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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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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们兵分各路,绕着悬崖的四周,围成密实的一圈,大有不放过任何一只活物的架势。
紧接着,一声令下!
疾风裹挟着数不清的冷箭,一并涌入黑暗的崖底。
浅水愈发湍急,繁如星斗的箭,坠入湍急的水流,扎向柔软的沙底。
深水中,两人如灵活的鱼,肆意向前游,直到,箭声越来越弱,尤耳莫斯才一把拉住那不知疲倦的女人。
“可以了,他们放弃了!”
耶丽雅这才停止了动作,回头看向他,见他气息有些紊乱,刚要开口调侃他几句,视线却被他前胸布料洇出的血吸引了去,调侃的话在嘴边兜了个圈,被她咽进了肚里。
“你受伤了?”耶丽雅问得风轻云淡,心理却滋生出一种别样的情绪,她描述不清那种感觉,就好像胸口像被厚厚的棉絮缠绕,闷得她发堵。
一想到他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她就觉得很过意不去,虽然他是她法律意义上的丈夫,但结婚一百多年,两人见面的次数,掰手指都能数得过来。
她不喜欢欠别人的,尤其是他!
尤耳莫斯将女人复杂的表情纳入眼底,唇角微翘,淡淡道,“不想欠我的,就别乱操心,跟紧了!”
耶丽雅气得瞪圆了眼,刚要回敬他几句,人家直接迈步走人了...
气得耶丽雅朝那道挺拔的背影用力挥拳!
可恶的自大狂!
不会说话的臭直男!
耶丽雅嘴上骂的痛快,脚下却不敢怠慢,她当然明白这里有多危险,她跟在他身后,保持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走了一段之后,前方的男人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耶丽雅走到他的身旁,见他面色惨白,以为他伤口疼,想要上前抚他一下,却被男人侧身躲开,他看她一眼,随即扭头就走。
耶丽雅到没生气,只觉得这男人怎么阴阳怪气的,她也没惹到他啊!
算了,看在他愿意陪他遭受的一切,她原谅他这次!
那背影越走越远,耶丽雅承认自己还是气到了,心下不禁腹诽,男人别扭起来,真没女人什么事儿!
耶丽雅耸耸肩,跟了过去,两人上了岸,前方是个分岔路,向左蜿蜒的小路通向广袤的密林,向右的那条通向湍流的溪水。
看似是个选择题,其实就是让你往左走,否则,就会被水淹死!
不知走了多久,他又再次停下了脚步,与上一次不同,他竖起了耳朵,露出了尖锐的獠牙,在茭白的月色中,显得极具野性且有点性|感。
别说,还真挺对她的胃口。
耶丽雅停下脚步,什么都不问,只站在一旁,欣赏美男吸食月华的美景。
尤耳莫斯站定,望向忽然起雾的漆黑密林,脚下松软的泥土,与刚才走过的那些显然不同,身为狼族,他嗅觉、听觉格外灵敏,他本能地感到会有危险,心下一沉。
阴冷的风吹过,耶丽雅直打了个喷嚏,她这才反应过来,她的衣服都湿透了,哪有什么抗寒能力。
不觉得冷,是因为两人步速极快,加上她常年健身,自然就没把溪水游泳的当回事。
“再忍忍,很快就到了!”尤耳莫斯锐利的眸子盯着密林的最深处,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里有个洞穴。
“我不冷!”耶丽雅解释,可话音未落,喷嚏一声接一声,将她直接送往社死现场。
她抽了抽鼻子,想要尽力不发出声音,可她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她伸手捂嘴,把声音闷在里边,这时,一件披风从天而降,扣住了她的脑袋。
她伸手一摸,是干的...
这让耶丽雅顿觉诧异,她把衣服从脑顶上拿下来一看,好家伙,一张由狼皮制成的披风,外层是湿的,内里的布料却是一点水都没有,她好奇地摸来摸去,也没摸出个所以然。
“穿上!”
耶丽雅抬眸看向尤耳莫斯,噙着笑意的脸,霎时一变。
“你还流血呢!”
左胸的位置,赫然插着一把被掰折了一半的箭,附近的皮肤,血肉模糊,看起来狰狞可怖。
耶丽雅未料他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可恶,他怎么不早说!
“穿上!”
“等等!”耶丽雅呵道!
尤耳莫斯就见女人把他的披风扔到一边,走进一旁的草丛,约莫十来分钟后,女人拿着一堆草,和一根木棍。
她大赤赤地往地上一坐,拿木棍捣着草,直到它们变成了墨绿色的汁,她立刻站起,用手心兜着草汁,看着他说,“把眼睛闭上。”
尤耳莫斯闭上眼,下一瞬,左胸的位置传来一阵剧痛,刺啦一声,不用看,都知道她拔出了那把箭,紧接着,微凉的液体随着她轻柔的指腹落在了他的伤口上,轻柔如羽毛般的触感,痒得他睁开了眼。
脏兮兮的脸,经历了溪水的冲刷,变得凝白如玉,她专注的表情,格外吸引人,视线滑过她的脸,落在了她微微袒露的月牙锁骨上,湿透的前襟内裹藏着对男人来说最具杀伤力的致命武器。
那武器随着她小心翼翼的呼吸,微微晃动,晃得尤耳莫斯赶快移开视线,仰头望天。
“很疼?”
温热的气息,喷洒下来,体内的躁动,被她轻易点燃。
耶丽雅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只见那绿色瞳眸染上一层雾气,她读不懂,想不明白,刚要问,唇就被他霸道地夺走了呼吸。
被吻得七晕八素的耶丽雅,在男人松开她后,还有些懵,身上就被狼皮裹住,男人回头看她一眼,戏谑道,“别再勾引我,否则下次,肯定饶不了你!”
耶丽雅回魂,气炸了,骂道,“谁勾引你!”
见他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某处,她遁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脸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窜红...
前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听得耶丽雅直跺脚,恨不得能戳瞎他的双眼!
忘恩负义的伪君子!
这么一想,他早就知道了!
真的太可恶了!
这时,前方的男人,忽然往后退,耶丽雅心中警铃大作,她快步走过去,与他并肩而立,通过弥漫的厚雾,一道道狼光,正朝他们逼近。
她仰头看向尤尔莫斯,“是狼群!”
尤耳莫斯长臂一伸,将她护在身后,“那不是普通的狼群!是熏族!”
“熏族?”耶丽雅重复道。
尤耳莫斯低头看向那一脸淡定的女人,眼神流露几许赞赏,随后解释,“几个世纪前,熏族的统领酿下滔天罪行,被狼族流放,后代永世无法变成人形。”
耶丽雅还是头一次听说狼族的历史,不免很好奇,但眼下,并不是倾听的好时机。
狼群将他们层层围绕,为首的那只,通体银白色,锐利的眸子,绽放出|嗜血的亢奋,盯着他俩,伺机而动。
近距离下,耶丽雅这才看清了那只狼的眼睛...
等等,这不是...
一声昂长且低沉的呜鸣划过天际,就看,身旁的男人,瞬间变成了人狼,一下高出她好几个头,银发随风猎猎舞动,獠牙在深浓的夜色下,闪烁着诡|谲的光,气势霸道得令围堵他们的狼群瞬间消失。
耶丽雅看得目瞪口呆,有点明白为何“熏族”会被当时的狼族流放,就这气节,确实有违狼人的称号。
她看向唯一剩下来的那只,眼角噙着笑。
“你疯了!”
尤尔莫斯伸手拉住女人,她却回头,朝他一笑,掰开他的手,安抚道,“放心吧,它伤害谁,都不会伤害我。”
将信将疑间,女人已朝那只狼走了过去,然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昂扬挺立的狼,见到女人后,立刻软了下来,它低下头,任由女人抚摸它的脑袋。
匪夷所思的一幕看得尤耳莫斯眉头轻蹙,要知道,一只狼若是允许一个人碰触他的头,那足以证明,这人与它来说,意义非凡。
难道,他们认识?
尤耳莫斯没由来的心情很不好,视线盯着两个视他为空气的“老朋友”,在他面前叙旧。
“沃尔塔,你还记得我!”
激动的狼,一下扑倒了他的女人,并伸出舌头,臭不要脸地舔|着她的脸,弄得她咯咯直笑。
但,这也就罢了...可她为什么会笑得那么开心,还...,还摸着那只狼的毛,温柔地跟它说,别激动、冷静点!
但那只该死的狼,丝毫没冷静不说,一只爪子更放在了它不该放的位置,惹得尤尔莫斯,一个箭步冲过去,提溜起那只好|色的“狼!”
“你别吓到她!”
耶丽雅站起来,想要接过沃尔塔,却被尤尔莫斯拒绝,“男女授受不亲!”
“哈??”耶丽雅以为自己幻听了,男人又重复道,“男女授受不亲!”
“可她是只母狼啊?”
“母狼?”尤耳莫斯低头一看,立刻把它丢给了耶丽雅。
“哈哈哈哈!”
爆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密林中。
沃尔塔乖巧地在前带路,耶丽雅对尤尔莫斯说,“十五岁那年,我也坠过崖,当时碰巧它受伤了,我就把它给救了。”
“你救的人恐怕不止它一个吧?”说这话时,尤耳莫斯语气淡淡,心理却很不舒服。
“你怎么知道的?”耶丽雅好奇地问。
“安德烈!”
话落,就见女人的脸闪过一抹愧疚,顿时让尤耳莫斯的肺都快气炸了,她什么意思,敢当着他的面,想其他男人?
就在他要爆发时,却听见前方传来一阵低吼,细腻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两人脸色一变,快步冲了过去。
不远处的洞穴前,沃尔塔的尸体横卧在地。
耶丽雅激动地冲过去,尤尔莫斯一把将女人拽入怀里,语气不容置喙,“在这儿等我!不许出来!”
“不行!”
“听话!”
男人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让耶丽雅的心莫名恐慌起来。
她看着他,他却忽然单膝跪地,她的心狂跳不止,他就在这时拉过她的手,轻吻她的手背。
绿色瞳眸凝着爱意,温柔地望着她。
“耶丽雅,我想我爱上你了!”
轰的一声,心底深处的某个角落,骤然坍塌,耶丽雅知道,那是爱情滋生的力量。
“答应我,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睁开眼睛,我们能活着出去!”
泪水模糊了耶丽雅的双眼,激战声响起,她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她冲了出去,尤耳莫斯飞身朝她扑了过来,无数的血,染红了她的眼!
“啊!!!!”
VIP病房内,女人的尖叫划破了一室的宁静,尤尔莫斯立刻推开门,就见女人泪眼婆娑,不停呼唤他的名字。
“我在,别怕!”
尤耳莫斯走过去,坐在病床前,女人激动的将他拥紧。
闻声赶来的医护人员,看着眼前的一幕,纷纷留下了泪。
时隔一年,这间病房的主人,终于醒了过来。
她身体机能正常,没有骨折,也没有脑震荡,可不知为何,却始终昏睡不醒,让全世界顶级的医生,都束手无策。
好在,她醒了...
就是不知,她为什么会醒?
求知欲极强的主治医生,在对上那双冷冽的绿眸时,乖乖关上了房门...
耶丽雅嗅闻那熟悉的气味,不安的心,终于恢复了宁静。
她在他胸前蹭来蹭去,忽然一个硬硬东西,吸引了她的视线,“这是什么?”
尤耳莫斯将她稍稍松开,一把扯断脖颈间的红线,将那个造型奇特的饰品扔出了窗外。
“你无需知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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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一封信函被送到了尤尔莫斯的府邸。
尤耳莫斯接过信函,低头一看,就要扔进一旁的壁炉内,这时,一道怒气冲冲的身影,推门而入!
“你还要瞒我多久!”
怀孕六甲的少妇,并不显怀,她腰肢纤细,步履轻盈,几步就走到了他的跟前,夺走了那封信函!
她霸气拆开,一目十行,看完后,直接把信丢进了火炉里!
凝白的脸,红扑扑的,不知是被信上的内容气到了,还是被那个男人气到了。
她负气地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满园的玫瑰花,淤堵的心情,瞬间晴朗不少。
腰间被一只大手轻拥住,“还气呢?”
“哼!”
“你也看到了,她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当初,要是没有她的解咒,你不可能会醒的。”
耶丽雅心理还是很酸,虽然他说的都是真的。
那晚,安德烈派人刺杀尤尔莫斯,失败后,他竟然找了个南洋的巫师,隔着太平洋,给她下了咒语。
虽然,老国王曾对多次劝安德烈,只要他能说出咒语的解密方式,就可以饶他一命。
但安德烈宁死,也不肯说,最后,老国王处于压力,处死了他最爱的儿子。
而信函的那个女人,来自于狼族的一个神秘部落,她自告奋勇说能破除她身上的咒语,但前提是要和尤尔莫斯春宵一度。
想到这儿,耶丽雅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虽然,她知道,他们并没有。
尤尔莫斯多精明,直接找了个跟他身形样貌相似的男人,告诉来者,这个人就是尤尔莫斯。
女人一见那男人生得俊朗、身材极棒,当下就和那人花前月下了...
那人不是别人,而是尤尔莫斯的堂兄。
说来也巧,两人的确看对了眼,哪怕后来那姑娘知道了真相,也并未生气,还扬言说他的男人才是最棒的!
肚子上的手,轻轻摩挲,男人跪在地上,轻柔开口,“宝宝,妈妈今天又生气了。都是爸爸的错,你说,怎样做,她才会不生气呢?”
耶丽雅噗嗤一笑,尤尔莫斯的吻,便落在了上边。
“别闹!”
尤耳莫斯站了起来,他低下头,轻吻她的耳,喃喃低语,“老婆,满六个月了吧...”
“你!”
腰间被他轻柔托起,圆木的大床上,红浪翻滚,羞得月亮遮住了半边脸。
次年六月,英俊的宝宝诞生,取名尤耳塞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