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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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你大外孙想吃鸡蛋羹！”
李响刚迈进门口就开始嚷嚷，老太太举着锅盖出来朝他后背甩了一巴掌。
“小兔崽子！就属你嗓门儿大是吧！一会儿你把刘奶奶他孙子弄醒了她肯定跑过来揍你！”
“没事儿，我抗揍着呢。”李响到厨房晃悠一圈，拿了切了一半的西红柿啃着。
“小兔崽子，家里没鸡蛋了。”老太太挥挥手，“想吃鸡蛋羹赶紧去路口买点儿回来。”
李响点点头，又去后院转了转还没看见老爷子，扒着厨房门口，“你老头子呢。”
“估计又在你张爷爷家看花儿呢！”老太太见李响还没走，巴掌又要往他身上招呼，“赶紧买鸡蛋去！一会儿菜市场关门了！”
李响拔腿就跑。
吃完饭又跟着老爷子把之前没来得及换花盆的花折腾好，李响坐在客厅看电视，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
李响拿出来看了一眼，是一条好友请求。
-我好帅啊请求加您为好友
这个ID，李响想不出来除了江尔那个成精的神经病还有谁能这么把不要脸发挥到极致了。
他用了两秒钟斟酌了一下，点了拒绝。
然后又一条好友请求跳了出来，紧跟在下面备注信息让李响无话可说。
-我这个帅哥不香吗？
傻逼。
李响没再拒绝，他实在怕自己再拒绝一次，这个傻逼明天就会在他旁边念叨一整天。
-果然我的帅气可以打动所有。
李响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
-有屁快放。
-那个竞赛你是不是也参加？
-不。
-why？
-不想去。
接下来，江尔没再发消息过来。
李响看了一眼时间，八点零三分。
他在书包里拿出一个信封，照常写了张纸条，两样都在茶几上放好拎着书包往公交站走。
路过南江的时候，江边放了几艘小船，李响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等车的时候编辑好发了朋友圈。
江尔最近正在忙着搬家。
他在晏城一直住的是他爹的房子，来的时候老妈一直嘱咐他好好学习，不要惹他爹生气，本来这个房子就挺大的，他不愿意一个人住，显得太空，想着老妈的话还是忍着没搬，今天的事儿真的隔应到他了。
“真不住了？”江月扶着肚子坐到江尔旁边，“你跟他置什么气啊。”
“没置气，就是住着烦了。”江尔按着遥控器。
江月也懒得再费口舌，她知道她弟弟脾气多倔，决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那我给你找找吧，总得住的放心。”江月说。
“你一个孕妇该干嘛干嘛去，”江尔说，“你累着不要紧，别把我外甥女给累着了。”
江月翻了个白眼：“那你就给我少出点儿幺蛾子啊。”
“我都跟中介沟通好了，你就别操心了啊江嬷嬷。”江尔揽住江月的肩膀。
江月怀着孕不能开车，在江尔这等着她老公来接，江尔知道她忌口，成心点了肯德基馋她，江月临走的时候嘴里还在骂。
手机显示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全是他爹的，江尔没打算回，盯着聊天界面发呆。
班群里从建好到现在一只没停过，吃饭之前聊八卦，吃饭之后聊伙食。
江尔点开李响的朋友圈，看到了更新的动态，很简单的一张照片。
照片是风景图，上面的小船江尔看着挺眼熟，离小区不远的那条江最近好像也放了这样的小船。
他看了一眼发送的时间，两分钟前。
李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进了大厦。
等电梯的人不少，还有几个小孩子，李响没能成功进去，等着下一趟。
南江大厦外墙用的是透明玻璃，李响靠在一边看手机，有一个他特别喜欢的摄影师开了微博。
底下的留言刚翻了一半，他听到有人在外面敲玻璃的声音，偏过头就看到站在外面的江尔。
“这么巧啊，”江尔跑到李响旁边，“同桌不愧是同桌，真是心有灵犀。”
是啊，真他妈巧。
李响觉得自己应该去算算命，怎么最近出门就不顺呢。
电梯门正好开了，李响走过去等着里面的人都出来才进去，回头按楼层发现江尔跟在自己身后。
电梯箱外的人陆陆续续的进来，两个人被挤在角落，胳膊贴胳膊，肩膀靠着肩膀。
江尔衣领歪的厉害，他伸手扯正了，放下去的时候碰到了李响的腿。
李响僵了一下，往旁边挪了点避开，看了江尔一眼。
江尔正偏着头看着南江，没发现李响的目光。
“你他妈来蹲我的吧？”
李响吃了一口红豆冰。
巧个屁啊巧。
这人一直跟着自己到冷饮店，刚才点餐的时候服务员问他要什么，他胳膊一伸，搭在李响肩膀上说跟他一样，服务员是女生，全程姨母笑看着他俩。
女生停留在他和江尔身上的视线让李响觉得非常别扭，但是别扭在哪儿他又不清楚。
他把搭着自己肩膀的胳膊拽下来。
江尔坐在李响对面，他不怎么喜欢甜食，但可能是这家的师傅技术高超，他竟然觉得挺好吃。
他没去回答李响刚才的话，红豆冰吃了一半，他放下勺子看着李响。
“同桌，你陪我吧。”
李响正俯视着下面小的跟蚂蚁一样来来往往的人群，听到江尔的话也没动作。
“你三岁？”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江尔笑了一下。
李响才收了视线，正过脸来，“我为什么要陪你。”
“因为你是我同桌啊，你小学老师没告诉过你同桌之间要相互帮助啊。”江尔说。
“我一年级开学一个星期以后就没有同桌了。”李响看着他。
他还真没开玩笑。
一年级的时候理想的同桌是多动症儿童，总有各种小动作，李响觉得他影响了自己的睡眠，直接找到班主任说想坐单桌。
估计到现在李响的小学班主任还觉得他是个自闭儿童。
“操……”江尔被他噎住了。
“几点了？”李响问。
“八点三十五，怎么了？”江尔看了眼时间。
李响拿了书包站起来，“回家。”
“好啊，”江尔看了眼挂着的月亮，起身也离开座位，“我送你。”
两个人并肩走着去公交站。
李响本就话不多，江尔这一路也意外的安静。
李响坐在站台座椅上，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今天的星星特别亮，月亮也挺圆的，顺手拿起手机拍了几张。
“你喜欢摄影？”江尔问。
“嗯。”李响说。
直到末班车停在两个人面前，江尔也没有再说什么。
李响上车刷了卡，找了个靠窗的座位，拿出耳机戴上。
江尔换了件上衣，比起下午报道时穿的白色T恤，李响觉得黑色更适合他。
他坐着没动，胳膊随意的搭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儿，和下午在学校花园的姿势一样。
公交车在十字路口拐弯之后，江尔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往回走。
李响听了会儿英语，突然觉得有点没意思。
车上就他一个乘客，两边成排的路灯把光洒进车厢，不断前进的公交车在路面投上影子。
他看向窗外，世界在他眼里在匆匆倒退。
“靳洋的死都是因为你！”
“李响你他妈记住了！我死也不可能原谅你！”
李响闭上眼睛，把耳边的声音赶走。
到家的时候老妈正坐在沙发上正拿着西瓜要吃。
“回来啦！”
“嗯。”李响在玄关换鞋。
“换完鞋先别进屋，过来吃口西瓜。”
李响拿下肩上的书包，走过去放到沙发上，弯腰吃掉老妈举着的一勺西瓜。
“怎么样？”
“挺甜的。”李响瞥见被挖了中间的西瓜。
“兔崽子就会装傻！”徐珍吃了口西瓜，“我问你返校觉得怎么样！”
“您倒是把话说全了啊。”李响说“就是分班，又不是分校。”
“嘿！”徐珍有点郁闷的看他，“我不就是想问问你嘛。”
“挺好的。”李响垂下眼帘。
“儿子，有些事儿不在你可以控制的范围就尽量别去想。”徐珍握住李响的手，“我和你爸爸不提那件事儿并不代表我们不担心你，我们怕一提起来你会伤心，更怕你像之前那样……”
“老妈，我都知道。”李响打断了徐珍，回握了一下她的手，起身回了房间。
徐珍看着李响的背影，暗暗在心里叹气。
“李响！”
李响不知道自己在哪儿，马路对面是面带微笑的靳洋，身边的人和声音都渐渐消失了，李响只能听到自己粗重颤抖的呼吸。
“靳洋，对不起。”李响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三年来，这个场景出现了无数次，靳洋永远听不到他的抱歉，而他却无数次听到靳洋对他说：“李响，我恨你。”
李响猛地睁开眼，落入眼中的是黑漆漆的一片，他坐起来，抬手擦了下眼泪。
早上七点闹钟响起来的时候李响才发现自己坐了大半夜。
他下床拉开了窗帘，阳光落在身上却觉得有些冷。
今天是大晴天。
“今天我得陪你姥姥去看医生，来不及给你做早餐了，冰箱有三明治和牛奶，你带去学校吃啊。”徐珍边换鞋边喊。
李响从浴室走出来，“姥姥怎么了？”
“去拿点药，顺便测下血压之类的。”徐珍张开胳膊，“儿子开学愉快。”
李响走过去抱住她。
马路对面就是学校，李响站在人群后面等绿灯，肩上突然一重。
“早上好啊同桌。”江尔弯着嘴角，声音引来前方不少人的视线。
李响听到一群女生开始小声讨论。
“妈呀他们俩好帅！”
“我受不了了！好想拍下来！”
“我真的太爱李响这种冰山美男款了！”
……
李响拿掉江尔搭在肩上的胳膊，江尔也没在意，脸上的酒窝依旧还在。
“现在还不晚，我请你吃早点吧。”
“不吃。”李响说。
“嘁，”江尔撇撇嘴，“亏我昨天还送你到公交车站，目送你走了老远。”
“那是你傻逼，怪不着别人。”李响嗤笑道。
“我念你是半个伤员，放你一马。”江尔转头看他。
李响懒得理他，跟着开始移动的人群往前走。
上午是各种主科老师的专场，班上的同学偶尔往最后那个窗户旁边的座位看一眼，年级大佬趴在桌子睡觉，大佬的同桌在玩手机。
“听说了吗，江尔在以前的学校其实是校霸！”薛正锌和几个人凑在一起。
林佳佳眨眨眼，看了一眼捣鼓手机的江尔，实在是看不出来这人是哪门子校霸，忍不住怀疑：“你这又是从哪听来的？”
“我初中同学是A市六中的，昨天跟我说他们学校的校霸转学了。”薛正锌说着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不信你们看，这是我初中同学发的，他们校霸的照片。”
照片确实是江尔本人。
剩下的几个人都是同样的震惊，但震惊之余还有点小小的兴奋。
校霸和年级大佬做同桌。
啧，接下来的两年有好戏看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