眉。“我只是他的一个傀儡，当初在尧郡陪葬的，也是他的傀儡。”那人忽然又咧开了嘴，他眼里满是得意，先前的悲凉忽然消失，“你来了。”“你是勉泽。”勉泽重新控制了这个傀儡，他的表情里没有一丝一毫对大火的畏惧。“对，我是来找你的，可惜你逃跑了！”弋戈冷眼看他。
　　“放火烧掉自己的傀儡，这算是一种仪式感吗？”弋戈问。“告诉你也无妨，你放出了熟炯，所以我改变了计划，到时候会给你个惊喜。”勉泽笑了笑，他身后的火舌越蹿越高，傀儡身上已经燃起大火，勉泽好整以暇的看着弋戈，高等傀儡是有知觉的，可勉泽就像是在享受大火的灼烧一般。
　　“我们是修者，为什么要在这等你回来！”弋戈嘲讽道。“你太不了解王族了，彭羽不会轻易离开王都的，更何况，你身上还有心魔誓，等不到我，你能走吗？”傀儡终于被火舌完全吞噬，勉泽的冷笑依旧在回荡。
　　“心魔誓吗，”弋戈连笑脸都扯不出，“若是彭羽都变了，我为何还要修炼，修成了又怎么样，修不成又怎样？”可勉泽的傀儡已经消失，没人能回答弋戈的话。“人呢？”彭羽终于穿过了烟雾，可大火里什么也看不到。
　　“勉泽被烧死了。”弋戈没有转身，内心里烦躁不安的他，轻轻的说，“咱们可以离开这了。”彭羽上前一步，将弋戈转了过来：“现在还不能走，若是咱们都走了，王都会陷入混乱，咱们不能坐视不管。”“我们来这，不就是为了复仇吗，现在勉泽死了，为什么不能离开？”弋戈在试探彭羽，因为勉泽的话，也因为这段时间的烦躁，自从来了王都，弋戈心里就一直焦躁不安。
　　“勉泽死的太轻易了，这不正常。”彭羽摇头否定了离开的建议，他试图劝说弋戈，留下是一件必要、且正确的事。“为什么不能走呢？”弋戈望着彭羽，“心魔誓已经解了，我们王权可以离开这。”“如果勉泽没死呢？”彭羽还是不同意离开，“我们还有时间，我能避免三秦的混乱，也能解掉你身上的心魔誓，我们再留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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