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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镇山河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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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北营主一个主将帐篷中,王志正得意的看着火光漫天的东营,不想有人带兵突然闯入。
看着坏了他好心情的骠骑将军杨文武,王志不禁面露恼怒之色,质问道:“杨将军,你这是干什么?”
谁知杨文武却是不理他,直接对身后的士兵下令:“来人,将督慰将军抓起来。”
“什么?王志面上一怒,喝问道:“本将军又没犯法,你凭什么抓我?”
“这句话你还是留着给秦将军说吧。”杨文武上前,不过三个回合就将王志钳制住,待随行的将士将人绑严实,这才松开压制王志的手。
无怨无悔被绑,王志心中压着火,一路骂骂咧咧来到主帅营帐,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路过来,竟无一人替他说话。
冷不丁的被丢进来,王志猝不及防,差点摔了个狗吃屎,趔趄几下站稳之后,劈头盖脸一顿骂:“杨文武,你他奶奶的敢扔老子,胆子真是肥了。”
说完之后,又对着坐在主位上的秦将军叫嚣:“秦将军,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松绑。”
秦云没有搭理王志的叫嚣,而是用审视的眼神看着他,沉声问道:“王将军可知,本帅为何命人拿你?”
“还能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争风吃醋?”王志撇了撇嘴,满不在乎道:“老秦,我说你也太小气了,王大哥远在京城他打不着,也犯不着那我撒气啊。”
“原来对北金火烧东营粮草一事,王将军竟是这么认为的。”秦简掀开帘帐,带着一个血淋淋的包裹走进来,狭小的营帐中,瞬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王将军还是先看看这个,再决定该怎么说吧。”秦简将包裹往王志面前一扔,咕噜噜的滚了一圈后,并未系紧的包裹打开,一颗金人的头颅映入众人眼睑。
王志正想开口嘲讽秦简,不料话还未说出口,就突然出现的金人头颅给吓了回去,猛地转头看向秦简,震惊的话语脱口而出:“你竟杀了北金大将科尔科?”
“杨将军觉得意外?觉得我不该杀?”这句话就说的有些诛心了,一旦回答不好,后半辈子便算完了。
王志急的满头大汗,正不知该如何辩解之时,又一个人走进来。
“王爷,秦将军,我在王将军营帐中找到了这些。”李贤旭走进来,将王志与北金合谋今夜火烧秦军粮草的证据呈给坐在主位上的秦云,与刚从战场回来,还带着一身血腥味儿的白景恒。
“交给秦将军即可。”白慕容摆摆手,他刚回军营,并不太清楚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证据交到他手上,完全不如交给秦云有用。
说起来,他也是真的没想到,王志竟然还有这样的勇气,为了给王坚报仇,不惜引狼入室,自毁长城。
如果不是秦简给他解释,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晚北金火烧粮草一事,竟一套为了逼迫王志现身的计中计。
自从知道王坚身死的原因后,王志便一直怀恨在心,加上秦云在各个方面对要压他一头,完全不给他一点机会。
他若想再往上走,就必须除掉秦云。
邪念一起便再也压不下去。
这一切,被熟知剧情的秦简看在眼里,并暗中设法告诉了秦将军。
对于王志的心思,秦云虽然愤怒,却并未有所记恨,但若威胁到山河社稷,那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在知道王志与北金有所勾结,并且决定在今夜火烧粮草时,他一早便做好了准备,秘密将粮草转移营地。科尔科烧毁的,不过是一些干草废料罢了,边境随处可见。
之所以做出一副急于救火的模样,就是为了让王志和科尔科放松警惕,将其捉个正着。
内有王志暗中相助,外有秦云暗中放水,科尔科夜袭一事进行的十分顺利。
若是一般人,或许还会心生疑虑,但科尔科刚愎自用又傲慢非常,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的计策天衣无缝,因而在火烧秦军粮草之后,并未选择直接离开,而是在秦军营帐不远处观望,待欣赏够了秦军的狼狈之后再回去,却不料正中秦将军下怀,被秦简轻松取了性命。
听了秦将军的解释,王志本来还想挣扎一番,可面对确凿的证据,所有的解释都是徒劳。
知道自己即将小命不保,王志大脑一片空白,瞬间瘫软在地。
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面对通敌叛国的王志,秦云并未心慈手软,当晚便取了王志的头颅。
不过王志毕竟是朝廷命官,在处决王志之后,经过半个月的辗转,一封详细记载了王志罪证的呈状便摆在皇帝面前。
消息传回京城时,皇帝正在为白慕容的失踪而食不下咽。
“你说什么?”皇帝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王志不过一介小小督慰将军,就算他有这个心思,又哪里有机会能与北金更勾结?
李贤旭将呈状举过头顶,低下头说:“所有经过都在里面,陛下一看便知。”
皇帝沉默片刻,说道:“呈上来吧。”
他倒要好好看看,这个王志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得了皇帝的示意,陈公公揭过李贤旭手中的呈状,将之呈到皇帝面前。
皇帝以为,不过是一份普通证词,却不料越看越心惊,越看越震怒。
“放肆!”皇帝怒的拍案而起,双目赤红,眼珠几乎要夺眶而出。
陈公公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他侍候了皇上一辈子,还从未见过皇上如此震怒,当即便要跪下请罪,却不料皇帝在此时开口:“小陈,拟旨,真要废了白慕容的皇子身份,将其贬为庶民!”
“皇上!”陈公公抬头,有些愕然。
皇帝脸上阴云密布,见陈公公言行温吞,不由得呵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笔墨伺候!”
“奴才遵旨。”陈公公立马噤若寒蝉。
看着陈公公麻溜出去做准备,皇帝只觉得身体一空,颓唐的一屁股做回龙椅上,回想与老八的最后一次见面,不由得全身一寒。
宗人府,面对皇帝质问,白慕容第一次对皇帝露出了隐藏温软乖顺下的狰狞面目。
“为什么?你问为什么?”穿着落魄许多,不负曾经光鲜亮丽的白慕容一脸讽刺的看着皇帝,嘲讽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不是你造成的吗?”
“胡说!”皇帝呵斥道:“你自己不争气,与朕何干?”
见皇帝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白慕容冷笑一声,质问道:“从小到大,你除了给我一些不关紧要的东西,哪里真正关心过我?你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你知道我被人欺负的时候,都是怎么想的吗?”
皇帝刚想反驳,可话还未开口,就被白慕容开口呛了回去。
“你从来都不知。”白慕容用憎恨的眼神看着皇帝,一字一句道:“你从来都没有真正关心过我,你所给我,不过是你心里的那个影子,你所宠爱的,也是你心里的那个影子,从来都不是我。一如我这个王爷的称号,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连一个县令的权利都比不上,就是一个衣着华丽的躯壳,是一座空中楼阁。”
白慕容转过身去,字字句句都是对皇帝的控诉:“你给于我的那些,小时候我不懂事,以为那就是宠爱。可当我看到对大皇子要求严厉,无比事事做到最好,而对我却只是我开心就好,其他无所谓。从那时起,我便知道我们是不一样的。”
白慕容顿了顿,继续说道:“后来,我看见大皇子生辰时,皇后亲手给他做了一碗长寿面,我心里羡慕,也想要一碗,可是你跟我说,那都是哄骗小孩子的,这世上哪有什么长了永安的。可我知道,你只是不想像皇后那样,亲手为我做一碗长寿面而已。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想要什么东西,必须依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别人都是靠不住的。”
“再后来,我被宫里的其他兄弟欺负时,不知有多希望你帮我出一次头,可你是怎么对我说的?你对我说身为皇子,要以身作则,要兄友弟恭,要以德服人。你对我说了一大堆没用的话,却绝口不提为我讨回公道。从那时候我就知道,哪怕你再宠爱我,可在你心里面,我还是比不上其他出身显赫的兄弟。”
“曾经不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什么,直到我无意间闯进你的寝宫,看到一副女人的画像之后,一切都明白了。”
白慕容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皇帝,说:“你真正爱的是一个名叫慕容霜的女人,对吗?我的母妃之所以受宠,是因为眉眼气质与她极为相似,你为我取名白慕容,是因为她姓慕容,就连给我封号,也是因为那女人出身岭南,对吗?”
皇帝怔怔的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他实在没有想到,竟然从那么小开始,小八就已经对他产生了那么大的不满,但他却一点都没发现。
那时候小八才多大,五岁还是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