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番外·铁与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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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他的生命里，只有铁与血。
铁，是他的追魂剑；血，则是很多人的。
记得第一次杀人时，那粘热的液体飞溅了他一身加一脸——那是和他共同生活了半年的男孩的血——而他所做的，只是用袖子抹了抹脸。
数年后，一个他希望永远都不要见到鲜血的女子问，“你从来，都是一个人么？”
是的，从来都是。
师傅说他是孤儿，是没有人要的孩子；只有跟随师傅，他才能是被需要的。
人，为什么想要被需要呢？
就他来说，一个人，从来都没有什么问题。
一个人练剑，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
一个人受伤，一个人痊愈。
一个人，抹杀掉他人的存在。
一个人，足矣。
只是，偶尔完成任务后，看到空荡冰冷的屋子，以及自己孤单的影子。会想要一个人。
陪自己练剑，陪自己吃饭，陪自己睡觉。
很久以后，那个陪在他身边的女子，告诉他，那叫寂寞。
临终前，师傅对他说，完成最后一个任务，然后，就能得到自由。
其实他，从来都不想要自由。
终于发现，除了杀人，自己一无所有。
也终于明白，人，为什么要被需要。
一个人在世上，一个人生活，一个人默默地死去。
没有任何人知道自己，没有任何人记得自己。
不想这样。
任务失败了。
敌方确实很强大，但更多的却是自己的故意。
至少这样，可以被人记住的死去。
紧紧地握着追魂，倒下。身上，依旧沾满了血。
自己的。
仿佛是一刹那间，自己有了亲人，有了家。
那个只待过短短几年的地方，那个再也难以融入其中的地方。
可是，仍然要感谢那个地方。
因为，就在那里，他，遇到了一辈子都不想放开的人。
记得初见时的惊讶好奇的眼神。
记得有些调皮的、露出几颗洁白牙齿的笑容。
记得被补好的衣衫，和那羞红的脸蛋。
记得那初次的缠绵，混乱的呼吸。以及怀中，温暖柔软的身体。
深刻被人需要的感觉，令他的眼眶第一次湿润。
知道了买东西需要用钱，知道了饭不是从地里长出来的。
知道了可以陪伴自己一生的人，叫作妻子。
知道了有种温度，可以比追魂温暖，温暖的让人无法放弃。
被嘲笑，被讥讽，被厌恶，甚至，被憎恨，都无法阻止他留住这份温暖。
谁，都不能。
多少年后的他，有了真正温暖的家。
一个不大却结实的房子，两个活泼的女儿和一个稳重的儿子；还有，自己最爱的她。
铁，是田间劳作的工具；血，流淌在自己和家人之间。
这种生活，幸福的几乎幻觉。
只是偶尔，看着揪着儿子衣袖哭嚷着要抱抱的小女儿，会想起一个人。
一个骄傲自信似乎无所不能的人。
想起他的不屑，不平，不愿；想起他的厌恶，他的憎恨，他的嫉妒。
然后，隐约记起，似乎很多年前，也有一个孩子，用同样小小肉肉的手揪着自己的衣袖；用同样软软糯糯的声音，叫着自己——
“哥哥。”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番外·铁与血
