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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镇山河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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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小就这么善于伪装,皇帝突然有些庆幸,又有些后怕,幸好白慕容没有急着下手,否则他可能真的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毕竟,怀疑谁都不会怀疑一个才几岁的孩子。
至于白慕容所控诉的,更是子虚乌有。他要的长寿年,是他和他的亲生母亲姜离一起做的,可姜离早就死了,他哪里做的到?
被欺负更是白慕容先弄坏了小九的玩具,还倒打一耙之后,他才这样说的。
他怎么也想不到,在他看来极为正常之事,在老八心里却扭曲成这个样子,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至于慕容霜之事,他并不否认。可自己堂堂九五之尊,若姜离真的没有半点可取之处,又岂会因着一点眉眼相似,就被他力排众议带入宫中封妃?
“你已经疯了。”皇帝难以置信的摇摇头。
“是,我早就疯了。”白慕容双目赤红的看着皇帝,“我知道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那天起,我就已经疯了。”
“你——”面对白慕容的冥顽不灵,皇帝为之气结,下意识举起巴掌,刚说了一个“你”字,白慕容就大步走向皇帝,将脸递到皇帝面前,瞪大眼睛看着皇帝说:“你想打我是不是?来,使劲打。如果没有这张像极了那女人的脸,你不是早就想打我了吗?”
皇帝定定的看着白慕容,良久之后,终是狠不下心肠,留下一句“你简直不可理喻”,便拂袖而去。
皇帝却没想到自己这一走,再次听到白慕容的消息,竟是是凭空消失消失在京城。
听到白慕容消失的消息,不可否认,皇帝有一瞬间的慌乱,毕竟是宠爱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哪怕知道他做错了很多事,可感情却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
就像白慕容说的,哪怕他犯了天大的错误,皇帝依旧不忍从重处罚。
毕竟西征军一案年代久远,且并援军来的及时,并未造成多大损失,这些年的贪污脏乱也悉数追回,没必要追着不放。
所以只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将他软禁在宗人府了事。
却不料白慕容心气如此之高,竟然就此逃离京城。
没想到白慕容竟然丧心病狂为了报复他这个父亲,竟然投靠了北金,企图颠覆大燕江山。
若只是前面那些,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他还勉强可以容忍。但涉及到动摇大燕根基,无论是作为父亲,还是作为君王,他都万万不能容忍。
这才终于做下了煎熬许久的决定,将白慕容贬为庶民,从皇家玉蝶除名。
从此,白慕容将不再是大燕皇室中人。
那失踪的白慕容又去了哪儿呢?
北金主帅营帐,阿什利坐在首位,望着站在下首的白慕容,笑的有些古怪:“而堂堂大燕皇子,孤身到我大金军营,就不怕本王杀了你?”
“你不会。”白慕容面不改色,成竹在胸的说:“只要你还想将大燕收入囊中,就不会杀我。因为只有我,才能帮你得到这一切。”
“呵!”阿什利闻言,神色越发古怪,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奇的看着白慕容,“你凭什么这么自信?难道就凭你之前给予本王的些许帮助?”
“这还不够吗?”白慕容反问道,“幽州十六城,攻下可直达大燕腹地,难道还不够有诚意?”
“的确不错。”阿什利点点头,问道:“阁下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想必不仅仅只是为了出一口恶气吧?”
对白慕容这人,阿什利简直不知说什么为好。
一个月前,白慕容被秦将军幼子碰了心爱之物,为了出一口气,竟将部分大燕边防告知他,让他差点亲手宰了大金的死对头秦云。
刚开始时,他以为是有人故意戏耍他,毕竟有谁为了泄私愤而故意把国家机密透露给外敌的?
可经过他多方验证,又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
得到这个结果,阿什利不禁仰天大笑,只觉得荒诞不已。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既得利益是他,至于被白慕容背叛的大燕,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巴不得大燕早点落入自己手中,根本不可能去提醒对方。
白慕容不在乎阿什利是怎么想的,他只在乎自己想要的结果。
“我要秦家军命丧于此,秦家人死无全尸,大燕皇室人头落地。”
白慕容眼神冰冷,轻描淡写的吐出极为恶毒之语,哪怕是身为敌国首领的阿什利,也不由得对白慕容狭小的心气与狠毒的手段咋舌。
“好,如你所愿。”阿什利笑了笑,算是答应了白慕容的条件。
虽然他看不上白慕容,对白慕容的做法尤为不耻,不过只要于他大计有利,那边没什么不能忍受的。
阿什利顿了顿,有些好奇的问:“方便问一问,你是怎么想的吗?”
放着高高在上的大燕王爷不做,非要做个人人喊打的丧家之犬?
白慕容闻言脸色一冷,不耐的说道:“这不是你该问的。”
阿什利脸色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然后从容不迫的笑道:“是本王逾越了。”
白慕容冷冷的看着阿什利,没有说话,但神色却再明显不过,全身透露着一股“你知道就好的意思”。
“阁下远道而来,想必早就乏了,本王早已备下营帐,阁下早些去歇息吧。”阿什利笑容不改,仿佛刚才的不愉快未曾发生过。
白慕容点点头:“那就多谢了。”
待白慕容的身影消失在营帐中,阿什利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沉不见底的阴沉,眼中的晦暗之色几乎要凝为实质。
“大王,这姓白的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吧?不过一介被削去宗籍的罪人,竟敢这样和您说话!”近卫侍从愤愤不平。
“莫气,且再忍耐一阵子,待本王榨干了身上的东西,自然会送他去他该去的地方。”
阿什利眼神微冷,不过看不清自己身份的玩意儿罢了,不值得他费心思。
近卫闻言,这才勉强压下心中的不满,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向白慕容离去的方向。
白慕容当真不知自己此举会造成什么后果吗?他当然知道,可他并不在乎。
他这一生,最在乎的就是自己想要的一切,如果得不到,那就只有毁掉。
其实,若是扶奉葳乖乖留在京城,没在听到秦简的消息后主动来到边境,他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对于大燕,前世他就已经毁了一次,今生更加不会舍不得。
这一次,他一定要将所有的绊脚石全部毁掉。反正在宗人府时,扶奉葳和父皇不都说他疯了吗?那他索性就一疯到底,让他们好好看一看,惹恼了自己究竟会是什么下场。
再者,从来这一世,他发现好多事情脱离了他的控制,比如在战场上如入无人之境,屡建奇功的秦简,这是前世从来没有过的。
明明前世被他那样怎么,秦简都从未透露过自己会武功这一事实。为何重生一次,一切都变了?
白慕容隐隐觉得,只能放任秦简成长起来,否则他所有的念想都会变成泡影。
秦简必须死,他不惜一切代价。
三个时辰后,阿什利接到消息,说他的先锋将军被白慕容所蛊惑,带着十匹单骑夜袭秦军大营,被当场斩杀。
“你说什么?”阿什利猛地起身,看向下首的斥候先锋,“你说科尔科的人头被秦军挂在阵前示威?”
斥候低着头说道:“回大王,正是。”
“欺人太甚!”阿什利一脚踹翻身前的桌子,杯盘碗盏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阿什利无视满地狼藉,大步跨出营帐,怒气冲冲的迈向校场:“速速集结人马,本王今天定要将大燕那群瘦猴子杀的片甲不留,以雪奇耻大辱。”
秦军大营,对将科尔科人头悬挂阵前示威一事,白景恒初时并不怎么赞同。
毕竟,金人勇猛,大燕与北金对战,虽然有输有赢,但更多的是靠人数取胜。
若没了人数这个优势,便是输多赢少。这种情况下,实在没必要激怒北金。
不过经历一番考量之后,还是同意了这个做法。虽然有些冒险,但若能鼓舞士气,增加凝聚力,也算是利大于弊了。
果然,人头挂出去不久,阿什利便率领大军气势汹汹的前来叫阵。
秦简率军出现时,只听见双方战鼓雷响,却都按兵不动。
阿什利站在万军之中,冲着秦军扬声道:“谁是秦简,速速出来见我。”
这话可谓嚣张至极,秦军不禁一阵躁动。
秦简面不改色,抬手示意将士禁声,轻夹马腹行至阵前:“我就是。”
秦简一身玄衣,尚未及冠的少年身着铠甲立于阵前,明明是极为瘦弱的身躯,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阿什利上下打量了一番,赞叹道:“中原果然人才济济,英雄出少年。不过……”
说到儿,阿什利话锋陡然一转:“昨夜你送了本王一份大礼,本王若是不回敬一番,是不是太对不起这份大礼了。”
阿什利看了看秦将军,又看了看秦简,笑的十分邪恶:“来人,将人带上来。”
“是,大王。”侍卫应声而退,从后方拖出一个满身血污,不成人形的男人来。
看到那人,秦简尚未明白阿什利在打什么主意,就听见身后将士躁动不安,秦将军更是呼吸急促,瞪大眼睛,面红耳赤。
一将士惊呼道:“那不是早就阵亡的秦毅将军吗?怎么会在金人手中?”
秦简闻言一怔,一年前于金人手中尸骨无存的秦毅,正是原主的四哥,秦将军的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